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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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学习的机会,风凌雪并不想放弃于是他偷偷跑到风府的藏经阁,希望能进去浏览里面保存的典籍。在风凌雪还小的时候,他的母亲想办法送他入风家的私塾学习了几年。因此他能识字,不是个文盲。
在藏经阁的门口,有一身甲胄的守卫在把守。风凌雪并不畏惧,径直朝里面走。守卫伸手拦住了他,说:“你是谁?只有风家的子孙能进去,外人不可进入。”
风凌雪沉稳地回答:“我姓风,叫风凌雪。”
卫兵想了一会,说:“大部分风家的孩子我都认识,我没有听过你的名字,你父亲是谁?如果你是风家的人,你父亲我一定认识。”
风凌雪脸上露出难堪之色,父亲这个词是他心中的一道伤疤,他紧咬着嘴唇说:“我没有父亲,但我姓风,我妈妈说我是风家的人。”
卫兵见他说不出父亲是谁,明白他是卑贱的下人,脸色一沉,喝道:“哪里来的小野种,还想混进风家的藏经阁,快滚。”
风凌雪目中寒光四射,冷冷地说:“凭什么?我姓风,就是风家的人,是我那个没种的父亲敢做不敢当,不敢认我们母子而已。你是谁?你只不过是个卫兵而已,居然敢对风家的人如此无礼。告诉我你的名字,等有一天我正式成为风家人,我会让你为你今天的污言秽语付出代价。”
卫兵没想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于是缓和了神色说:“你说不出你父亲是谁,就不能证明你是风家的人。你跟我说你姓风,但没有什么可以证明,也许你压根不姓风。藏经阁是十分机密的地方,外人是不能进去的,这是我的职责。小老爷,除非你能证明你确实是风家的人,否则我不会让你进去,我现在请你离开可以吗?”
风凌雪是个敏感的人,他一点都受不了别人的轻视和侮辱。卫兵好言相劝后,他心中的怒火才逐渐平息。他明白其中的道理,知道这样是没有机会进入藏经阁学习的。不过风凌雪并不死心,他决定想别的办法。
风靖有两位夫人,大夫人是火家的小姐,二夫人是木家的小姐。大夫人生有一子,取名风锐,今年十五岁。二夫人生有一子一女,儿子取名风啸龙,今年十岁,跟风凌雪同年,比他大两个月,女儿取名风如雪,今年八岁。在私塾读书时,风凌雪便已跟风啸龙、风如雪熟识。他知道这两个人是风靖的儿女,因此有意与他们特别亲近。通过他们,风凌雪还认识了风靖的长子,大哥风锐。风啸龙从未因为风凌雪是私生子而瞧不起他,相反对他颇为照顾,经常周济一些笔墨纸砚给他,从家里带过来的美味的糕点、食物,也经常跟风凌雪一同分享。因为有风啸龙罩着他,风凌雪才不至于被其他的风氏小孩欺负,在私塾的生活倒也过得去。
在藏经阁被拒之后,风凌雪自然便想到了风啸龙。他跑回家,央求妈妈做了一盒绿豆糕,然后揣着给风啸龙送去。风凌雪的妈妈心灵手巧,会做很多美味的食物,绿豆糕是风啸龙的最爱。
风啸龙正在主宅前面的大院子里练习骑射,他是个天生的神射手,如今只有十岁,已经能拉开三百斤的大弓,并能百步穿杨。风凌雪依偎在门口,羡慕地望着风啸龙吆喝着骏马,拉弓射箭,直透三百步开外的靶心。他并没有立即去叫风啸龙,而是耐心地等待风啸龙发现自己。
这个大院子类似于一个校场,是专门供众子弟练习刀枪弓箭的。乾朝以武立国,300年的和平改变了民间的氛围,然而在七大家族内部,尚武的传统依旧一脉相传。风凌雪是没有资格进入这个大院练习的,他往日放学后还要去厨房帮忙打下手。
风啸龙跑了几圈,射出几十支箭后才发现斜倚在门边的风凌雪。一见到风凌雪,他立即拉紧缰绳停住马匹,然后下马飞奔过来,兴奋地说:“凌雪,你怎么来了?”
风凌雪对风啸龙还是颇敬重的,因此恭谨地答道:“我来看看你,问问你灵根测试的结果如何,顺便给你带了点我妈做的绿豆糕。”
风啸龙大喜,说:“真的吗?太好了,快拿出来。”一边说,一边便伸手来风凌雪身上摸索起来。因为刚刚剧烈运动过,他的脸蛋还是红扑扑的,挂满了汗珠,风凌雪还能感觉到他口中呼出的热气。
风凌雪看着他那猴急的样子,护住糕点,说:“少爷,你刚刚剧烈运动过,又骑了马,先歇息一会,洗了手再吃。我刚刚问你你的灵根测试怎么样,你还没回答我呢?”
风啸龙拉住风凌雪的手,说:“凌雪,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有地灵根,并且还是风火系的。”说到此处,他又略带遗憾地说:“可惜,凌雪,我不是故意说这事,我是真地很遗憾你不能去,我相信你肯定也是天分极高的人。这对你来说并不公平,你知道吗?我还找过负责测试的老师,不过他不听我的话。我让大哥去找,结果也是一样。”
风凌雪脸上浮现出一丝凛冽的笑意,他感动地望着握住自己手的风啸龙,说:“少爷,你做的事情我很感激,其实一直以来你都很照顾我。不过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我明白这就是我的命运,只有我自己要去经历、面对,别人爱莫能助。在风家,有你这样一位兄弟,还有大哥和雪儿,我已经知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咱们先不要谈,讲讲高兴的事,风火系地灵根,那你以后就可以修炼风火系灵武技了?”

