第7章:黑夜巷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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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巷离罗杰森的家很远,他可能已经不熟悉那儿是什么环境了,因为最近他一直在和卡尔商量着前往西部的事情,所以每天都直接去到卡尔的家而不是在黑夜巷回合。那条巷子很少有人去,仿佛没有人过问过。
罗杰森凭着自己的意念操控生存之轨的运行。他思考着从早上到晚上,去搭前往西部的巴士,遇到了无法自信的事,又碰到了跟踪自己的父亲,到等待着命运。一切都是那样的不可思议,他希望这一切都是在做梦,见到卡尔,去到没人知道的地方,过上自己的没有战争的生活。
他边想着,画面不断地从他眼前掠过,知道看到通往卡尔家的路。画面开始缓慢下来。过了一条街,罗杰森见到了卡尔,他蹲坐着靠在墙壁上,双手托腮,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停!”罗杰森估算着。画面终于停了下来。是一百米左右的地方没错。然而,罗杰森并没能够回到现实中。他依旧是在生存之轨上。
紧接着,生存之门的另一边传来了父亲的声音:
“哈哈哈哈,没想到吧,罗杰,我们将来的太空技术员!你每天都去了哪里我都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就因为生存之门,我可以毫无顾忌地跟踪你,可以跟到任何地方。就算你到了西部,我也可以把你抓回来。同样的,我也可以把你带回来,呆会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罗杰森听到父亲的隐藏着的狂笑声,同时,他感觉到生存之轨像装上轮子一样地往回行驶,而且越来越快。罗杰森知道这是父亲干的。看见了卡尔,从自己的身边溜走。罗杰森开始往前跑,急速地跑。
“没用的,受了我的控制,你是逃不掉的!”又是父亲的声音。
生存之轨向后运行,罗杰森只能加速向前跑。
“没用的,没用的!”
“不——”罗杰森使出全身的力气向前跑,跑,跑。然后只听到“砰”的一声,他跌落在地上。他不再向后退,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他逃出了父亲的魔掌(现在他觉得这个词最能用来形容父亲的行为)。
罗杰森整个人精疲力竭地躺在地上,潮湿的地面上。他只知道这里离黑夜巷不只是一百米了。
罗杰森使劲抖落身上落下的灰尘。
这仿佛是一个偏僻得无法再偏僻的角落。黑暗,阴影,一阵阵的恶臭从四面八方传来,恶心得要命。不时地有老鼠从地面上滑过发出的吱吱声。罗杰森探头望向四面,什么都看不见。
忽然,他听到有两个声音从隔着墙壁的地方传来,是两个男子小声说话的声音,而且在几个关键的字眼上留下了痕迹,那就是“阿多亚”、“赫兹”、“战争”、“秘密”。罗杰森开始沿着黑暗而潮湿的墙壁走,小心地避过地面上的石块,终于在拐角的地方看见了两个人的身影,嘴唇翕动。两人一高一矮,高的左边带着枪套子,矮的肥胖。罗杰森静下心来,想听听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阿多亚这个城市真是奇怪,人又这么多,太拥挤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传过来,歇斯底里,像咽不下什么东西,吐不出话来。
“别这么说,伙计,我们都快成功了。刚才收到消息,就在下星期一下手,你去干掉那台可恶的机器。到时我们就可以顺利地查到他的确切位置了。”另一个男子说,一副自豪的样子。
“嗯,我会的。”
“记住,明天,太空站,乘着那班小孩上去,别引人注意,小心隐藏。”
“是的,我会的。”
“就这样吧。”那男子打招呼似的说。罗杰森觉得这事关系到阿多亚的安危。两个人可能是奸细,想看清他们的面貌,便把头探出去,一点一点的,生怕被发现。
