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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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清晨,朝阳如往常一样泛着红光升起。
青光城城门下,仍然是一地的尸体,那些攻城时,被射伤的战士们曾经被暂时的安置在这里,其中那些死了的,大多没有被撤退的同袍们带走。暗红的鲜血在冰冷的天气下并未变成紫黑色,而是结成另一种冰块,看起来,这里宛若铺就了一张奢侈的冰红地毯。这种红地毯对川东来说却是着实无福消受。“我们走吧。”川东喃喃的说。而遗憾的是,无论是谁,现在看到摇摇晃晃的川东,都只能看到川东独自一个人。
无数次的跌倒早已经让川东脆弱不堪,心中只剩一点执念。找到云逸平,一切,就都结束了。而刚他那一声我们走吧,却是对着心中的将军说的。
城门中仍然一团烟雾。曾经的岩浆武士们倒在地上,他们终于露出了他们作为人的一面,但是黑黑的附着石块被严重烧伤的尸体,是如此的干瘦。那曾经高大健壮的勇士,而今却那么的凄惶。眼眶中也已经是空洞洞的看不到眼睛,但是仍然可以从中听到他们那死不瞑目的叹息,他们一生都在疑惑和安排中度过,从被选拔,到被训练,到出战,到死亡。遵守着残酷的命令的同时,那盼望的解脱却一直没有到来。他们活着的时候,没有人打败他们。在敌人面前,他们威风八面,但当敌人退去,他们只能任由能量耗尽,受尽折磨,在一天多点的时间死亡,毕竟当他们出现的时候,他们只有30多个钟头的生命。若勉强说有什么可以欣慰的话,作为半成品,云逸平对他们很满意。
川东茫然的从那有些甚至仍然在冒着烟,散发着焦糊味的尸体边走过。看到前方一片雾。缓缓举起手,勉力解开幻术。一座低小的城门浮现在他的面前。而他,再无力支持,倒在地上。
万幸,城上的士兵早就发现了他。
“将军。”当川东醒转,看到云逸平近在眼前的脸,泪水瞬时开始在眼眶中打转。千言万语竟然全哽咽在喉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唉。”云逸平心里叹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安排奸细在我身边的不是川东?”云逸平跟川东数年的感情。血祭的事情很明显是有人安插奸细盗取云逸平那把曾用来刺腿的短剑,以秘法传到河剑。而这种事情在云逸平觉得只有川东有可能做到。
“你还是先休息会。半个钟后我再来看你。”云逸平看了看无比虚弱的川东,便拍拍川东的肩膀,然后转身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平加带着医生们走进来。
“川东副将,你有什么要说的么?”平加阴笑着说,随手掏出他那把自称为指甲刀的小剪子。
川东心中一震。原来,那原以为隐藏的那么深的秘密,竟然已经在太阳下照晒。看着平加那泛着绿光的脸,想起以前平加的严酷残忍。川东苦笑一声。便向后倒去。嘴边溢出鲜血。
当川东再次到来,云逸平已然做在他病床的对面的黑暗处。房间里,已没有了别人,也没有了平加。只有透过窗子的温暖阳光照着那些泥脚印,说明确实平加曾经来过。也说明,眼前的这人是如此的真实,而又那么虚幻的选择坐在阴影里。
川东就那么跟云逸平对视着,一句话也不说。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出。一路上,为了云逸平才承受住那么多的艰难困苦,才甘冒奇险信任了另外一个不该信任的人。
云逸平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川东。
泪水滑过脸颊,一阵久违的湿润的感觉浸在脸上。川东忽然反应过来,连忙从被子中伸出手,向脸上摸去。
“你刚才咬了舌头,现在还没治好。既然你不能说话,待会就由我问话,你就点头或者摇头回答我好了?至于你的面罩,是平加给你取下来的,他发现的破绽。”云逸平缓缓的说。川东心中不禁有些懊恼,因为昨晚那个女人曾经提醒过他。

“你是女人?”云逸平说。川东点点头。
“河剑人?”云逸平又问。川东摇摇头。
“山平人?”云逸平问到。川东点点头。
“是你安排人盗的我那把短剑?”云逸平问。川东摇摇头。
云逸平忽然站起,走过来,抓住川东的手,取下川东的手套,慢慢的把川东的手放在嘴边亲吻,喃喃的问,“你爱我么?”
