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春天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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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给我们丢脸!”鹰头虎身的怪物目光阴冷,即使在暖和温馨的傍晚,伊饶的脸色仍是苍白得暖和不起来。她的身边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怪物,正对她进行训话。“既然钢琴师他收你做奴隶,那么你也算北方的一份子,所以你的行为举止也要得体才行,最重要的是在不能东、南两方的人面前丢脸!”怪物言辞激昂而振奋,伊饶反而不那么害怕了,只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湖边几只湖妖在岸边相视嬉笑,青紫的蛇身拍打着水面,溅起层层的水花。
“还有,相信你也应该听说关于‘不能碰触的钢琴师’这个传说了吧,所以,”那只怪物严厉的望着她,“在这个森林里你有两件事不能做,第一不能打断他弹钢琴,第二不能碰触他。”“咦?”伊饶茫然了。“为什么不能碰?”“。。。。。。不知道,不过所有碰他的人都死了。”怪物阴下面孔。伊饶记起她刚才趴在璃川身上的情形,脸颊绯红但却并不恐惧。但她还没来得及细问,怪物们忽然间作鸟兽散,“哗”地一下走了个干净,旋及,伊饶停到了踏碎落叶的脚步声。
璃川在夕阳正盛的时候归来了。伊饶绕着他走过来,金银双色的长发在纷落的叶子中飘散,那是一种醉人的美,仿佛如醇酒一般,喝上一口,便永戒不掉,永生难忘。伊饶看得呆了。璃川躬下身贴近她的面容看她发愣的神情戏谑地笑:“喂!”伊饶猛然醒悟,但刚回过神就发现面前放映着璃川的脸部大特写,伊饶急忙后退,慌乱中踩到裙角直向后倒去——璃川及时地伸出了手扶在她的腰际,让她完全跌进自己怀里。“特意在这里等我?”璃川的笑容有些恣意的娇纵,不肯放开托住伊饶的手。“。。。。。对,对不起。”伊饶拼命地躲闪他的目光,救命啊!她的心跳得好快,她的脸烧得厉害!她从来没有在人前如此狼狈过!而且面前的这个引发她一切慌乱的男人似乎还在捉弄她!
“你好像很紧张。。。。。。怕我吃了你?”璃川松开扶住她的手,又顺手牵过了伊饶的柔若无骨的手向湖边走去。“你老哥很疼你?”毫无预兆地,璃川闻起来,伊饶有点惊讶,但仍是顺从的点了点头,脸上漾起甜甜的微笑:“是的,哥哥很疼我,她满足我的一切任性的要求,小心守护着我。”“你知道他不是你亲哥哥吗?”璃川又问,伊饶再次点头:“我知道——但是血缘不能决定一切。”说道这伊饶又是一愣:“。。。。。。你怎么知道?”璃川沉思了一下,笑了:“你老哥自己说的。”
“对了,请问,”伊饶羞郝的望着他们交织在一起的手。“为什么那些怪物说你是不可碰触的?”璃川停下脚步,回头注视着她的,脸是淡然的神色:“因为我怕脏,因为他们不干净。”璃川松开她的手站在湖边看着落日的余晖一点点地淹没在湖水的另一边,有一瞬间的沉默。“他们会污染我,所以我不喜欢被碰触,但是你和你老哥除外——你们的心以及灵魂都很干净,无瑕灵魂的碰触,只会净化污浊,所以我喜欢被你们碰触,你老哥他没事了。”
被一下子看穿心事,伊饶只能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慌张。倾尔,璃川的白色礼服温柔地披在她的身上,“这里夜凉,会很冷。”待她回头,却也只看到璃川穿着白衬衫的背影,那一对银白缎带现在他的袖口荡着秋千,姿态优雅而闲适。伊饶不自觉地抓紧了衣服,礼服上依稀残存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青草味道,竟让她陶醉起来。她看着璃川躬下身用手指轻触水面,于是就什么东西从水中升腾出来,钻入他的手心,随即璃川走过来,站到伊饶的面前摊开手。
