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丽秀向我躺着的她的床走来，习惯性的喊着：
小般般，小般般——
她撩开被角，看到我还在熟睡，就走回去，告诉族长爷爷。族长爷爷已经到了院子里，他一点也没有惊讶的样子，对娜丽秀点点头：
好好照顾他。
族长爷爷敲响了挂在院子里的大钟——
咣——当当，当当——咣——
这是召集长老开会的信号。
矮人部落有长老会议，全部是由退休的族长组成，是矮人族的最高决策机关，就像国会一样，只负责重大的，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规矩的订立，如祭祀、任命新族长、部落迁徙、武士授衔大典等，但是没有丝毫的行政世俗权力。就连召开长老会议的权利也没有族长大，必须有三名以上的长老认为有必要召开长老会议的时候，才可以联名召集所有的长老开会，而族长，一个人可以随时召开长老会议，只要他认为有必要，他就可以敲钟。
咣——当当，当当——咣——
长短短/短短长，就是召集长老开会的信号。
很快，所有的长老都到齐了。面对这样万年不遇的天崩地裂的大变故，这些矮人族的精英中的精英，元老中的元老，谁也不会拖沓的。
望着个个严肃的面孔，族长爷爷（在这里他是年纪最小的）严肃地说：
神，可能受伤了。
所有的矮人长老粗壮的头发都竖起来了，刚硬的胡子瑟瑟抖动，眼珠子瞪得和张大的嘴一样大——
异口同声。
什么？你是说龙旦？！
族长爷爷点点头。
矮人族有一个只有族长才知道的秘密。长老都是卸任的族长，所以他们都知道族长爷爷说的是什么意思。那是一条神谕，关于龙，关于神，关于未来，关于毁灭，却只有几个字。每个族长也许都会有不同的理解，但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们还是从族长爷爷一句简单的话中推断出，那与神谕有关。也许，他们早忘记了，三年前，那个不知名目的，园园的，白色的小般般了。他们更不知道那个小般般在火山爆发的前一刻，神奇地孵出了一个小男孩，这无论对于什么时代什么民族什么文明什么世界什么空间来说，都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嗤，那不一定，也许有的世界上的人类或者矮人都是卵生的呢？
我脑子里的这个声音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
先组织救灾，明天我们去祭神。
三言两语，长老会议就结束了。
矮人寡言，况且这些精英中的精英，心中都有灵犀的，都有几百年人生的经验，少说也有十年族长的经历。矮人的族长是最高行政长官，权力很大，有些像美国总统一样。矮人长老是退职不退休，照常参加各种劳动，甚至是各个方面的组织者领头人，更是普通一员。要是打起仗来，他们是各军兵种各大主力的将军统帅，更是冲锋在前的最勇敢地战士。和平时期，更是这样。
※※※※※※※※※
在长老开会的时候，娜丽秀一直坐在我身边。
她放开胆子，也不管我已经睡着了。捧着我的脸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看了再摸，摸了再看。怎么看也看不明白这张脸是从小般般了蹦出来的。
她试着喊——
小般般——小般般，小般般……
我知道他在喊我，但我就是不吱声。
嗤，天生不是个好东西。
你这可是冤枉我了，不是我不想吱声，而是我没法吱声。因为我正在睡觉。
嗤。哄小孩子呐？睡觉还能感知世界？
这，我就不知道了。是的，我也很奇怪。我虽然睡着了，但我还有神识/意识，我能知道外面发生的很多事情。黑白分明的小般般飞离的时候，我甚至可以感知几百里，上千里之外的事情。刚才长老们开会的时候我还可以感觉到他们在说什么，可是现在，我似乎只能感觉到身边的事情了。我现在的感觉这个世界这个宇宙只有我和娜丽秀两个人。
人家都说：俩小无猜。娜丽秀只有九岁，相当于人类上幼儿园小班的年龄。我呢？从出生（我从小般般里蹦出来的时候，如果按这时算我的出生的话）还不到两个小时，可我感觉，娜丽秀磨蹭我的脸的感觉，决不是母亲抚摸自己的孩子，也不是姐姐抚摸自己的弟弟那样，更像一个小情人，在磨蹭着自己的心儿上人儿。
嗤，没错，天生一个小色狼，色鬼，色棍。呸呸呸——阿呸。
神识，那种神识，在睡觉的时候，还能感知世界的那种神识，好像迅速离我而去。我现在只能感觉到娜丽秀在抚摸我的手臂。挲摩的感觉怪怪的，可是，我已经无法感觉到她的脸了。刚才，她磨蹭我的脸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她脸上的笑容时那样单纯、纯粹、圣洁。惊喜、惊讶、喜爱、爱怜等等都是单纯的，纯粹的那种，甚至有一丝丝羞答答的，也是单纯的，纯粹的那种。妩媚的眼睛好像是在和我说话，纤纤的小手葱嫩雪白柔滑如丝，还喃喃地叫我——小般般。好像我从来就叫小般般似的。也就是这一刻，我决定，我会答应她，叫我小般般，至于以后，我长大以后，就把小字去掉了就行了。等我老了，就叫我老伴儿就行了。
嗤，人家圣洁了，你在想什么？老人言：三岁看老。你可倒好，三小时就能看到你的老。更可笑的事，自己看到自己老。真***。
现在，除了思想，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当我几天后醒来，看到自己身上已经穿上了衣服时，我惊讶地脱口而出，冲着在我身旁的娜丽秀喊道：
你看到了我的小弟弟啦？！
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句话。
这也是我向娜丽秀说的第一句话。
多少年之后，在那种时候，当年吗也不是的小弟弟，已经身经百炼，傲然屹立，岿然如山了，娜丽秀惟妙惟肖地学着我的声音——
你看到了我的小弟弟啦？！
我笑翻了，枪都不好用了。
再后来，每当我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入之后，都要装模作样地问她——
你看到我的枪了吗？怎么不见了？
她也会俏皮地说——
在我这呢。别找了，我借用三天。
嗨，这哪跟哪呀。把自己那点**都在网上公布出来了。这不，天下人都知道了吗？这怎么得了？还不知道人家娜丽秀愿不愿意呢？
嗤，纯粹是自我炒作。人都是这样，学坏容易学好难。天下那么多明星的光辉事迹就没有多少打动你？可是，才几天，就学会自我炒作了？而且，用的是最卑鄙的那种方式——自爆**——把自己那点秕事到处宣扬。
我只能思想了。
龙旦？什么是龙旦？为什么不是龙诞？为什么不是龙生？
神受伤了？神也会受伤？什么神？什么伤？什么冬冬能使神受伤？
搞不清楚，真是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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