谁知,那个声音歇斯底里的男子又说话了:“大哥,你不觉得墙后有个年轻人吗?”另一个男子警觉地回过头去,与罗杰森的眼神相触。罗杰森惊恐地缩回婶子,发冷汗,乞求不被他看见。却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沉,越来越有杀气……直到那人威严地站在他面前。

罗杰森又想起了父亲,总是这样威严地站在他面前,纵然他会被狠狠地骂一顿,他倒希望他是自己的父亲。但是那不是,而是现实中的敌人。罗杰森刚想逃走就被一只大手一把揪了起来,悬在空中。那人虽然矮小,但也比罗杰森高出一个头,身体强壮而有力,足以轻易地把罗杰森揪起来。
“我提了一只兔子,罕见的兔子。”“大哥”自豪地对“伙计”说。
“这不是罗杰森,六名孩子中的一个吗?真是荣幸呀!”那男子说,而黑暗遮掩了他的脸。罗杰森看不见他的面孔,但可以想象那是一副阴险、狡诈、奉承的脸,从他的行为是不难看出来的。
“我们把他带回去,洗了脑,说不定还会派上用场呢?”“大哥”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罗杰森对“洗脑”这个词感到恐惧,因为洗脑会删除掉人的所有记忆而供人使唤,也就是说,洗脑意味着死亡。
“大哥”拽着罗杰森大跨步地向前迈进,“伙计”跟在身旁。
要是被洗了脑,那就没有了罗杰森,也就没有了伙伴卡尔,没有了被选中成为六名科技员之一的惊喜与恐惧,没有了他们的逃跑计划,一切也就不会发生。
罗杰森越想越感觉可怕,挣脱了“大哥”的手,整个人瘫倒在地,那男子慌乱地回过头,转而露出邪恶的神情,奸笑了一阵,说:“小子,你不会得逞的!”便抓住罗杰森的领口,把他整个人提起,悬在半空中,“伙计,拿个手套来,抓住这小子。”
罗杰森看着“伙计”从裤袋子里抽出手套,一步一步地接近他。
咬他的手指头。对,咬他的手。罗杰森将所有的愤恨转移到自己的牙齿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对准他的大拇指关节一口咬下去。“大哥”“嗷”地叫了一声,甩开了罗杰森。他感到自己像导弹一样被弹出,而嘴却像裂开一样的疼痛。
罗杰森从眼缝中看到“伙计”询问着“大哥“,便猫着身子一点一点地向后退,退回到刚才到这儿的地方,不料一眼被看见,于是罗杰森撒腿就跑,身后传来两个粗鲁的叫骂声。
罗杰森没命地往前跑,一刻也不敢耽搁,生怕再次被捉住,被那些恐吓的话威胁住。他看见了那块潮湿的角落,那是他从生存之轨跌落的地方。他猛然想起今天已经没命地跑了两次了。一次是在落在这里前,也就是在生存之轨上;另一次则是在落在这里以后,也就是现在。
随后,罗杰森又继续向前跑,拐弯,再跑,再拐弯,再跑。无论是什么地方,都是黑暗、潮湿、肮脏而丑陋的。忽然一面墙堵住了自己的去路。不对,不是这条路。罗杰森继续跑着,也顾不得喘一口气。终于,在一个拐角出看见了一丝亮光。那是卡尔家大门口的旧式路灯发出的昏黄的光。罗杰森想找到着落似的偷偷换了一口气,但是身后的脚步声却更近了,他们的主人也随即出现在这昏暗的灯光下。
“小子,绕了这么多弯路,真是可惜呀!没关系,我让你喘喘气。”“大哥”边喘气边狂笑着。
罗杰森没再理会他们,他冲出了黑夜巷。罗杰森看见卡尔呆呆地趴在他的浮行器上,像睡着了觉。比起父亲的新款,卡尔的浮行器显得逊色多了。尽管如此,现在它却成了罗杰森的救命恩人;有了浮行器,罗杰森就可以摆脱两个魔鬼的追赶,也就可以开始他们的逃亡计划了。
“卡尔,快上。”卡尔忽地似从梦中苏醒,来不及反映就被罗杰森提了起来,模模糊糊地按照罗杰森的指示驾驶浮行器。
浮行器启动的声音仿佛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周围的尘土掀起。浮行器开始沿着无人的巷子高速行驶,惟独抛下两个匆忙的喘息声。浮行器穿过重重的街道和广大的荒漠,在空旷无人的草原上奔驰。浮行器发着嘟嘟的喘息声,像是马上要报废;两边的空气被排开,吹散机器下的高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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