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节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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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四处忙着找工作实习,成天找不到她,闷,郁闷。
我的头“加大”——两个冤大头回来了,他们简直跟我差不多,信念也不怎么坚定嘛!我怀疑,我们真是上天注定的相克。
嗨,就林阳和蔡庆勋。林阳依旧在路远的分公司,蔡庆勋原职——依旧呆在样品组,看他那样儿……
咦,姐忙着找工作——难道外面的工作真的很难找么?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自己出去找过工作,不知道有多难。
方方那时候打电话曾告诉我,那种毫无头绪的日子是既烦躁又无助的,觉得自己很可怜,意志若薄弱点就支撑不住的。
有那么严重么?哦,可能要我亲自体会过才能明白那么复杂的感觉究竟如何吧!猜测是多难的呀!
林阳?蔡庆勋?烦死人了。
广峰在半夜打电话给我,讲了一个多小时。我破天荒地让耳朵忙碌了一晚,它真是受委屈了。他给我讲了些家里的事儿,令我震撼的就是听到他说他老妈过世的消息。
猜是早就猜的,可没底。我从他以前的话语能够捕捉到一点东西。我的第六感还算准,除了自个的事儿。
我急忙说抱歉,我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
他说没关系,只是生日没人记得,所以几年来都没有过过生日。
我让他告诉我什么时候,并保证以后每一年我都会祝他生日快乐。他的豪爽高过我认识的每一个人,即使悲伤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而已。他怎么办到的,比陈熙还厉害。
所谓的男子汉气概就是如此么——不被悲痛击垮,不像我当初在爷爷过世的时候只会哭,往后想起会禁不住悲伤。
我心里默默地祝福他,这么一个坚强的男孩应该有幸福的未来。尽管,我无法给予他想要的幸福,但以他的财富及智慧,肯定会有比我好很多的女子能够给他幸福。
不是没有试想过……他那么豪爽干脆,能不能、会不会喜欢上。但,每每他来电相邀时却总会不由自主地拒绝。命运的捉弄,月老不肯牵线。
我想,还是心在作怪,它选了谁就是谁,我无法不服从。
可是,它终究选错了人。
陈熙——他请了假。田文生和春英这两个好八卦的人就像便捷服务,公司里有个什么小事儿他们都能包罗了来。
一些刻意从他们嘴里听到的消息,一些刻意不愿听却入了耳的消息。
他去路远接老婆,来城府。
我心烦意乱,姐突然主动打电话给我,多新奇的事儿!一年里难得有几次,所以我一听到她的声音时就有点抖。
真出了点事儿。
第二天——在一夜无眠之后的天明,我决定回趟老家,尽管我才来城府十几天而已。
协理了解情况后,让田文生准了我的假。公司司机送我去车站,还体贴地帮我买了晕车药,并关切地说晕车,又是一个人回去,不大好。
我捧着晕眩的头,努力笑着对他说没事儿,只要上对车,到了家门口再下就行。
他还是帮我买了几个苹果和水,让我在车上好好照顾自己。这么好的人,很少了。等了几分钟,大客车终于到了,他挥手送我上车,然后才回去。
谁也没问我出了什么事儿。谁也不敢问,除了方方。
我一个人,从没单独坐过车,而且要在车上呆好几个钟头一个夜晚。以前都是一大票人,即使不是很熟,至少稍微认识。

没上车前我说得多潇洒,事实上根本没那么坚强。慢慢地、慢慢地……强烈的昏眩冲击我脑袋的时候,终于开始害怕,甚至胡思乱想。
我多可怜啊!难受得要命,一个人撑着,好想哭、好想好想。但是,我不能,有谁因为一个人坐车哭泣的?至少我没听说过。
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只能咬着牙对自己说季末不哭、季末不可以掉眼泪、季末是坚强的——虽然不是最坚强的,也算勇气可嘉了。
于是,真的有点成效。
在黑暗中,头脑晕眩的我思路又是清晰的,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睡不着,我怕黑,黑漆漆的车厢充满了诡异的气息,突然觉得有点冷。
手机响了,在阴暗、安静的车里,气氛诡异。我摸索着找到包包,又摸索着掏出手机,以为是陈熙打来问我为什么回家。
欢喜过头了我,现在陈熙身旁有佳人作伴,又怎会记得我?
末,你回去了?
高泽的音量那么高,把我的耳朵彻底震了一下。本来就因为不是陈熙而失望了,加上他那口气,我轻轻地说嗯,是啊!
怎么不告诉我,你一个人坐车不是很危险么?
难道让你陪我回来啊?!
我可以请假啊,专车送你回去。
去,就会开玩笑!我把笑声传过去,有点高兴又有点感伤。他的话让我感到些许欣慰,证明还有人实实在在关心我;感伤的是他说法的幼稚。
送我回来?每个人都会说这样的客套话,我们又不是真的好到肝胆相照的程度。就算他有那个心,我也不好意思让人家请假陪我回家,还让人家用车送我。
脸皮又不是真的厚了。而且,在车上哪有什么危险的,不就晕车么?现在是夜晚,车上的人也都在睡觉啊,傻逻辑。
车子震了一下,手机差点滑落,我急忙对高泽说我累了,晕车也晕得不清,撑不了多久,有啥话等我回来再贫吧!
那你到了给我……
我挂了,迅速而无情。我真的很难受,越来越难受了。车四周的窗户都关着,我快透不过气了,这种感觉,让我真想骂粗话!
不过,算了吧,把力气留着支撑身体吧!
六点钟下车,姐来接我。
一看到她我就迫不及待地问她妈怎样了,她说脸上缝了几针,可能会留下疤痕。我说幸好,姐说什么好,老妈在抱怨以后留下疤会不好看呢!
都七老八十的妇女了还……
老妈是去买材料的时候摔伤的,都怪马路上那些该死的碎石。人被摔出几米,受伤不轻,还好有位邻居一起去,不然那个后果——
见到老妈时她似乎比十几天前黑了许多——其实是老了一些,可能是受了伤天气又冷的关系。她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地说没事儿,别担心,都说那么远别回来了。
老妈说这话的时候我就想流泪,但妈从小就说季家的孩子不能轻易落泪,再大的事儿也有解决的法儿,流泪能解决啥呀,不如省点力气想辄。
老妈,你大概不知道你在我心中占据多大的位置吧,连女儿第一个喜欢上的男生也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呢!要知道,得知你受伤的消息后我怎还能呆在城府过我的“悠哉”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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