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这可恶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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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荷躺在床上,遥望窗外的星空,想起太平洋西岸的日子,想起那双深如镜潭的眼睛,令人心神荡漾的凝视……
可是今天,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四年的牵挂,竟只是单相思!
那个让她一厢情愿的哑哥,与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和其他男人没有什么分别,他看重的是女人的美貌,将女人与性等同。
一个背着妻子与其他女人苟合的男人,又怎么会是自己的真情所托之人?
这世界纵然浮华放纵,人们对男女之事纵然随意,但心荷却绝不是这样的人,她承传的是贤淑的教义,坚持着自己小众的人生哲学。她与同龄的女子有着完全不同的爱情观,若非两人情投意合,心灵相犀,她绝不会献出自己最宝贵的贞操。
可是为什么?在看到他搂住姬菲拉时,自己会如此心乱?为什么他的凝视仍是自己的渴求?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不争气,仍留恋这个狰如兽物、用情不专的男人?
心荷咬着被子,心中的烦乱化作两行清泪。
突然她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姬菲拉急促的呻吟声。她以医生的职业敏感立即警惕起来:该不会是姬菲拉病了吧?可是不对啊!那声音先挺有规则;而后越来越急——越来越激动。
原来是……
心荷一听明白,不觉全身燥热,心跳加快。
这该死的姬菲拉!又不是拍电影,干嘛叫这么大声?
心荷坐卧不安,只得爬起来,想将床拉得离墙远点,可是没用,姬菲拉的叫声完全失控了,仿似在玩过山车的游戏。
心荷虽然是学医的,对男女之事的理论知识还是知道的,但除了上次被龙爵侮辱之外,她从未接触过任何男人的身体。她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会这样失常?在这样的事情上难道不讲廉耻吗?太夸张了吧?
她恼怒地将自己蒙在被子里,更加燥热难挡,捂出一身香汗淋漓。
**
次日早上,心荷下楼,看到温妮姨妈正在餐厅摆餐具,她跑过去拉着温妮姨妈的手,懊恼地央求:“温妮姨妈!我要换个房间!今天就换!”
温妮诧异地看着她,然后又看向沙发那边。心荷也随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天!原来龙爵和姬菲拉早就起来了,正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抽烟呢!
龙爵似乎从没见过这样的心荷,转过头,惊奇地看着她。
“哈哈哈——吵到你了,蜜思陈?”姬菲拉浪笑着叼了烟走到心荷身边,向她吐了一口烟。
心荷本是尴尬极了,再看这姬菲拉还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睡衣,里面竟然连内衣都没穿,不由想起她晚上不知廉耻的**,从未如此生气的心荷竟恼羞成怒,却又不知该怎么发这无名之火。
她沉下脸冲姬菲拉教训道:“姬菲拉小姐!难道你不知道吸烟是女人的大忌吗?你是靠脸面吃饭的人!你应该知道早上吸烟是在毁容吧!”
接着,她丢下气急败坏的姬菲拉,冲到愣愣看着她的龙爵那边,将他手中的烟猛地抽出来,又教训一番:“还有你!你难道不知道失眠症患者是最忌烟的吗?你这样叫我怎么给你治好啊?”
龙爵怔怔地看着怒容满面的心荷,眼中闪出一丝异样的光芒。
“哎呀!龙爵!你怎么一声不哼啊!上次人家抢了你的烟你还发那么大火呢!”那姬菲拉气恼地跺着脚嗲过来,蹭到龙爵的怀里。龙爵顺势搂着她向餐厅走去,一边解释道:“谁叫她是我的医生呢?病人怎么敢不听医生的?”
丢下一个心荷还傻傻站在那里,自己都想不明白怎么会突然这么莫名其妙地发一通火。
餐桌上,姬菲拉似乎心情极好,不停地吃着讲着笑着,龙爵只顾吃自己的,偶尔才回应她一声。温妮姨妈似乎并没在意姬菲拉在说什么,她不时看一下满腹心事的心荷。
心荷吃得很少,吃到一半,终于忍不住了,冷冷对龙爵说:“我要换房间!换到温妮姨妈隔壁去!”
龙爵却似并不在意她的话,边继续吃边淡淡地说:“那个房间已经有安排了,是姬菲拉的健身房。”
姬菲拉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心荷,一脸优越者对卑微者的同情。
心荷气得不行,又不愿认输,“那我换到一楼另一边去!”
