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北方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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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悄悄爬上天空,隐忍的月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下一地的斑驳,与阴晦的人影纷杂错落。一支几十人的队伍,夹杂着女人们的哭声在寂静的森林行进着。强盗们低着头闲散下来,在这个森林里,人质们是不会想要逃跑的,因为这是北方,是北方怪物栖息的彼斯克伦森林,不小心的话,就会被吞噬哦!这是强盗们吓人质的话。
但是人质也是不能不怕的,整个森林气氛惊悚而诡异,死一般的沉寂扑面而来,夜,也在不安地悸动着。
贪婪的眼神来自森林每一处阴晦的角落,黑暗的子民们贪婪地咽了咽口水,窥视着他们眼中的美食,窃窃私语。“好多人类。。。。。。”"嘻嘻!看起来好好吃哦!""。。。。。。我饿了。。。。。。那个男孩好漂亮。。。。。我要吃。。。。""那些女人看起来也很美味呢!""嘿嘿。。。。。""呵呵。。。。。"
漂亮的男孩趴在妈妈的肩头,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一样,困倦地抬起头睡眼模糊中,他似乎看到右什么东西从森林的深处蠕动着伸了出来,无声无息地突然勒住了队伍后面的强盗的脖子,迅速地拖入了森林,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沉闷的挣扎声淹没在突然吹过的风中,男孩嘟着可爱的小嘴揉着眼睛,不明白这些杀了父亲、烧毁了他们的村庄,抢走妈妈和他自己的人在玩什么游戏。
树叶声沙沙作响,掩埋了吞食骨肉的声音。天,似乎黑得更厉害了。
强盗头子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心情烦闷而焦躁,整个森林让他也恐惧起来,难道是他愿意走这条路吗?还不是那群混蛋白十字军吃错药似的非得和他们这群强盗过不去,硬是把他们从大陆西方比到北方,这个北方森林里,可是居住着上千只高等妖怪!而且这里的领主,就是传说中利用音律迷惑人心的钢琴师!南方沼泽的花籽树精,东方沙漠的白骨骷髅,以及北方的钢琴师,就是渊陆最恐怖的存在!可是他们仍要存着侥幸之心在深夜穿越这篇鬼森林!这怎么能让他不害怕!
“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都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强盗投资用力地挥动了一下手中的巨斧,转过身怒视着那群哭泣的女人们。但他立刻就楞住了,怎么少了七个人?看到首领错愕的表情,强盗们环顾四周,然后纷纷将惊恐的目光投向首领:“头儿?他。。。。。。他们呢?”“会不会落下了。。。。。。”强盗们安慰着彼此的惊慌,然而女人们的哭声却更加搅乱了他们的心绪,强盗投资半天都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然后,她们那一刹那的恐惧被突然间响起的音乐声完全笼罩。神秘旋律的翩然而至,完全捕获了他们的呼吸以及行动能力,那几个瞬间他们只是也只能彼此艰难地对视,但立刻她们紧张的神经就被那悠扬的钢琴曲所陶醉了,抚平了,几乎同时的,人们都松了一口气。高雅而温柔的琴声消殒了森林诡异的乖戾,让不安的夜也归于一片祥和。在黑暗中,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几条藤状的触手也在琴声中悠然退回了森林深处,森林仿佛可以屏住了呼吸,唯有琴声萦绕不休。
强盗头子吐出一口气,一颗悬在半空的心也平稳下来,看来传说未必可信,也许只是一个普通的琴师吧,一个技艺高超却并不是什么会使用咒语迷惑人的妖怪。仿佛心有灵犀似的,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循着韵律的跳跃往深处走去。
音乐声在他们的身后那样的飘渺,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灵们惊恐不安地吐出一口气,将树叶料播出一阵沙沙地轻响。“吓死我了。。。。。。我以为钢琴师又要发怒了呢。。。。。。”“恩,以后狩猎时要更加小心了,打扰到钢琴师的话,可真的会。。。。。”“那些人好像是往彼斯克伦湖去了。。。。。”“真的。。。。。。不过,如果他们惹恼钢琴师的话,那我们可就又有一顿美餐了呢,嘻嘻嘻。。。。。。”
森林似乎被完全整齐地却开一样,显现出一个椭圆形的凹陷的空地,那是一处湖泊人们就站在这个地方,女人们完全顾不上哭泣,强盗们瞪大了眼睛,漂亮的男孩露出迷惘的神色。和着甜蜜轻盈的味道缓缓流动。他坐在那架完全呈透明的钢琴前,雪白的礼服镶着淡金色的浅边,雪白衬衫的袖口被月光银色的缎带穿过,随着他手指的跳跃而温柔地划过琴键,礼服的下摆搁在浅色的琴键上。钢琴与琴凳都悬浮在散发着淡蓝色光韵的湖面上,淋淋的微光以钢琴为圆心,延伸出一片醉人的浩淼。

“呵呵,虽然是个男人,可是这样一张漂亮的脸孔,一定能卖不少钱吧!”醒悟之余,强盗头子却在打着另外卑鄙的主意,其他的强盗也哄然大笑出来,嘲笑彼此的恐惧。什么嘛,把这么一个美男子传得跟什么似的,他们随意而丑陋的笑着,望着首领向他走去。
然而就在强盗首领的脚踏入湖水的那一瞬间,韵声戛然而止。
钢琴师缓缓地站起,转过身面对着因为音乐的突然停顿而呆楞的强盗。他有一张无瑕似不是人间烟火般的精致脸孔,不是那种动人心魄的美,而是一种纯粹的干净,如同真空中的无色琉璃,容不得半点瑕疵——但他的脸上却是死一样的苍白,清冷得没有半点表情,他朝着强盗的方向抬起了左臂,左袖口的银缎带在不详的飘荡,强盗的奸笑变成了不解,他在搞什么啊?
