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节 思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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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收起风扇天便凉了。衬衣腿下换秋衫。心情好,因为每当换季就兴奋。
我是不是开始走好运了?工作、生活上的事儿越来越顺,我不再像半年前那样,在临睡前还想着白天有什么事、什么事儿没处理该怎么处理,搞得精神总不振的样。现在的我,睡眠时间固然少,因为睡得沉了起色好了不少。但澎湖还是经常说我的脸色青白青白,我的血液肯定有问题。
他开口没好话,我不理他。每年都有做检查,抽血样验了也正常,顶多是贫血。
前些天有位玩具公司老总来访,带了公司产品过来,说送我。哈,足以证明我跟大部分客户打好关系了吧,真好。
言情小说看腻了,说来也巧,很多情节都在我和林阳之间发生过,毕竟写书的人也跟我们一样生活在这个社会。想归想,两者还是区分得开。我是我,小说是小说嘛,就如我画上所绘得浪漫沙滩行,空想的,现实中就有那种情形正在发生呢。
言情小说总有什么美好的结局,现实中是有,但更多的是生活及各方面因素让人无法不先选择面包。
有人有了足够的面包,却再也无法静静坐下欣赏之前那个跟他一起赚到面包的人。
协理和科长“终于”离婚了,童话般得爱情故事幻灭,我对爱情却依然怀有美好的憧憬。
他们吵了8年,终于不再吵了。老实说他们吵了又好,好了又吵,他们不累我看着听着也累,多忍让点有那么难么?还以为他们有两个爱情结晶、有两个可爱宝贝、又有那么多人反对他们,只是吵着玩儿也已,没想到这对曾经共患难的夫妻说分便分了。
科长带着儿子离开了,所幸她传授的一些经验加上自己的努力已足够让我的工作继续顺利下去。他们之间的事儿,咱下属的知道也当不知道,更不能多问,只能在心里惋惜。
科长的位置空了,原本的独立办公室撤了打通,据说不再聘请,由协理直接接管。
这样一来,平常鲜少见到的协理成了客户组的“常客”,我们也终于领教到他的厉害了。只是离婚之后,他把重心全转到客户组,以前粗暴的脾气突然收敛许多。接触下来,觉得他也没那么可怕,对我们常有说有笑,就像同辈人一样。
不过,他的好色是出了名的,尽管是同乡,我还是有点畏惧他。我尽量远离他。反之,官青深受他器重,可在那之前,他还不知道官青是谁。
这世界,就是这么奇异。
思乡思乡。
远在异地,非常思乡。八月十五,月圆人团圆。
中秋佳节来临,我不能回去,越来越想家。想而不能回,只能打电话听听亲人的声音,这是多大的折磨啊!
我隔壁的三张桌子,从我刚进来到现在,人是一个换过一个。前段时间又来了个矮个的女孩,听说叫小曼。我的身高才增长了一点1公分,不过比她还高出半个头。我常对她笑,其实是不怀好意,心里暗乐终于有比我矮的人了。
公司没放假,中秋也没什么事儿,上班大家都在发呆或是做些小动作。特殊节日嘛,协理也不会怪。
小曼把椅子搬过来跟我凑一起,不知道要干什么。我有意无意会稍稍注意身边的人,多少对谁有点了解,她?
口才好是很多人认同的,倒也不是坏事。不过她的嘴不闲着,有那么好的口才当然得好好利用。她很好强,什么都想说赢别人。这点,跟小阿姨有点像。我不大赞同那种做法,碰到我这闷葫芦,让她说也就说了,碰上个好胜心也强的,那不吵起来才怪。

她好奇地问我,季末,在干嘛?
我说跟你一样闲着无聊,然后动作自然将纸张翻下用隔板盖住。我不习惯人家看我的画,也不习惯人家看着我画画,因为没人能够像思喜那样费心思去看去体会去琢磨。
她笑着伸出手想抢过去看,边说画梦中情人呢?
我使劲按住隔板,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她,没有解释。虽然在家的一年多我画了几百幅不同的作品,但都是些我认为美丽的风景。我从不画人,人的轮廓我总是无法细细观察,因为我的眼眸不敢真正去看谁,何况观察呢?又或许,是脾气毛躁的原因。
本以为为了画画可以坐在桌前几个小时,能够磨练我的心智、培养我的耐心,到目前为止,我依旧很急躁。
画,依旧;人,依旧。所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是对的。
小曼不再问,拿起我桌上的笔记本翻开看,我要阻止也来不及。她就是这样,看到人家的东西非得去翻翻动动,我的禁忌对谁来说都不是问题,因为即使有人触犯我我也还是不会怪人家。
小曼眼睛忙,嘴上也不闲不住。她说你跟官青真的是同学么?
我说是。
她说哦?看不出来,她性格跟你差好多。
我说是么?心想就算是亲姐妹,性格完全不一样的情况也时有发生啊!陈熙说过我们俩之间的差别,难道小曼也想谈谈我俩?
果然,小曼说,官青很容易发脾气,我看她不顺眼!
我惊呆着保留原本的表情,没有转过脸去看她。女孩子,尽管我是女孩子,但女孩子那么多的心思谁能一一明白呢?那么直白的话就那么自然从她口里冒出来,换成我,再长十个胆也不敢,宁可放在心里。
所谓的“胆小”便是这样给自己定义的,我一向不想得罪人——任何人。我希望大家和睦相处、其乐融融,那不是很好么?
小曼的话验证了张怡的说法。小曼来没多久张怡就对我说,你旁边新来的女孩嘴巴很“大”。我现在才信。
我像台电脑。这边输一些资料存进来,那边高一些东西传进去,混在一起。这个说那个,那个说这个,都有理儿,不知道相信谁。难怪这世上有流言,就因为其他人的脑袋被这样那样的言语搅乱了思绪,电脑也会有瘫痪的时候。
我不知道小曼对我说这话的用意,对于任何人说的话我权当解闷听了。对我而言,生活如果有书、有歌、有画,就足够、就是最大的享受了。讨论别人?不是我的喜好,一个连自己都看不透的人有什么资格对别人妄加评判呢?
中立,不帮着谁不倾向谁。
小曼又说,诶,你今晚有什么节?
我摇头,说没有。
她说那一起去我哥家吧,离这很近的。
我说不了。
她叫我总是冷冷地拒绝她,罢休了。放下东西回她的位置去,我终于可以安静一会儿了。吵,她的确有点吵。
我趴在桌面上,突然不想画了。今晚,我要怎么渡过?以前家人都会围在一起赏月吃饼,今年少了我,家里会少些欢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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