“那是我的会客厅加书房,”龙爵仍不紧不慢,平静地说。
“那我换到二楼走道另一边的房去!”心荷气得站了起来。

“那里更不行,那是我的工作间,任何人都不准进去!”龙爵这时才抬起头,冷冷对她说。
心荷瞪着他,眼泪被她强忍在眶内。
“还有,陈医生,你的房间也有安排,除了当作你的卧室,还要作为我的治疗室。”龙爵得寸进尺地说完,继续埋头吃他的早餐。
“你是故意的!”心荷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丢下餐具跑了出去。
**
心荷一口气跑到石台,面向大海大哭了起来。
她哭那该死的龙爵,明知她一个人寄人篱下,竟还这样欺负她!
她哭自己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前的心荷是多么地淡泊如水!可今天,她却像个俗不可耐的泼妇!
她哭自己怎么会和姬菲拉那样的女人斗气?过去被罗彦丹嘲笑,她总能一笑了之,现在竟然变成一个完全没有自控能力的小女人!
……
远处,两双男人的眼睛,各自从不同的角度默默地凝视着她,各自产生相异的心动。
“蜜思陈!”身后传来姬菲拉娇媚的叫声。
心荷忙擦去不争气的泪水,并没有回头看她,省得自己肿得象核桃的眼睛惹人笑话。
姬菲拉大方地挨着她坐到石台上面,让海风梳理她长长的栗色卷发。
“你看你!明知道他是有意气你的,还哭得这么伤心!”姬菲拉笑盈盈地侧过头来看着她。
心荷不好意思起来,可嘴上却不服输:“我才不会为那种人哭呢!”
“哈哈哈——”姬菲拉昂头大笑,“你真可爱!你和别的女孩子真的好不一样!我还没见过象你这样的人呢!我挺喜欢你的!”
心荷奇怪地看着她,莫明其妙。和这女明星接触还不到一天,自己从看到她第一眼起就因为种种原因不喜欢她,可她现在却说喜欢自己!
“为什么?”心荷怔怔地问她。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不跟我抢他的女人,以前只要有别的女人在,她们都会向他抛媚眼的,可我看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姬菲拉又凑到心荷耳边,小声问她:“你看到龙爵难道一点都不心动?”
心荷脸一下红了起来,可是想起龙爵刚才当众让自己难堪,又止不住气恼:“我怎么会为那种人心动?再说了!我是医生他是病人!他要再这样对我,我大不了不给他治病了!”
“什么?这可不行!”姬菲拉一看心荷好象真是生气了,忙哀求她:“陈医生!文森特将军说了,这么多医生,只有你给他治疗最有效果了!这次龙爵能回来,他也是答应将军让你继续治疗的!”
心荷吃惊地看着她:“可是没人跟我说啊!”
“我现在不是来跟你说了吗?”姬菲拉明媚地微笑着。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而来,心荷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不太讨厌这个率真的女孩。
“你——好象很爱龙爵?”心荷故作若无其事地问姬菲拉。
“是啊!他是我遇到的最棒的男人!”姬菲拉率直地回答。
心荷很小的声音嘀咕着:“他是我遇到的最可恶的男人。”
姬菲拉听到了,哈哈笑着说:“他根本没你想的那么坏!好了!他还等着你去给他治疗呢!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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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荷终归是没换成房间。反而在她的房间里,加进了一张单人床,病人龙爵要在这里接受陈医生的治疗。
她生气归生气,可当起医生来却是丝毫不马虎。
龙爵并不是每天来,来之前,心荷早早点起熏香,准备好轻柔的音乐,让病人走进来就感到心灵的净化和沉醉,这样有利于失眠症病人加快进入睡眠。然后是头部、颈部、肩部按摩,再加针灸。
龙爵仍然几乎不说话,只是按心荷的指令一一照做,这让心荷时常错把他又当成四年前的哑哥。
只是有一天,他突然问正在按摩的她:“怎么这么久没听到你弹琴了?”心荷告诉他,因为弦断了,配不到。他没再说第二句话。
可不知道为什么,龙爵白天仍然显得很困顿,情绪仍然很低落,仿佛整晚整晚没睡一样,有时眼睛还布满血丝,红得吓人。
心荷觉得很奇怪:明明每天看到姬菲拉挽着他进了房啊,也没怎么听到那种令人难堪的叫声了,为什么他还是没睡好呢?
作为医生,她有责任了解龙爵的病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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