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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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由注目而视,却见那媚色无边的长广王妃檀口微张,艳丽的面容上显出一丝惊喜,一双妙目怔怔地打量着魏国的使者。一干齐人一时间均不明所以,可是长广王乃齐主最为信宠的兄弟,而齐主最近行为乖张暴烈,众人心中都非常戒惧,不敢有所触犯。是以此时他们虽是疑惑,表面上却不敢明显地表露出来,赶紧转移了目光,左丞卢斐更是会见风使舵,连忙机灵地出言,以掩饰过这令整个场面尴尬的一瞬间:“呵呵,普六茹将军真是会开玩笑啊!不过,此铜雀台建自汉末曹操,原是饮酒作赋的风骚之所,将军今居于此,何不感今怀古,作赋一首,以佐美酒呢?”
”小将奉命使节齐国,临邺三日,幽居铜雀台,寂孤之间无所作为,惟追古咏怀,早已腻烦之极!今日诚邀诸公夜宴,只为欢饮畅怀,真的是作诗无情绪,咏赋没心情,还请左丞大人免了小将献丑于前吧!”杨坚依着先前随意的口吻微笑着答道。他略带调侃的语气摆明了与话意相反的轻松,登时将刚刚微微凝滞的气氛带动起来。
此时杨坚已经由长广王妃的反应中,确知那明艳美媚的胡曼儿已经清楚地记起,自己就是当年在般若寺扎马作诗的那个寒门小子。杨坚也注意到长广王高湛低声询问着胡曼儿,大概是询问她适才为何失惊出声。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他便把注意力暂时先集中到清河王的身上,恭声说道:“清河王爷甚得齐主倚重,那是人所共知,却不知王爷暇闲时刻如何消遣?”
清河王一松怀中的小妾薛氏,大而无神的双眼注向杨坚,面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惟握槊、投壶而已,有暇不若一起玩玩!”
在一众齐人看来,杨坚于铜雀台上设宴,是为了打通上下的关节,以迎回阎姬与宇文芳华来完成自己的使命,这种宴会一定油水十足、好处多多,所以他们才会一经邀请,便即应邀而来,甚至还有些人为了沾得一些油水而主动偕行而来。这个酒色双绝的清河王爷现在既得到杨坚的问询,以为杨坚要有所变通地孝敬自己,当然先顺水推舟地说出两种赌博游戏,以得到自己预期好处。
清河王心中所想杨坚当然明白,也是正合杨坚结交齐国重臣的计划,当下,杨坚微微一笑道:“改日小将自当邀请王爷消遣一下!”同时向清河王举杯一敬。
“没想到普六茹将军竟与本王的爱妃原曾相识,今日重逢当真是有缘!”杨坚刚刚放下酒盏,长广王在一边便朗声说道:“来,与本王干一杯,异日有暇普六茹将军可要与本王的爱妃好好一叙旧事啊!”
杨坚见此情形,知道胡曼儿已告知长广王与已相识一事,只不知她具体怎么说的,竟然让长广王对自己如此热情,惟举怀一笑道:“小将改日一定望目以待!”长广王呵呵一笑,举杯之余,却没有人注意到他暗带着兴奋的目光。

杨坚既然不知这个人在自己前世历史上的记载,当然也料想不到,胡曼儿之所以成为一代淫后,且终以**而自乐不已,实是这高湛的诱导纵容所致,特别是近臣和士开与胡曼儿刚开始勾搭的时候,高湛不惟不加以惩处制止,更为和士开加官进爵,进一步提供两人接触的机会,这才完全使得胡曼儿陷入肉欲的深渊……
仰尽杯酒,杨坚微微叹道:“只可惜小将幽居铜雀台,不能一一上府拜访、答谢两位王爷!”当此酒意渐酣、人情渐浓的时节,杨坚比较委婉地表露出,希望解除自己软禁状态的意愿。
长广王瞟了瞟身边默默而坐的胡曼儿,微微一笑,便转向清河王以协商的口吻说道:“普六茹将军此来齐国,乃是想迎回国中首宰的家人,本就未涉及到甚么军事要情;何况普六茹将军年少才高,此来正可让我齐人一瞻其风采,也可使普六茹将军一览齐国的繁盛风物,以增长见闻。所以王侄以为可以建议齐主准予其在齐都自由游乐,王叔以为如何?”
“王侄所言甚是有理,明日当齐奏圣上!”贪念已起的清河王当然与心下已有些淫邪念头的长广王一拍即合。
杨坚见软禁的事情如此快地得到应承,不禁喜出望外,一拍手掌,殿两厢的丝钟乐声登时间响起,杨坚更起身向清河、长广二王躬身谢道:“有赖两位王爷的爱护,小将异日必有所报!”
一时间,大殿之上,酒宴飘香,入目满是晏晏笑语。
谈笑之中,却见陶然间的清河王说道:“良辰美景,有酒有乐,不若由本王的小妾歌舞一番,更助酒兴!”众人哪个不轰然捧场。
那薛氏倒也颇为大方,缓缓而起,一无忸怩之态。对侍者一番吩咐之后,便径自离席来到堂前。待得乐声一止,薛氏娇声说道:“奴遵令于此作歌为舞,只为开心热闹,望勿见笑!”柔声媚态之间虽不胜胡曼儿那般地勾魂摄魄,却也颇为撩人心神。
接着,只见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一拍,侧廊的乐声一变,遒劲而又豪放。身着胡服的薛氏立时曼舞起来,她口中同时唱到:“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反复吟唱。
婉约柔媚的歌声,豪情四射的词意,映着妙曼妩媚的身姿面容,在大殿之上形成一道奇特的风景线,拔动着在场人的心弦。
歌舞声中,身在主位、未迷其中的杨坚,不惟知道一旁的胡曼儿频频向只见注目,更突然发现殿门中出现三个不速之客。
杨坚心中不由一突,因为那为首之人直视着作舞的薛氏,双眼如野兽一般地绽射着择人而噬的凶狠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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