风啸龙毕竟是孩子习气,听风凌雪如此问,便又开心地笑起来,说:“是的,所有具备地灵根的人五年后都可以自动拥有修习灵武技的资格,虽然跟大哥的三系地灵根有差距,但能拥有两系地灵根,也可算天分极高了。”
风凌雪顿时也高兴起来,说:“大哥是三系地灵根啊,他现在已经快正式修炼灵武技了吧?我一直不知道他是三系地灵根的拥有者,以大哥的资质,日后他必定会成为朝廷伏魔院的高手,诛杀蛮族妖孽与混入人间的魔族吧。你呢?你以后也会进入伏魔院吗?”
风啸龙摇了摇头,说:“如今边疆动荡,蛮族蠢蠢欲动,正是男儿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所以我会从军,征战沙场。魔族妖孽,有羽族天敌来对付。我虽然有二系地灵根,会成为地灵武者,但与天生精神力量强大的羽族想比,也不算什么。天生灵力强大的羽族对付魔族,这才是老天爷自然的安排。伏魔院,其实是个可有可无的机构,是那些皇族子弟怕死才设立这个机构保护自己免受魔族侵害。如果没有羽族一直以来对魔族的打压,仅仅凭人力怎么可能胜过魔族呢?百个伏魔院都不顶用。想当年乾皇立朝,统一人族,何等英明神武。如今的皇室子弟,却连自身的安危都要担心。”
风凌雪敬佩地看着风啸龙,说:“少爷,你真是有眼光有主见的人,现在就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风啸龙问:“凌雪,你呢?你对将来有什么想法?”
见风啸龙问自己对将来的打算,风凌雪叹了口气,说:“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只不过是风家的一个下人而已,读过几年书,识得几个字,也许日后少爷可以开恩让我做个账房先生之类的,这样倒也安逸。”
风啸龙说:“凌雪,你不要这么想。你姓风,在风家,姓风的人就不是下人。你耐心一点,等大哥和我进入朝廷,会带你出来一起打天下,光大我风家门楣的。”
风凌雪心中隐隐有点不快,十年寄人篱下的生活早已让他厌倦依赖别人的生活。天底下除了自己,他已不相信任何人。如果他等风锐和风啸龙进入朝廷立足之后再来提拔他,他这一生恐怕就要荒废掉了。
风凌雪并没有流露出这种不快和内心的想法,他把手从风啸龙手中抽出来,又觉得这样有点唐突,于是又搭住风啸龙的肩膀,说:“少爷,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不过有你这话,我倒是放心不少。我清楚我的身份,我也不是心比天高的人物,对于我的将来,我心中自有分寸。你先去洗手,然后咱们一起吃绿豆糕吧,等下把雪儿也叫过来。”
二人便搭着肩膀回房间,风啸龙回房后让一位婢女打来温水,取来毛巾,洗手、擦脸之后又让一位婢女把风如雪接过来,三人便在房间里说笑着吃绿豆糕。吃到中途,风凌雪便问风啸龙:“少爷,家中的那个藏经阁你进去过吗?我听人说里面有很多典籍,既有关于蓝月大陆人文地理的,也有武功秘笈和修真功法,据说大部分的灵武技也都保存在里面。”
风啸龙答道:“进去过一两次,随便看了看,都是些书而已。那些武功和功法看了还勉强有点用,灵武技需要有灵力为基础,现在看了也于事无补。如果看中了中意的灵武技,却没有相应的灵根,那就更是增添不少烦恼。况且那里边太闷,我不喜欢,还是在校场骑马射箭、舞刀弄枪好。怎么?你想进去?”
风凌雪笑了笑,说:“恩,前几天我到了门口,想进去看看,不过守卫不让我进,我倒是挺好奇的,很想进去看看。”
风如雪听了,一边嚼着绿豆糕,一边嚷嚷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风啸龙恨恨道:“这个守卫实在不像话,居然不让你进去,我去跟大哥说。”
风凌雪便说:“少爷,守卫也是在尽他的职责,你就不要怪他了。这种事情也不必劳烦大哥,既然雪儿也想去看的话,咱们吃完绿豆糕便一起进去看看。有你带着我,想必那守卫也不会再阻拦我。”
风啸龙痛快地答道:“既然你们想进去看看,那便去吧,绿豆糕也快吃完了,咱们现在就动身。那个守卫,我得好好训斥他不可,居然敢对风氏族人无礼。”
风凌雪心中暗暗高兴,有风啸龙和风如雪二人作陪,他进入藏经阁便可畅通无阻。果然,守卫看到风凌雪与风啸龙、风如雪二人同来,顿时陪着笑脸恭敬地欢迎他们进去。风啸龙对他训斥一番,他只能唯唯诺诺地答应着。风凌雪趾高气扬地从守卫身旁走过,朝他得意地笑了一下,然后大摇大摆地进入了他梦寐以求的藏经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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