月光刺眼,银色的缎带在空气中以不可思议的素的骤然伸长诡异得如同两条犀利的银蛇嘶叫着冲向胆大的强盗,强盗头子惊异之余用仅存的理智奋力挥起了自己那号称无坚不摧的巨斧挡在面前,但是那精钢制成的巨斧竟被那银色的缎带径直穿透了——一直咬破强盗头子的咽喉,将他的头颅生生切下!在一旁的强盗先是惊呼,接着是歇斯底里的恐慌逃窜,但是那两条“银蛇”却以连神都无法捕捉的速度流窜穿梭在他们身边。。。。。。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彼斯克伦湖的上空,女人们捂着嘴,闭着死也不敢睁开的双眼躲避着空中飞扬的鲜血,颤抖着拥抱在一起!
银色的缎带仿佛满足一般地缩回到钢琴师的袖口,闪着月亮的光芒轻轻垂下,岸边是血肉模糊的残肢断体,忽然那群女人中有人尖叫起来——那个漂亮男孩的母亲,疯狂地想向钢琴师扑去,却被身旁的人死死地拉住了!
她的孩子,不知何时已跑到湖面上,抓着钢琴师雪白的礼服,一把抱住了她!
钢琴师的目光掠过男孩仰起的呵呵笑着的小脸,伸出受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女人们感激地舒出一口气,放下心来。钢琴师的手房子男孩的头上,目光却望向远方,他的声音,旷远而空灵:“。。。。。。你不该亵渎我。”男孩不懂,然后脑中陷入一片混沌——交织在一起的银色缎带从他的脑门钻出来,干脆而利落。
几只人身蛇尾的湖妖从湖水中尖笑着窜出来,争食男孩沉入湖中的尸体,搅成一片殷红的混沌,无数的妖灵们从森林中冲出来,开始争食残尸和哭泣的女人们。
钢琴师却坐在钢琴前,继续弹刚才未完的那只曲子。
直至他第二次被打扰,钢琴师抬起微愠的目光,却迎上了一双流泪的双眸。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男人流泪的双眸,没出息的胆小鬼,但是,钢琴师立刻又对自己的结论产生了怀疑,他看到那个穿着白色铠甲的男人跪在地上,绘制着白色大十字的披风拖在他的身后,悲凉地注视着自己的上空,两行清冷的泪延至男人的脸色,割开了一片奇异的伤口。白十字军?钢琴师蹙了下眉头。
那个男人的目光一直都没有放在钢琴师的身上,而是望着天空,茫然苍凉地望着虚无的天空,伸出受仿佛要抓住什么似的,钢琴师走到他的身边,然后他愣住了。
没有肮脏,在这个男人身上他竟感受不到一点肮脏!“姐。。。。。救我。。。。”男人艰难地呢喃着:“姐。。。。。。回来。。。。。”钢琴师的脸出现释然的神色,他第一次主动抬起手放在了男人的额头上,微光闪过。男人倒在他的脚边,然后钢琴师的目光放到了岸边的一直怪物身上:“送他过去。”
璃川第一次没有给打扰他的人惩罚,我望着那只怪物带走那个叫做皈的男人的背影,感觉右什么东西正在这个时间中悄然改变着。璃川在皈精神即将崩溃的情况下救了他,呵呵,一向嗜血的他原来也能如此伟大,但我知道终有一天他会为今天所做的事付出几百倍的代价,我也知道他不会后悔,因为皈的话击中璃川的要害,他让璃川记起了自己心底那个永不能是坏的存在。
我没有办法安慰璃川,因为在他的眼中我是不存在的,他永远都猜不到我是谁,我在哪里,但我又是客观存在的,我躲在时间的缝隙里,窥视着一切的发生与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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