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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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志欣摇了摇头,道:“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一把剑自身会产生剑气,但是刚才飞出去的那一股冷气,却又实实在在的让我感觉到,那确实是一股剑气。”
剑气,是练剑者所达到的最高境界,江湖上练剑的人成千上万,但是能练出剑气的少之又少,起码卫少明和谭志欣一个也没有见过。所谓的剑气,通常的理解就是使剑者将自身的内力贯注于剑身之上,长剑也好,短剑也好,剑身飞出,不必等剑锋及体,单凭贯注到剑身的那股内力便可杀人于无形。所谓“拈叶飞花,即可伤人”,就是这个道理。
这个最高的境界是每一位学剑者的终身梦想,但是想要达到这个境界,并不太容易。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求使剑者本身的内功要绝对的深厚,再锋利的剑,如果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的手中,也是发不出剑气的。至于一口剑本身能发出剑气来,却是二人闻所未闻的奇事。
卫少明对着玉盒又看了好几眼,皱着眉头说:“照你这么说,如果谁得到了这口剑,根本就用不着有太深的内力,就可以杀人于无形。妈的,想想都可怕。”
“你有胆子不是一向都很大么?有什么可怕的?”
“胆子再大,命也只有一条,司马强那个家伙本身武功就够高的了,一条九尺长棍挥舞起来,当真可以说得上是天下无敌了,要是再让他得到了这个东西,我看用不了多久,这厮就得一统江湖了。”
谭志欣冷笑道:“一统江湖?嘿嘿,司马强的武功虽然高,但是要说一统江湖,恐怕也未必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的武功再高,也只是他一个人,不可能他身边的人都能达到他的境界,单凭一人之力,又能有什么作为?别的不说,就是江湖上的名门正派之中,又有多少深藏不露的高手?”
卫少明急忙拦住了他,不让他再说下去。从小到大他一听到“名门正派”这四个字就头疼,事实上也不止他一个人对这四个字敏感,江湖浪子又有几人不是如此?
谭志欣神色凝重:“众所周知,司马强擅长用长棍,但是恐怕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也是一位用剑高手,据说在刚出道的时候,司马强用的就是剑,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才改用长棍的。剑和棍之间的跨度如此之大,他却能轻而易举的就能转换过来,也算是一个不世出的奇才了。”
卫少明咬了咬牙,狠狠的说:“无论如何,这个东西也不能再让司马强夺回去。实在不行,小曲的贺礼咱们再想办法,眼下之计,就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避避风头,要是司马强逼得紧了,干脆就来个一拍两散,谁也别想得到这个东西,免得他拿回去害人。”
谭志欣眼露可惜之色,沉吟了半天,缓缓的说:“也只能如此了,司马强这个人,心狠手辣,要是让他得到这个东西,恐怕真就是如虎添翼了,必须要毁了它。”
说完,又看了玉盒两眼。他虽不是练剑之人,但是江湖人骨子里对神兵利器的喜好和别人却都是一样的,眼看着这么一个宝贝极有可能会毁在自己手里,心中颇为不舍。但较之让司马强得到了出去害人,还是毁了这把剑更能让他接受一些。
卫少明看了他一眼,诡笑道:“刚才你也看到了,这个小家伙真像是活的,我只不过是把这个玉盒打开一个小缝,它就差点没有跑出去,咱们要想毁掉它,恐怕还真就不是一件容易事,你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办法?”
谭志欣怔了一怔,这个问题他倒没有考虑过。天下事就是这样,想的和做的,往往有很大的出入。很多事,想起来是非常简单的事,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却发现,这想起来非常简单的事,做起来却比登天还难。有时候,并不是靠一腔热血就能搞定所有的事的。
看着他的样子,卫少明得意洋洋:“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只会说,不会做,毁掉这把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又没有我见多识广,让你想办法还真就难为你。”
谭志欣白了他一眼:“我没有你见多识广?哪一次碰到问题,不是我给你出谋划策?”
“但是这一次,恐怕你就不能替我出谋划策了,因为我现在已经有一个对付它的办法了。”
谭志欣脸露吃惊之外,口中啧啧有声:“看不出来,你居然能想出办法对付它,说出来听听,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高见。”
卫少明哈哈一笑,道:“想必不用我说你也清楚,神兵也好,利器也好,最害怕的就是污秽之物,再好的东西,如果见到污物,就算不当场废掉,也会受到损伤。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你得到了一块好玉,偏偏你老婆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你一高兴,来不及把那块玉放好,抱着就冲到你老婆生孩子的那个屋子去了,那块玉会有什么后果?”
谭志欣啼笑皆非:“妈的,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高论呢,想不到弄出一套这么狗屁理论出来。”
卫少明正色道:“这可不是狗屁理论,我倒还真就见过,小的时候,我爹娘还没有死,有一次我姑姑生了孩子之后,我偷偷溜到她的屋子里去看小弟弟,结果出来之后,发现我娘给我戴的玉佩裂了无数的细纹。我爹知道了之后,问都没问,就断定我肯定是去了我姑姑生孩子的屋子里去了,把我结结实实的打了一顿。”
谭志欣口中又是啧啧有声:“传说中玉乃避邪之物,居然进了一次产房就出现裂纹,真是奇事一件。”
“你孤陋寡闻,这是不能怪你的,后来我娘告诉我,正因为玉乃避邪之物,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哦?那你倒是说说,道理何在?”
