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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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府。
玉世盟饮了一口丫环端上来的茶后,问道:“蝶儿她没回来?”怎么会呢,如果她来杭州一定会第一时间回家的。
“没有。贤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穆庆德担忧地问道。
“没有,岳父,如果蝶儿回来,麻烦你转告她一声,我有来找过她。”他要再出去找找。
“贤婿不住下来吗?”
“我想出去走走。”离开穆府,他朝着西湖的方向走去,直觉告诉他,在西湖有可能会遇到她。
西湖,除了穆蝶衣,其她四人都雀跃的东观西看,西湖果然名不虚传,美不胜收啊。
“好棋艺啊。”不远处传来一声声的夸赞。她抬头望去,又是那一座凉亭,是在下棋吗?双脚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奇老好棋艺。”看棋的人赞赏不绝。奇老捋着长长的白须慈祥的笑着,瞟到了人群中的穆蝶衣,“穆小姐,好久不见了。”
“奇老。”穆蝶衣微微颔首。
“听说穆小姐已嫁往京城,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西湖?”
“小女子回家探亲。”
“原来如此,好久没有和穆小姐下棋了,今日可否赏脸,陪老朽下上一局啊?”
“能够陪奇老下棋,是小女子的荣幸,小女子怎么会拒绝呢。”来到其对面的位子坐下,两人开始摆好了棋局,对奕了起来。
来到西湖,一路的熟悉景色,令玉世盟悲愁万千,在这里有着他和水莹儿的丝丝回忆,他们一起游西湖,一起下棋,一起赏景,不知不觉走到了初遇的凉亭,这里还是一样,每天都有文人雅士来下棋,可是这群人中再也不会出现水莹儿的身影了。
“将军。”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想起,不可置信而又紧张的屏住呼吸慢慢走了过去,是她吗?
“穆小姐的棋艺还是如此精湛,老朽真是自愧不如啊。”奇老赞赏着说道。
“奇老过奖了,小女子只是侥幸而已。”穆蝶衣谦虚道。
咦?穆蝶衣,怎么会是她,他以为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说话的语气怎么那么像那日的莹儿。难道?不可能的,不可能会是这样的。好像要证实一般,他坐到了奇老的位置。
穆蝶衣微笑抬首看向对面的人,笑容瞬间在脸上凝结,是他,他竟然可以找到这来,是巧合还是心灵相通呢?僵笑了下,她起身逃出了凉亭。很可惜,没跑出几步,就被他追上了。
“你要去哪里?”拉住她,他质问。
“我要去哪里,不关你的事。”甩开他的钳制,她继续往前走。
“不关我的事?”一句话激怒了他,他整天因为她天天吃不下,睡不好,日夜不停的赶路,她竟然送他一句不关他的事,“你是我要奉命抓回的犯人之一,所以你的去处是由我决定的。”
“犯人?对,我是个死囚,有本事就将我就地正法好了。”他来找她,只是奉命而已,她在他心中只是一个囚犯,为什么每一次的相处她都可以伤的这么深。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为什么你会在这下棋?”
“你这是在审问我吗?这是我的自由,我可以选择不回答。”
“我警告你,不要随意挑起我的怒气。”
“从我们成亲以来,你什么时候给过我好脸色?除了一次又一次撕心裂肺的伤痛,你给过我什么?”她多希望他是因为在乎她来找他。
“你这是在向我抱怨吗?”
“不,我没有抱怨,我只笑自己痴傻,明明知道你娶我是因为报复,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沉沦,一次又一次抱着希望,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你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在乎我的,因为在金銮殿上你愿意以死来救我,因为在天牢里,你告诉我你绝对不会让我死去。玉大哥,我真的累了,我真的没有办法再承受了。”她的脆弱的眼神令他心疼,轻轻拥她入怀,“对你,我从来没想过要放手。”
穆府,回家已经好几天了,玉世盟没有提过回京城的事,因为他们的归来,穆庆德和李宛如很开心,她也乐得在家陪伴他们二老,毕竟如果回京城的话,她有可能就没有机会再孝敬他们了。舞阳和玉冰冰她们整天就往外跑,一点也没有为不久的将来要面临的大罪担心,整个杭州城现在大概都被她们几个绕了一个圈了吧。
“唉!”一声叹息从口中溢出,小云见她愁眉苦脸苦脸一整天趴在窗边未动,担心的上前问道:“小姐,你有心事?”
