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节 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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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泽转过头来,正经地说喂,干嘛学我?!
跟着你成仙嘛!
然后又是他噼里啪啦搞怪的笑声,实在跟他身上的西装极不相符。我说你穿这么整齐地出来也就算了,竟然还躺在草地上,有辱身份吧?
他迟钝了一下,然后反问我,我的身份是什么?
嗯,嗯,嗯,沟女高手?!我这破脑袋,应变能力就是不好,想了大半天挤出这几个字连我都知丑。
说完之后又觉得挺有意思的,高泽也挺诧异地看着我,于是我们俩又发出一阵可怕的爆笑声。我觉得很奇妙,每次跟高泽在一起心情就会好起来,为什么?
我们的笑声很久才停下,安静的气氛也不错。只是,只是风真的有点寒,我又在遗憾没把他那件外套“猫”过来了。
住在公司就不想往外跑,也没给你买礼物。
我被他突然的话呆了几秒钟,还真是慢半拍的人呢。我笑着说不用啦,生日你送的礼物都没地方放呢!
啊?这次轮到他吃惊了,呆呆地歪头看着我,表情怪异,忍了许久才憋出一句什么,你说什么?
我故作神秘地装蒜想了会儿,然后“咯咯”地笑出来,说生日只有你送我礼物,已经很开心啦!圣诞,我反而过不惯也。
他想了好一会儿,表情跟小孩子似的,终于还是想不通,说你怎么知道我送的?
去年你那束准备给女朋友的花嘛……上面的卡片不小心被我留着,呃——上面的字迹跟我今年收到的生日礼物上面的字,好像好像哦!
你这丫头!
他倾身过来敲我的头,但没够着。我也不是常常都那么笨呆在原地等人家打的嘛!他叹气、叹息表无奈,说有时候你真挺细心的嘛,真是不对头。
什么不对头了?
没什么。
我有点好奇,说出在心头许久的疑问:诶,好巧哦,你哪个女朋友跟我同一天生日啊?
啊?他装傻,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像是吧!
喂!你究竟有多……少女朋友啊,要想那么久?!
很多啊,从公司可以排到我家里去,我也没数过。
真的吗?吹牛。
要不,哪一天有空把她们都召集在一起,你帮我数数?
变态!我才不要。
呵呵……
呵呵……
圣诞快乐!是啊,圣诞快乐。是挺开心的,我和高泽的笑声在黑夜中格外清晰。我知道,这是我们俩在一起送给黑夜仅有的奢侈的礼物。
我知道自己的笑声有些牵强,因为里面略含哀伤——因为陈熙。而高泽的微笑里,也又,但不知道是因为谁。
在陈熙这件事里,我彻底输了,甚至比林阳输得还惨。我长得平庸又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输了爱情并不奇怪。而高泽,他潇洒多金又富有智慧,会输给怎样的人呢?
我曾听说过有人因为失去某个心爱的女人或得不到最爱,会拼命找一堆比她条件优越许多的女孩子来忘却她,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如果是,那个女孩子是很幸运的。但对于高泽而言是残忍的,因为就算身旁环绕那么多美女,不能忘却的依旧是那个女孩子。

从一而终的爱情,好想知道哦。
作为朋友,我不应该那么多猜疑才对,但因为我实在很喜欢胡思乱想,就不由会想到别的地方去。我并不想真正了解、明白更多有关于他的事儿,我担心那份好奇消失,彼此之间的相处会变得没意思。
所以,还是算了。
更多或许只会增添无奈,也许会因为自己无能无力而惹来更多烦恼。那还不如,别人的事儿,就让别人自个儿操心好了。
这个夜晚,我们欣赏夜色就已足够,有过令人高兴的谈话就已足够。
元旦。
残忍的一天,残忍的一句话,来自陈熙——三心二意?我追你了么?
我只是与他工作上出了一点冲突而已,要知道我最讨厌别人不认真听我说话了!!!他没认真听我交代我说他三心二意有错么?!
哈,把这个名词放点上了。公司不分么?我真想狠狠揍他一顿,被他伤了一次还不够吗,我有什么罪过需要受这种折磨?
蔡庆勋送饭过来,很细心地连方方那份也一齐带了。我想,我真是欠他太多人情——不止是他,我亏欠太多人了。
陈熙当天就忘了早上的事儿,但我并不健忘。傍晚和方方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他,他嬉皮笑脸地说我脸色很苍白,没什么事儿么。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说令人伤心的话,过后却仍然用关心的口吻问候,他究竟有没有意识到让人很难受?!
这么反复无常,这么让人难以琢磨,我越来越相信当初我就是烧坏了脑袋才决定喜欢上他。不然,为什么现在的我好难受也好矛盾,觉得自己开始厌倦,甚至有种不想见到他的冲动。
不见,会思念;见吧,会心痛。
对他而言,我算什么呢?陈熙,对你而言,季末算什么。一个喜欢你的女孩子,一个你明白她的真心却忍心去践踏的、无关紧要的人?
我实在不明白,人与人之间。
可以在一个时间段对你非常好,可以在下一刻翻脸不识。当初,张怡对我反常的时候我就想不明白。现在,就更不明白了。
陈熙,我是一个脾气非常恶劣、总需要你哄的小妹妹吗?如果是,至少你也要告诉我。说出绝情话,让我好死心。可你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你看不出我很难受,还在伤口上撒盐。没看到我是因为你才很受伤的么?
林阳打电话,说特意过来城府,想见我。
我随便找个借口推辞了,尽管这样很对不起他,但实在不想带着憔悴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他对我稍稍的反常表现只会让我想起陈熙,想起他不会为我做一些别人为我做的、简单得足以令我感动落泪的细微事情。
就连我在生病的时候,他也还可以戏弄我说季末,别装了,哪有那么难受。
我是一个擅于伪装的女孩,但对他的诚挚也可以隐藏得让他毫无所觉、所以才忍心那么说么做么?
在许多人面前,我可以让你无所顾忌地开所有玩笑。但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场合,你的话,心碎已不足够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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