泪水又一次不争气的流下来。川东用力的摇摇头。
云逸平坐在床沿上,将川东抱在怀里。亲吻着川东的额头。“但是我爱上你了。”云逸平说。
川东颤抖着将云逸平抱紧。云逸平将颤抖的川东抱得也很紧,紧的那清香缭绕在鼻尖。
“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不会追究你的过去。”云逸平第一次发现,那清风栾离自己确实太远了。
川东用力的点点头,那谍战生涯或许就这么结束了也挺好。
事实上,川东本是山平一王储的女儿,也不知道是王妃还是王储的安排,川东在尚未记事的时候便在间谍机构中学习,生活。以致于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学习期间,曾经有王室人员来传授过川东一些秘术,那扮成男儿的本事就是那时学来。后来,王储感觉自己的危机,便将川东送往林川。并一直有山平的谍战人员与川东联系。甚至,后来,川东从军,并被云逸平赏识做到副官,川东仍然没被召回国过,川东除了知道自己是山平人外,可以说一无所知。
至于这云逸平的遭受血祭折磨的问题,则是来自于河剑那位瘦高女人的杰作,川东又如何明白一星半点,那时,她根本就不再云逸平身边。
“平加,保住这个秘密”当云逸平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说。这句话,也宣布了一些崇高的医生的死亡。
“是”平加干脆的答到。云逸平回头再看一眼,那青丝中掩着一张正在熟睡的脸,脸上洋溢着甜美而倔强的嘴角。
第二节
“你们!你们!你们!”一块石台上,李唐林指着袁飞和可多说不出话来。当听着可多和袁飞的诉说,发觉可多和袁飞把西亭留下先行撤退的时候。李唐林心中顿时被悲伤填满。因为李唐林曾经从黑夜那里知道一些清风西亭的身世,对清风西亭不可谓不怜惜不敬佩不关爱。
可多和袁飞羞愧而懊恼的低着头,承受着李唐林的训斥。但李唐林已然无法再说出别的话来。李唐林指指黑夜和司秀。等到他们两个人醒来,自己如何跟他们交待?想到这里,李唐林颓然做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出白气。李唐晚风不敢劝,在李唐林后背上轻轻拍打,让李唐林呼吸匀称。
不远处,西风挽歌正治疗者黑夜和司秀的伤势。耀温看着李唐林这一幕则一阵苦笑。这么看来,那桑格是不会管自己了。
“你们留在这里,我跟袁飞去看下。天黑前如果我不回来,你们就继续向青光城出发。我会去那里找你们。至于耀温,我一并带走,希望能换西亭回来。”李唐林慢慢站起来,对着众人说。
“我也去!哥哥,别再留下我一个人。”李唐晚风拉住李唐林的手,急切的说。
“我也去。”可多在没有那嬉皮笑脸的表情,一脸的正经倒显得他有几分**的意味。
西风挽歌虽然没有说话,但也站起身来,抿抿头发,射来一束坚定的目光。
“我也去。咳咳。”刚醒转的司秀迷迷糊糊的说。
李唐林第一次心里没有了那份踏实有谱的感觉。他觉得,也许,一切就这么乱了。
不愿意再多说什么,李唐林转身默默的向着峡谷的深处走去。李唐晚风和西风挽歌紧跟其后。
可多的白熊驼着黑夜和司秀。跟在两位小姐的后面。
袁飞将一只剑射入耀温体内。耀温很识趣的没有反抗。跟着走在可多的后面。袁飞,将一只剑射在那刚才停留的石台上,缀在队伍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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