“没有。小云,我听爹说了,我不再的这段时间都是你在照顾他们,真是谢谢你了。”
“这是小云应该做的,小姐从来没把我当下人看待,小云能够替小姐孝顺老爷和夫人,是小云的福份。”
“小云,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最懂我了。”什么时候他能够懂她呢,继续趴回窗边,两眼无神的看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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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莹儿(番外)
朦胧中,水莹儿睁开眼睛,迎面扑来的是凉嗖嗖的风,这是哪里,想站起来,才发觉得自己的手脚被绑住了,发生什么事了?她明明在跟世盟在凉亭聊着天的,后来她说冷,世盟就回房给她拿衣服,后来她就……失去知觉了。难道这是绑架?
“你醒了。”如鬼魅的声音想起。
“夫人,怎么是你,你要干什么?”水莹儿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过来的李宛如。
“害怕吗?我早就警告过你要你离开玉世盟,你偏不听,这是你逼我的,可别怪我。”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害怕的想要后退,却发现后面是深不可测的谷底。
“我要你彻底消失,这样玉世盟才会一心一意的娶蝶儿。”李宛如面色狰狞的说道。
“姐姐?你是因为姐姐才杀我?”
“蝶儿和玉世盟已经有夫妻之实了,可恨的是他们两个并没打算结为夫妇,都是因为你,如果你死了,他们之间就不会有任何的牵拌了。”
“夫人,我求你,放过我吧,我答应你,不会再去纠缠世盟,我会离开他远远的,不再见他。”水莹儿害怕的颤抖求饶。
“你这个丫头鬼点子一大堆,我不会相信你的,只有你死了,才不会夜长梦多。”

“你……我就算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啊——”
李宛如将她推下山谷后,将她的一只鞋放在崖边,悄无声息的离去。
再次醒来,水莹儿发再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耳边传来水流的声音,这是哪里,自己死了吗?轻轻动了一下,疼痛袭来,让她轻呼出声,惊动了不远处的一个黑影。
“你醒了。”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
“你想报仇吗?”
“报仇?”
“我可以帮你报仇,也可以帮你夺回你失去的一切,只要你认我做主人,从此听从我的命令。”
“我要报仇,我要让他们穆家人全部都不得好死。”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复仇者。”男子仰天长笑,玉世盟,我要让你尝尝被心爱女人杀死的滋味,我要将我所受的屈辱从你的身上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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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穆蝶衣终于忍不住问玉世盟:“你不是说你是奉皇上的旨意来抓我们回去的吗?为什么都已经半个月了,你还不带我们回去?”
“怎么,你想他了?”玉世盟颇不是滋味的问道。
“什么?”她不能理解了。
“你这么急着回去不就是希望快点见到皇上吗?”
“你……”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她转身往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他拉住了她。
“我要出去透透气。”
“一起。”他牵着她并肩走着。
“你要带我去哪里?”换她扯住他。
“你不是说要去透透气吗?”他边说边拉着她继续走。
奇怪?他今天好像跟以前不大一样,怪怪的。看着握着自己的大手,心头暖暖的,笑容不由的绽放开来,不多想了,总之是一个好的开始。
走到大街上,发觉各家各户的人全部纷纷往前跑,好像有什么大事情。玉世盟拉住一个路经身旁的中年男子问道:“这位大哥,你们急匆匆的要去哪?”