“看,”璃川把玩着那一块手掌大小的发出茶色光芒的晶体,“这是琉璃。”伊饶讶异地注视着它,真的好美啊!她从来不知道这种阴郁的颜色也可以这么美丽迷人!琉璃,竟能把它演绎得如此精彩!璃川把它握在手,白皙的指尖泛出淡金的光芒,而茶色的琉璃成一个茶色的有着冰冷面孔的大头娃娃冷却下来。“你的任务,”璃川把娃娃放入伊饶手中,“就是做这种琉璃娃娃。”“做。。。。。。娃娃?”伊饶有点不明白,“做你的奴隶,就是要我做这个?”“嗯。。。。。。可以这么说。”璃川侧着头看她,伊饶端详着琉璃娃娃小声地开口:“看起来好精致,我怕做不好。”“没关系,慢慢来就好。”
只要是你亲手做的,你的父亲就一定会喜欢。璃川静静地想着,唇边涌过古怪的笑意,凝视着面前认真的女孩。伊饶弄了好久,最终小心地抬起头迎上璃川的眼皮,小心翼翼地开口:“这个要怎么弄软啊?”璃川轻轻地笑了,他伸出手,连同琉璃一起握住了伊饶的双手,伊饶呆呆地望着璃川的指间透出那种晶莹的浅金色,觉得一丝暖意由手心向外扩展,映红了她无瑕的雪肤和金色的眸子,她觉得手中的娃娃渐渐软去,“开始吧。”钢琴师松开她的手,看她有点不自然地摆弄着那团柔软的晶体,最后竟形成一个怪怪的小东西。
伊饶死死地低着头,暗骂自己怎么这么笨!而璃川则新手拿过那个怪模怪样的东西端详了半天,眉毛现紧蹙,然后高高扬起哑然失笑,但他却不动声色地把那个小东西收了起来,重又拿出一块琉璃放在伊饶手中继而又握住了她的手。。。。。。往复七次失败后,璃川握着有人的手,轻轻地躬下身伏在她的身边捉弄似的笑:“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伊饶发现在他面前,自己根本都做不好任何事!她只能埋着头,拼命地不让他看见自己泛红的面颊。第八次,璃川没有松手,而是握住她的手指,手把手的教她做好一个娃娃,“这个你自己留起来,以后可就要小心了,太纵容你的话我也会吃不消的。”
璃川笑起来,轻轻地刮了刮伊饶可爱的鼻尖。
盖上惨白的尸布的尸体被搁置在地板上,皈戴着隔离手套,合上掀起的尸布,沉默的士兵们脸上写满凝重与惊异,他们望着首领蹙着眉头走向了房间的另一侧,手中刻着白色十字的长矛不由得被握得更紧。
皈双手环胸的站在一堆废弃的分解盔甲旁,又蹲下来轻轻翻动,“听到上校的惨叫你们就冲过来围住了房间对吧?”皈开口问,“是,”士兵护卫长走过来。“我们围住房间时这个盔甲死的东西正要通过一个召唤魔法离开,幸亏左帝殿下派的的魔法师也在场,即使阻止了魔法运行,我们最后抓住‘它’,不过被捉后它就散了,整个盔甲七零八落地散成一堆,我们就再没有动它,不过。。。。。。”

护卫长欲言又止,皈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明了一般地转过头继续翻看那些盔甲:“在与它交战的过程中发觉它的战斗方法——那具盔甲的杀人方法酷似已故的卢卡西尔将军是吗?”“啊?!。。。。。。是!”护卫长有些惊异。“您怎么。。。。。”“上校身上的伤口上也留下了同样的印迹,虽然这样的杀人的事例不算太少,但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自己的地方见到这种杀手。皈停下手中的动作:“这几年来我们较右帝的势力而言有所减弱,右帝的刺杀行动屡见不鲜,因此我们损失了不少党人,而且每死一个党人,在不久后右帝的新刺客就会使用那些死去的人的剑术或者魔法,这曾让左帝属军一度恐慌。在那之后我有幸亲眼见过两个开不及逃走而捉的刺客。”皈的目光落到什么东西上,伸出手小心地移动了一块甲胄。“钢铁盔甲,刀枪不入,一旦被捉就散成甲胄碎块,仿佛被拼凑成的木偶又重被拆开,而行动却又显不出又思维的样子,就像背后有人操控的傀儡,而且,”皈伸出手小心的从甲胄下拾起一枚闪着澄黄光芒的弧度。“每个盔甲下都会有一堆琉璃碎屑。。。。。。今天就到这,把上校的尸体抬出去。”皈直起身走出了房间。
这不是第一次了,皈走在长廊里沉思。左帝与右帝的矛盾历来是全国上下众所周知的“秘密”,但他们并不知道左右帝之间的制衡是由暗杀这一卑劣手段来维系的。皈摘下手套,这种制度,却也是由渊帝默许的,因为如此,才能使左右帝的力量始终维持在一个巧妙的平衡上,使渊帝的统治更加稳固。可是。。。。。。皈拐过走廊,可是近几年左右帝力量已经明显失衡,而且愈来愈弱的是自己的父亲,右帝的杀手,真的太强。而且奇怪的是相对于左帝,右帝的下属从不乏人才,而且他们一旦失去某为重要人士,就很难再找到合适的人选,这也未免太过诡异。皈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真弄不明白。
