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黯然神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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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哥和阿绿一脸黑线地看着这个很是为自己这句豪气话得意的黄牛。这货还瞪着牛眼,偷偷瞅了瞅“震惊害怕”的两人,心中的得意越发的泛滥,似乎觉得他们和自己不是一个档次,于是为了体恤他们一下,很爽快地加了句:“五斤太多了?那好,就四斤吧,算了,还是再加上五两吧,四斤喝的不过瘾。呵呵!——”
笑容很憨厚,真不愧是一老实人。喝茶都是论斤的,不过,和他这一副身板倒也相符。
估计他在家吃饭也是论斤的吧,阿绿很是怀疑地想到,看了看他那近两米的身高,再瞅了瞅那一身少说也有三四百斤的身板。阿绿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啧啧啧!——要是我也和他一样能吃,这身子骨一定也会富实起来。唉!哀叹了句,很是伤感地看了看自己瘦不伶仃的小身板。
回忆是痛苦的,但越是痛苦就越是容易回忆。阿绿看着自己瘦弱的身板,很沉痛地想起前年的那场台风。
记忆中的那次,是发生在前年的九月二十一号下午五点,地点在金海洪城渔场……
那次台风刚过境不久,他和小马去采访灾区。因为电视台里实在太忙,抽调不出人手。于是阿绿和小马就双枪两马地扛着摄像机冲上了灾区第一线。当时两人一到灾点,因为是最前线,这台风还没完全撤走,呼呼的风声还在到处肆虐着残破的居民区。阿绿和小马对视了一眼,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不敢再耽搁,扛着东西就往前冲。结果一阵风刮来,小马还好说,只是坐地上滚了几个咕噜。但瘦弱的阿绿就不好了,那风往那儿一吹,他就觉一股大力传来,不由自主地跟着那力走,当时风大,睁不开眼,待他觉得脚下虚浮,心里害怕努力一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已经飘到半空中了。当时他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大喊大叫的在空中手舞足蹈,很是当心自己是不是会掉到太平洋里。
还好,小马及时出现了,扛着那架舍不得扔下的摄像机(后来阿绿问起这事来,小马才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原来他是怕自己分量不够,没把小绿拉下来反倒把自己搭上了。于是扛着摄像机增加点筹码,心里安定些。),一边朝他跑,一边嚷嚷着什么,总之是听不清。追了大概一百来米,这风力也弱了点,小马扯着阿绿的裤子就把他往下拽,一边拽还一边嚷嚷道:丫的给我下来,别以为你腾到了天上我就拿你没办法……后来为这事,张台长还给他俩颁发了一枚勇士勋章和一张“艰苦奋斗,不怕牺牲”的奖状。
唉!就让那些不好的回忆随着岁月的流逝烟消云散吧!阿绿很伤怀很伤怀地在心底说道。挥一挥衣袖,把自己从沉痛中拉了上来。但还是忍不住把自己和黄牛这货比划比划了一下,觉得差距实在太大了,很想向他讨教一下其中奥秘,但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只好在心里问道……
黄牛:嗯?你问我平时一天三餐都吃多少,吃什么?你咋这样问呢?呵呵!咱家不富裕,营养的东西也吃不上。其实早上也就来五斤馒头,三碗豆浆。中午?唉!中午少点,就来四斤牛肉,外加一瓶二锅头吧。呃,晚上?我说你咋这么喜欢打听别人私事呢?算了,看在大家同是男人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你先瞅瞅我这身材怎么样,哈哈,是不是觉得很威武很羡慕?是不是想获得和我一样雄健的肌肉美感?是不是想练出和我一样的完美线条?告诉你,晚上不能吃多了,吃多了会发胖,我为了加强身材的保养,晚上就只吃三斤面条,再加个半斤重的馒头,呃……那个老干妈也来上一瓶,如果心里乐呵,还偶尔会来两瓶剑南春……这是秘密,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你可千万不要往外传。