“理由很简单,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一个人生出来还真就是不容易。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人死为鬼,鬼又投胎,产房那个地方,就是鬼投胎的地方,再加上生孩子哪有不出血的?那血煞气十足,再加上鬼投胎时候的阴气,所以产房是大凶之地。产房大凶,邪气冲气,玉又避邪,两者相冲,就替你挡了灾。但是再好的玉,也只能替你挡一次,挡过之后,那玉就废了。”

谭志欣用眼角瞟着他,微笑道:“看不出来,你对这方面还挺了解的嘛。”
“没办法,这些都是学问,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太大的优点,就是好学,比你多懂一些也是情理之中。”
谭志欣哈哈大笑:“你不但比我好学,脸皮也比我厚,不管什么样的话都敢往外冒。”
卫少明的眼珠子瞪得溜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又想打架了?”
“打架就打架,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现在我可不能和你打,你挨了一剑,伤口还没有愈合,要是现在和你动手,传出去别人又该说我欺负你了,无端的坏了老子的名头。等你伤养好了之后,文比还是武比,随你划道。”
卫少明大怒,冲上去就要去抓他的衣领,手臂刚一提起,只觉得伤口一阵剧痛,闷哼一声,颓然而返。
谭志欣笑吟吟的说:“我早就告诉过你,气大伤身,你就不听我的,现在怎么样?遭报应了吧?”
“我这是不和你一般见识,这点小伤算个屁,想当初老子挨了十七八刀,不也是挺过来了?不过楚清冷这个老不死的这一剑还真是够劲,这也就是我,要是换了你和小曲的话,只怕当时就得趴下。”
“对对对对,你卫大少爷凶悍无比,我们两个都比不了你,再加上你的学问又好,看来用不了多久,我们两个就得唯你马首是瞻了。只不过我有一个疑问,不知道卫大少爷准备用什么办法对付这把剑?”
卫少明怪笑两声,道:“这是最要紧的,不过也是最简单的,刚才我就说了,像这种宝贝,最怕的就是污秽之物,只要我们能弄点那东西淋到它身上,就算他是太上老君贴身之物,只怕也会变成一块凡铁不可。虽说拿着那样的一件东西送给小曲当贺礼有点拿不出手,但是毕竟这是咱们用命换来的,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更何况还有这么名贵的一个玉盒跟着?小曲想来也不意思说什么。”
“说得容易,上哪去找那东西?”
“什么东西?”
“你刚才不是说,产房里面的东西吗?”
“我只是举个例子,其实天底下污秽之物多得很,不一定非要用产房里面的东西。再说了,产房虽然是大凶之地,但是也并非所有的东西都是大凶污秽之物,只是一些特定的和生孩子直接相关的东西不干净而已。”
“这我还真就没有听说过,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什么?”
卫少明眨了眨眼睛,大声道:“他妈的,我就不信,老子在它身上撒一泡尿的话,它还能神到哪去。”将玉盒放在地上,伸手就去解裤子。
谭志欣吓了一跳,虽说卫少明思想奔放,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奔放到这种程度。眼见他左手不能动,仅凭一只右手解裤子的速度也没比平时慢多少,三下五除二,裤带就被他解开了,接下来,探手入裆,就要去掏那物,急忙拦住了他:“且慢。”
卫少明愣了一下:“干什么?”
谭志欣将盒子从地上抱了起来,紧紧的搂在怀里,干笑道:“故老相传,童子尿乃是天下至宝,你还没有娶媳妇,想来也是一个童子。要是把贵宝尿淋到剑身上,说不定不但煞不了它的威风,反而让它如鱼得水,那可就事得其反了。你还是先冷静一下,等咱们找到更好的东西想办法做了它。”
这句话极大的伤了卫少明的自尊,只见他脸涨得通红:“滚你妈的,谁告诉你老子是童子的?老子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不是童子了,你别在那里不懂装懂,误我大事。”说着伸出手去,就要去抢玉盒。
谭志欣左躲右闪,一边躲闪一边赔着笑脸:“这事咱们还是从长计议为是,你想啊,就算是咱们不把剑给小曲送去,这个玉盒也是一个好东西,用来装点别的东西,也显得咱们有面子。要是让你给淋上尿了,还怎么拿得出手?就算是小曲不拘小节,心里一点想法也没有,咱们两个就能好意思?”
卫少明一愣,这个问题他倒没有想过,一经谭志欣提醒,还真就是那么一回事,只好背过身上,对着马尸痛痛快快的淋了一泡尿,系好裤子之后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谭志欣其实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为了稳住卫少明,只好信口开河:“照你所说,天下大凶污秽之物多不胜数,最简单的法子就是咱们想办法潜到哪个产房去,偷出一两样那东西,往剑身上一抹,我就不信搞不定它。”
卫少明眉花眼笑:“不错不错,还是你有办法,其实就算是不用产房里的东西,弄点黑狗血什么的抹在剑身上,也能毁了它,说不定废了它之后,还能得到一样稀罕东西,咱们再把这稀罕玩意还给司马强,谅他司马似鬼,也不会知道咱们两个早已经做了手脚了。”
一想起司马强的长棍,他心里还是有点发悚。
谭志欣点头道:“卫少爷所言极是,咱们马上动身赶到江陵城,诺大的一个江陵城,想找这些东西,恐怕也不是一件难事,等办完这件事之后,咱们就把玉盒留下,把剑还给楚清冷,让他给司马强送过去。人家保一趟镖也不容易,咱们劫了他的镖,恐怕司马强不会放过他。”
“你就是心太好了,楚清冷是名门正派的弟子,那些人有几个瞧得起咱们的,他们的死活你那么关心干什么?再说了,咱们能不能破了这把剑的灵气还两说呢。依我看,还是先把这剑的灵性破了再说吧。”
谭志欣听了他的话之后,还没等接口,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冷哼,接着一个冰冷的声音沉声道:“破了这把剑的灵气?你们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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