“今天是凤仪院的当家花旦如意姑娘在市集献艺的日子。”中年男子说完又往前跑去,生怕错过了这场热闹。
“献艺?”玉世盟看向穆蝶衣,后者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听过。
“我们也去看看吧。”拉着她往市集走去。
市集上,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场面相当的壮观。玉世盟拉着穆蝶衣挤过层层人墙,来到最前端,面前是一个铺着大红地毯的高台,上面撒满了花瓣。凤仪院的当家站在台上大声的喊着:“今天是我们如意姑娘登台献艺的日子,一会谁出的价钱最高就可以与如意姑娘共度一天的时光,现在就有请我们的如意姑娘上台。”一阵欢呼声过后,一位脸蒙薄纱,婀娜多姿的女子优雅的走上台来。在众人的又一声欢呼中翩翩起舞。
好熟悉的眼神,两人心中同时想着。只见台上女子摆动着双手,扭着柳腰,再转了几圈后,脸上的薄纱轻轻落下。
莹儿!
两人一动不动的盯着台上的人,他的眼中有着激动,她的眼中有着不可置信。一舞过后,台下的人开始纷纷出价:
“五十两——”
“一百两——”
“一百五十两——”
……
“一千两——”所有人看向出声的源头,穆蝶衣也盯着他,不理会众人和她的眼神,他缓缓走上台去,走到水莹儿的身边,“莹儿,真的是你?”
“世盟,是我,我终于再见到你了。”台上的两人紧紧拥在一起。台下的人议论纷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里是一千两银票,算是替她赎身。”扔下一叠银票在凤仪院老板的手中,他拉着她走下台。
穆蝶衣抚去脸上的泪水,走到两人面前,伸手想要拉住水莹儿的手,却被她刻意闪过了。
“莹儿,我是姐姐,你不认识我了吗?”
“不要,不要碰我。”水莹儿尖叫的甩开她的手,躲在了玉世盟的身后。
“莹儿。”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莹儿这样怕她。
“先回家再说吧。”玉世盟拉过身后的水莹儿,揽着她回穆府。穆蝶衣看着他们相拥的身影,有了水莹儿,他的眼中不再有她,她永远也无法取代水莹儿在他心中的地位。
水莹儿的归来,穆庆德是老泪纵横,欣喜不已,而李宛如是坐如针毡,心惊胆战,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这么命大,那么深的谷都摔不死她,不行,她得想个法子才行,要不然事情穿帮了,她在这个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莹儿,你回来了。”李宛如假装喜极而泣的样子朝着水莹儿抱了过去。
“不要,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世盟救我——”水莹儿失控的尖叫着。
“莹儿,别怕,我在这。”玉世盟搂着她,安慰着。心中疑云重重,为什么莹儿见到她们母女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呢,难道莹儿的失踪真的跟她们有关吗?
失算的李宛如在心中咬牙切齿,这个丫头反应竟然这么大,得赶快把她弄走才行。
穆蝶衣远远看着玉世盟对水莹儿的呵护,心头刺痛着。一旁的玉冰冰发现了她的苍白脸色,关心道:“大嫂,你没事吧。”
“没事。”虚弱的一笑,她走向他们,“玉大哥,莹儿这段时间一定吃了不少苦,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不如带她回房休息一下吧。”玉世盟点头扶着水莹儿到自己的房间,穆蝶衣默默跟在后面。
“莹儿,休息一下,好吗?”
“世盟,不要离开我。”水莹儿紧紧抓住他的手。
“莹儿,别怕,我不会走,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莹儿,你饿不饿?”穆蝶衣关心的问道。
“走开,走开,不要过来。”水莹儿反应又强烈了起来。
“蝶儿,你先下去吧。”他可以肯定水莹儿的反应只限于她们母女。
好冷的口气,穆蝶衣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在了冰窖一样,他是在怪她吗?因为莹儿见到她的激动反应。半个月的和平相处,她以为他们之间已经慢慢建立起了信任,但是现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那你好好照顾她。”逃离似的奔出房间,泪水再也克制不住的脱眶而出,心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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