走到自己书房门口,皈发现门是敞开的,于是他知道是她来了。皈走进去,接着眉头又皱起来。“我说过不要把这种东西带到我这里来。”皈尽量舒解他的怒气,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书桌上:四颗带血的头颅摆在那里,殷红的液体蔓延了他的整个桌面,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皈望向站在门旁的黑发女人,面色冰冷。“我这里不是坟墓。”“阁下,我必须对我的任务负责。”
女人转过头看他,“这是您要的四条命,右帝的四个忠属。”“我叶说过我不需要这种肮脏的证明!”皈吼出来。本来,暗杀这种事他不喜欢负责,不管怎么说他都觉得太卑鄙,可是这女人偏偏又是左帝属下最犀利的武器,除了他,左帝不放心任何人,所以就连左帝本人都没有见过这名出色的女刺客,惟有皈。黑发女人嘲讽地撇了一下嘴角,在皈愤怒的目光中走出了房间。“阁下,”临走前,她回了一次头,“您怎么永远长不大呢!”
黑发的女人躺在简陋的房间里,盯着木制的天花板神思恍惚,皈还是没有认出她来,也许十一年,真的是个久远的数字,久远到他认不出她来。可是皈还是没有变,他还是那样善良,善良到她的肮脏不能碰触的地步。那么璃川呢?璃川又变成了什么样?是不是他也会认出她来,是不是,也会觉得她肮脏。。。。。
她闭上眼睛,咬住唇拼命忍住不哭出声音,泪水涔涔而下,让她的心也痛起来。。。。。忽然,有人轻轻吻去了她的泪,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迎上那个人的怀抱,双手搂上他的脖颈:“狄冷斯。。。。。”
披着黑斗篷的男人覆住她地唇,将自己的名字吞下。。。。。
男人躺在她的身侧将她禁锢在怀中,轻轻地吻着她漂亮的眼睛。“。。。。。为什么哭?”她的手环在男人的背上,脆弱得如同风雨中的落叶;“我今天又杀了四个人,心里很痛。。。。。。很难过。”男人伸出手,温柔地拨开一缕挡在她额前的发:“琉烟,你让我不放心。”女人颤抖了一下,不知何时起,她忽然发现,她已经如此在乎眼前男人的话,一句不放心,竟已让她的心如此喜悦而溢满幸福。但这一切,只让她觉得更加悲哀,但这是她一直不愿承认也不愿去面对但却是事实的事实——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作为他无数宠物中的一个,她爱上了主人。、
“杀人让我很疲惫,”她喃喃地说,“你摆脱疲惫的呢?在西征中。。。。你杀了许多人。”“我是无奈,”男人一位她的颤抖是因为冷,更紧地抱着她,“那是神的旨意,我只是服从。”“可是,你们整整灭亡了一个民族,只是因为神的一个指示,值得吗?”“我不想再谈这个,我的宠儿,”男人捧住她的脸,窗外的月光洒进她的黑眸,她的眼睛迷醉了他的双眸。“来开我的身边,还习惯吗?”不习惯,狄冷斯,没有你我一点都不习惯,琉烟在心里默默地回答。我想你,狄冷斯,拼命地想你,疯狂地想你。。。。。。可是我不能告诉你,因为这是我们的契约。
为了就一个对她十分重要的人,她与救了她的他达成了契约,用她自己作为他的宠儿的代价换去救那个人的机会。因为狄冷斯由她有的一切,有她可已凭借的一切,但是订立契约之初,他便告诉她:不要爱上他。因为主人只能给宠物爱,不能保证的宠爱,他告诉她什么都不要奢求。她那时,是对么的不屑一切啊,可如今,她竟沦落到背叛自己的地步!她那么深的爱上他,却为了尊严,她要将这个秘密保守一世。
琉烟轻轻地闭上眼睛,任他的吻印满她伤痕累累的心。
“。。。。。。我依然没有您的爱,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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