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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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客气!”四个字柳墨妍回得咬牙切齿,“你跟踪我。”
“皇甫追凤!”秦流冷冷的目光望向来人。
“正是皇甫。”皇甫追凤嘴角微抿,走向柳墨妍,“柳兄弟,还想留在这吗?不如与我一起离开。”说着便伸手去捉她的手臂。
柳墨妍大力一甩,冷声道:“我走不走,还轮不得你来做决定。”
皇甫追凤也不恼,比了个手势。只见风走出门外,顷刻间就传来她的声音。
“各位武林同道,火莲教余孽白无常就在屋内,我家公子正与之周旋,待我家公子将其逼出后,还需大家齐心协力才能将邪教一网打尽……”
后面再说什么,已听不真切,因为接着就响起了一大片噪杂哄闹的附和声,以及自以为是的所谓豪言壮语。柳墨妍心凉了半截,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美丽的男子,
“原来你这般狠毒,竟叫了这么多人来围攻他。”
“耳闻追风公子一向城府深沉,善攻心计,果然不假。”秦流镇定道。
“哼,我看是阴险狡诈,卑鄙下流。”见秦流渐渐苍白的脸色,柳墨妍下意识担心起来,他看起来毕竟不是个坏人,至少她看来不是,这样下去迟早被外面那群人生吞活剥。
“放肆,我们公子岂由得你出言不逊。”月正要上前教训,被皇甫追凤一个眼色瞪了回去。
皇甫追凤默然地望了她一会,随后走出门外。秦流忽然拔剑发难,剑尖直指他背心,还没近皇甫追凤的身,便被花雪月三人挡开。四人迅速缠斗在一起,花雪月三人剑势越逼越急,秦流本就受伤,体力不支,眨眼的工夫,人已被逼出屋外。柳墨妍急忙跟上去,出去后更是大吃一惊。
屋外不大的院落外围了近百人,有许多门派的武林人士,几个一看便知是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柳墨妍那日在茶馆中见到的那个老者也在其中,看样子是某门派的掌门。众人并无其余动作,视线皆投注在场内打斗的四人身上,每人皆抱着隔山观虎斗的心理,不见得有多齐心,恐怕是各自怀着一番心思。
风也立即加入,四对一,秦流身上很快又多了几道伤痕,看得柳墨妍又惊又急,欲上前的身体被皇甫追凤轻易扣住,耳边响起轻语:“你在此处观摩即可。”
“你放过他吧!令牌已在你手上,何必再置人于死地呢。”她抬眼看向他,语气中此刻溢满了乞求。
皇甫追凤眯起狭长的美目盯住她,素日里倔强生气的面孔如今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物如此凄惶,眸中满是哀求。挟在身前的人儿似是不忍再看下去,一个反身抱住他,头埋在他胸前。
皇甫追凤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哑然失笑。恍惚间,听见金属剑器落地的声响,抬眼看去。场中多了一个眉目含笑的少年,约摸十七八岁年纪。风花雪月四人的剑皆被他踢落在地,煞是狼狈。少年看了眼倒于地上的秦流,他身上伤口不断在渗血。少年眼神一暗,身形突然跃起,手掌大张,直逼月的要害,明显是要取其性命。
皇甫追凤迅速推开柳墨妍,身形眨眼晃至场中,不可避免的接下一掌。一掌后,两人皆被内力震退了几步。

“追风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少年面带微笑,声音清朗。
“传闻火莲教前任教主的独子秦云霄身骨奇佳,自小天资非凡,一双火莲掌更是出神入化,久仰!”皇甫追凤打量他一番后,态度淡然,嘴角溢出一丝血痕。
“阁下知道的倒是不少!”
这番话一出,引得众人如临大敌,断续传来窃窃私语声。少年方才一招内便将风华雪月四人的兵器卸下,就让众人对他的武艺深为忌惮,他与皇甫追凤对了一掌后仍镇定自若,明眼人都看得出皇甫追凤中了内伤屈居下风,其余人此刻就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场中少年原来就是她一直要找的人,柳墨妍奔至秦流身边,将他扶起。接到皇甫追凤投过来的视线,柳墨妍眉眼弯起,朝他炫耀一笑,隐隐能看到对方眼中怒火跳跃,恰好在他能看见的角度往秦流怀中塞入一个用布裹缚住的物体,随即附耳说道:“这是假的,明晚子时来太守府后花园取回真物,务必记住,误时不候。”
秦云霄接过秦流,对柳墨妍和颜一笑“多谢!”然后携秦流纵身一跃至屋顶。少年站在屋顶,厉声斥道:“在场自诩为武林正道的武林门派,尔等听好,当日血洗我火莲圣教的人,我秦云霄有生之年绝不放过一个,定让你们血债血还。你门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宝藏传闻,丧尽天良,下毒屠害我教中上下一百八十余人,你们的眼中,何谓正,何谓邪。”初见时眉眼飞扬的少年此刻眼神阴鹜,充满复仇的血欲。
话刚落,底下一片议论纷纷。有人惊讶,有人怀疑,有人不齿,有人惊恐。
“原来下毒了,怪不得老子那天打得特别顺手。”
“哼,这些人原来图得是啥劳子的宝藏,爷还当是伸张正义呢,妈的,被耍了。”
“一派胡言,正邪自古就不两立。”
……
看情形是有不少人被人利用,蒙在了骨里。此刻都恍然大悟,不少草莽汉子和真正侠义之士愤愤离开。不一会,那些原想趁机扬名、凑热闹的人与小帮小派一看情势不妙,也悄然离开。
柳墨妍忽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平凡的五官混在人群中,丝毫不起眼,反而是身旁眉眼清秀的青年来得更俊秀,分明是青卯。
“连兄!”柳墨妍大叫一声,那人却只是冷然看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
柳墨妍突忆起,她回身抱住皇甫追凤的那一幕定是被他看见了,想到这,欲奔过去的步子戛然止住。千万不要误会才好,转而心中又苦笑,她与他原是没有关系的,他又怎会介意,这般想着,却又一个劲懊悔。挣扎了会,心里空荡荡的,内心柔软处泛起阵阵酸痛,想对他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想抓住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做起。
只见秦云霄举起那块包裹住的令牌,隐约见其形状,他讥诮般大笑道:“火莲圣令在此,对其有意者,秦云霄定当静候各位一一拜访。”说完,只听“轰”地一声,场中扬起大片灰黑色烟雾,待散尽时,秦云霄与秦流已消失无影。
柳墨妍张眼望去,连御世和青卯也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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