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节 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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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死地跟孙吉出去玩过一次,他送我回来,被协理撞见了。早知道协理开口没好话,即刻说你可别被人骗了。
孙吉不像骗人的样,不过我也确实太相信人,应该有所提防才是。但……我怎么想都觉得协理话里有话似的?他不是色狼么,要防也该防他才是。做什么都往歪处想,女生就不能单纯以朋友身份跟男生出去玩吗?奇怪。
吴光磊打过一次电话给我,闲谈之余他突然问了一句,你常呆在公司里,是因为没人约你出去玩么,难道没人追你?
这种敏感话题实在不宜摆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在的桌上谈。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支吾地含糊过去,他知道我个性也没多问。其实,他更清楚的是我们之间的不可能。
我的心越来越平静,耐性似乎真的被磨练出来一些。
官青和张怡突然好得像恋人般如胶似漆,我常盘膝坐在床上默默看着她们俩打闹,觉得挺趣味的。张怡之前对官青的偏见上哪去谁也不知道了,官青对张怡的当面讽刺也忘怀了。这挺好,什么事儿就是不能太往心里去,彼此间信任比什么都好。
我们都是一颗彗星,十五年才出现一次。
能够相遇既然已经是奇事,应该珍惜彼此相知的缘分。只要我们相处过的事实存在,就算现在不能像以往维持平和关系又有什么关系?
我尽量用任何能够安慰自己的话来填补一直欲发泄出来的火花,还算有点见效。什么都往好处想有什么用,关键是别人并不那么认为。
因为张怡不止一次地在我耳朵能听到的范围之内诉说着她看不顺的地方,说我如何如何的作为,如同当初的官青一样。我早就能够明白官青的感受,现在我羡慕她有我这个人体谅过,而现在的我,没人能够扶我一把,我也懒得与谁倾诉。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非得有些是非么?
或许,只是某些人。之前对业务组的靓妹们有所偏见只是一时气话,现在早跟她们熟腻,处得还算不错。
有一位女孩有天请假参加婚礼,回来后我问她有什么有趣的事儿发生。她便告诉我她去参加的是前男友的婚礼。
啊,那不是很尴尬。
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儿发生。
什么?
你想象不到吧,他当着所有人介绍我的时候,说我是他曾经很喜欢、很喜欢的女孩子……
……。我长大嘴巴呆了,这世界上的事儿无奇不有,我真的想象不到。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勇敢的男生,胆量之大,但太鲁莽了点吧。虽然他那么说也该让人赞叹,但那样未免太伤新娘子的心了。
如果我是那个新娘子,肯定一气之下跑了,让他的婚礼办不成,看他还怎么浪漫去。
该佩服那个女孩子的,在众人面前顾全大局还得微笑挺难为的,心里肯定说由你苦头吃的,或在往后的日子里让新郎不得安生。嗯,肯定是这样。
看我的同事一脸高兴样,我也跟着微笑。毕竟,这是别人的事儿。
方方出差回来之后,与我的关系突然有了很大转变。
为什么呢?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她平常冷冰冰的态度,又不喜欢跟人接触,跟谁都算不亲。那天她受命出差,只有我送她去车站,于是就不一样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啊,我对谁都有善意,看人家明不明白、接不接受而已。
陌生、认识、熟悉、亲密。
我和方方的友情到达最后一关的时候,谈的范围就广了。她有一次问我季末,很多人喜欢你,为什么你不试着跟他们交往一下?

我说我不想尝试伤心,不想体验被人遗弃的感觉。我漏了一句,始终没有加上去,还没碰到能触动心扉的人吧。
她点点头,说季末,你有画画的天分。
我俩互视浅浅相笑,或许,她真的明白我的意思。她不看我的画,却能清楚地透视我画里想描绘的世界以及我的内心所想。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非常聪明。她能读懂我,我却不能读懂她。
陈熙给我打电话,说两个月回公司来。我没问为什么,就算没听到协理的招自己也猜得出来,就花更多的钱挖角呗。
方方问我他是谁。
我说以前在这里工作的同事。
她点头。
方方晚上经常睡不着,常半夜跑到我床上。我早已熟睡,总被她故意弄醒,却不生气。我对她无法生气,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我很忌讳人家弄乱我的床,更是习惯一个人睡觉,却全被她搅和了。
宿舍里其他人早已入睡,我们两人的谈话不免放纵了些。偶尔听到张怡故意发出不耐的声音,方方反而更加大声,我拉她的手暗示她小声些,她总生气地说怕她做什么。
她就是这样,一味依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相对她,我显得更加懦弱。
我们最长的一次谈话维持了5个多小时,什么都讲,恨不得再说更多一些。从谈话里知道彼此的家庭状况几乎相同,对待事物的看法更是接近,只是我从不把自己的看法说出,她却勇于批判任何人。我想,这是她的优点,但别人总会心生怨恨吧,她才不管。
知己难寻,我比以往更加珍惜这份友谊。
方方很勇敢又有逐渐,待事明了。一件事的弊处她能够一眼瞧出,不讳当面说出来,包括我的弱点。连朋友都说,她算什么?别人或许就怨,我不同,我觉得有这样的朋友自己一定可以进步很多,因为她不会隐瞒你,你可以借助她的批语改正自己看不到自身的缺点,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儿么?
这晚,她说季末,张怡好像对你有意见似的,成天说你坏话,你们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
方方说既然没什么,她干嘛口不饶人啊?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脸,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我很庆幸是在黑夜被她问到这样的问题,可以沉默地避过话题。
方方说季末,你太善良了,所以她才会欺负你,为什么你不反驳她呢?
我笑了一下,说反驳?那不等于我准备好跟人吵架了?
她说季末,你不能这样,人家想怎么就怎么,那不是太便宜她了。我知道你不想跟人计较那些,不过凭什么让她嘲讽啊,她说得可难听了,偏偏没指名道姓,不然我就跟她急!
我不能给予她义愤填膺的权利,毕竟不想她因为我跟张怡闹不和。于是我轻轻地说你说得没错,她没指名道姓,就不是说我啊。
说起来张怡也蛮聪明,拐弯抹角的本领很好。
我都那么说,方方也无可奈何,她气呼呼地拉被子盖住头睡觉,不肯理我了。
我突然有点想哭,不是因为外人对我的不尊重,是方方的义气之言,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不平过。方方像我的大姐姐,撑开她的双臂想保护我,我却毫不领情,莫怪她要生气了。
她成了我的“守护神”。以后只要有她在的场合,任何开我玩笑太过火的人都逃不过她那双利嘴,每个人都惧怕她那张冷冰的连,全乖乖地缩一旁去。
我想,她一定是上天派来守护我的天使,一个美丽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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