丫的吃这么多,打死我也干不完呀。算了,个人有个人的命,我要是和他这样吃,不噎死也得撑死。考虑到身材和生命谁重谁轻的问题,阿绿很是惋惜地想道:为了将生命进行到底,这身板我也不要了。

“呵呵!行哪,黄大哥要是想喝这么多,我一定奉陪。”喝?我不喝死你,到时候你恐怕连一斤都喝不完。阿绿心里笑着想道。
像黄牛这样的人物,根本不是喝茶的料,要真让他往嘴里灌,那还不跟灌毒药一个样。这种人喝酒是个好手,因为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想法很直接,但对于那种需要用心去品味的东西,则多是敬谢不敏。
张哥觉得黄牛很丢他面子,很想揍他一顿,但看了看身边还有位“伯乐”在,于是装着没听到他的话。很是客气地朝阿绿问道:“哈哈!还不知道这位兄弟贵姓,哥哥我姓张名歌,是唱歌的歌。”
“哈哈!原来是张歌张大哥。在下姓毛,单名一个绿字。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张歌要是用的着我,尽管吩咐。”很是大气地拍着胸脯保证道,阿绿难得一次展现自己豪爽的一面。
“哈哈!好好好!以后咱俩就是兄弟朋友了,我在清水街警局,你要是干了点什么坏事,比如**隔壁李寡妇洗澡呀,收藏小妹妹内衣内裤呀,非礼居委会张大妈呀……这些事你都可以来找我,哥哥我一定帮你摆平,绝对让你没半点后顾之忧。哈哈!——”阿绿听着这话,心里一阵恶寒,这货说的都是些什么呀!看他那满脸的奸笑,估计他没少干。
“我叫黄牛,和张哥一个警局的,你们别把我忘了。”黄牛呆在一边很有些委屈地自己介绍道。
听他说和自己一个警局,张哥觉得脸面都被丢光了。为了表示自己很生气,很鄙视,愤然扭过头去,装作不认识。
“黄牛!黄哥!以后咱们就是好朋友好兄弟了。走!这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上诗韵茶楼去,边品茶边聊天。”说着,一瘦弱小鸡和两傻大个就这么有说有笑地往诗韵茶楼走去。夕阳西下,那留下的最后一缕霞光正好落在他们身上,映衬出一副很具观赏性的老鹰夹小鸡图……
中央大街发生的这些事,南帝当然是不知道的。此刻的他正付了钱,在司机师傅很是热情的招手中下车朝海风小区走去。
提着菜袋子和九朵水仙花,南帝也不知道简小楼有没有吃过晚饭。因为他还没吃呢,所以比较担心。看了看天色,此刻的时间想必已经不早了,夜色渐渐降了下来,在这较为荒僻的郊外,暮霭沉沉,倒有几分寂静的旷野之味。
简小楼住在三楼,南帝远远的就看见那窗户处黑漆漆的一片。难道不在?心中这样想道。脚步不由加快,来到门前,正要敲门。却发现露出一条门缝,原来门只是虚掩的。
南帝心中一惊,第一反应就是莫非云门的人找上门来了。此刻也想不了那么多,心中既是担忧,又是无名之火窜起。轻巧如猫地打开一点房门,身形矫健地一闪而入。环视客厅一周,见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提起的心思不由稍稍放了下些。静静地待在黑暗的客厅里倾听了好一会儿,除了卧室里有点声响外,并没有其他人在。
南帝可以肯定卧室里的正是简小楼。放下菜袋子和水仙花。南帝轻手轻脚地来到房间门口,门也没有关上,大大咧咧地敞开着。南帝一走过去,就见一个黯然的身影正呆呆地做在床沿上,一声不响地看着手里握着的一张照片。
她的身影仿佛映入了这个黑暗之夜,没有一点动静。由于是背对门口而坐,南帝根本不能看到简小楼的脸庞。但那深刻的侧脸却在黑暗中淡现出一条糅杂着坚强和温柔的优美线条。如此复杂而又充满矛盾的因素夹杂在一起,并没有显得那么突兀,起码南帝并没有看出有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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