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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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天空,绽放着节日的焰火,隐隐约约的音乐声传进房里。相比之下,密室显得格外寂静清冷。
心荷轻轻托起龙爵那只放过血的手,小心触摸着伤处,满腔的伤感涌上心头。
“龙爵,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任性地离开你,不然就不会给下毒的人可乘之机了。你不要怪我,我一定想办法把你治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心荷握紧他的手,这时,她突然感到龙爵的手也用力反握了她一下。虽然那力并不大,但能让她明显感觉得到。
“龙爵!你醒了吗?”心荷惊喜交集。
突然,她听到仍然闭着眼睛的龙爵用虚弱暗哑的声音说道:“监控器……”她即刻明白了!他是怕有人在监控!
“你放心!没人在监控室!我关了主机!”
龙爵这才艰难地睁开眼睛,默默地看着她。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心荷激动地喃喃,泪水滴落下来。
“我……一直醒着,”龙爵说道,“毒药只让我——不能动——但对大脑——没任何伤害——这两天——才可以动一动……”龙爵告诉心荷。
“什么?这么说,这些天你其实都是有思维的!然后我为你解毒有了效果,但你是顾忌监控才继续不动的是吗?”心荷猜测到这些,想到自己刚才对着他说的话他也一定都听到了,不由得脸火辣辣的,甚是难堪。
龙爵平静地看着她,眼语中肯定了心荷的说法。
龙爵忽而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对她说:“你——为什么要回?这里——很危险……”
心荷好生感动!以前一直在心里骂他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但其实自己是明白的,从他看自己的眼神,从他让山姆给自己买琴弦,还有,现在他不顾自己的危险却仍关心着她,她知道自己是在对自己说谎。
“我不怕!”她握住他的手,温柔地对他说道。
“听着——想办法——让我回——龙宫……”龙爵拉住心荷的手,吃力地说完,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渗出来。
心荷正要说话,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将她吓了一跳。是尼克,“蜜思陈!你一个人吗?我马上过来!”
“尼克!没事!不用……”心荷还没说完,那边就把电话挂了。尼克的举动让她产生一种担忧:尼克在怀疑她吗?这个人似乎不象他表面那么友善和简单!
知人知面不知心!
心荷愣愣地看到龙爵正凝视着她,“是尼克,他马上要回来了。”
龙爵歪嘴一笑,便又闭上眼,恢复先前一动不动的样子,只轻声说一句:“别忘了——开主机。”
心荷忙出去,到监控室打开主机,一切照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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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外面电梯门开了,有人走了过来,但并没有先进屋。心荷冷笑一下:这个人要真的关心自己,那还不第一个就进屋里来?幸好自己将监控室复原了。
过了一会,尼克进来,见心荷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那本医学书。他走到龙爵跟前:“怎么?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能有什么反应?”心荷平静地说,“对了,晚会结束了吗?我也累了,等你们回来我要去休息了。”
心荷自顾清好东西出去,尼克没有立即跟出去,而是来到龙爵身旁,冷冷地盯着他的脸。接着,他把龙爵那只被心荷割伤的手指捏起来,用力掐,用力掐……
“你干什么?”这一举被进来准备催促他的心荷刚好看到了,尼克听到她的声音,立刻放开龙爵的手指。
心荷冲了过来,气愤地问:“尼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我的病人!”
尼克眼珠快速转了几下,忙温言道:“我听费德尔医生说,对于长期昏迷的病人,要经常给他按摩指尖,刺激他的脑神经,对于恢复很有好处。”

心荷看着他的眼睛,不敢相信这个人这么会撒谎,根本不是自己以为了解并当成朋友的那个尼克。她心里难受极了,不想再被他骗下去,只冷冷地说:“我是他的医生,我自然知道怎么让龙爵恢复!不用你操心!现在,请你出去!”
尼克本想再说什么,但面对心荷的冷面,没有继续,悻悻地离开了。
心荷弯下腰,轻轻托起龙爵受伤的手指,那指尖已经青紫,血在伤口处凝固成一道暗红的痂。只有心荷知道,龙爵完全能感受到那种钻心的疼痛,不知他用的多大的毅力才忍住,不显露半点表情。
龙爵让自己想办法让他回到龙宫,一定是已经知道这里危机四伏!这件事不能再拖延了!
心荷出来,关好门,边下楼边拨通了道尔森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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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荷来到道尔森办公室时,他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圣诞快乐,陈医生。”这句节日祝福从面无表情的道尔森口里说出来,让心荷感觉挺滑稽。自从上次与他谈话,心荷已经对他没以前那么强的反感了,至少,相比起尼克来,道尔森或许更真实一点。
“谢谢!”心荷回答他。
“这么急,找我什么事?”道尔森直奔主题。
“队长,你也知道,帕特里克主席上次给我下达过指令了。”
“我知道,主席要你三个月内拿到龙爵手上有关‘休莫岛’的资料,他要我全力配合你完成任务。”道尔森机械地答道。
“可是他到现在都不醒,时间长了,我怕他即使醒了也不记得什么了。这样下去,我怕三个月很难完成任务。”
“那你想怎么样?”
“根据上次治疗的经验,我建议将龙爵送回‘龙宫’治疗!越快越好!在他熟悉的环境,应该恢复得更快。再说了,那边对他来说更安全,我想,你不会真的不在意他被人害死吧?”心荷紧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道尔森吃惊地问她:“陈医生,你是不是了解到什么?是什么人想害他?”
心荷看得出来,道尔森的惊讶不是装的,说明至少他目前还没有要害龙爵的心。“这只是我的一种预感,并不确定。不过,如果他真出了事,对大家都不利。”
道尔森沉思一会,才对心荷说:“虽然我恨他害了我的兄弟,但是毕竟保护他也是我的职责。好吧,我答应你,明天就把他送回‘龙宫’。”
“好的!我希望一早就离开!”心荷最后叮嘱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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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数月,心荷发现,其实她还是很怀念“龙宫”的。
这里有她见过的最美的海滩!有一段可以肆意弄弹的清静时光!还有象母亲一样慈爱的温妮姨妈!
即使是为龙爵流过很多泪,生过很多气,但最后记得最清楚的,却还是他隐忍爱意的眼睛,那个她无意中伤了他深情的夜晚,他暗地为她买的琴弦……
一直以为自己是弱势,总是受他欺负,其实,细细想来:也许是自己伤他更深。
化尘大师让自己放下固执来接纳他,守护他,是不是他预见到了自己与龙爵的缘份?既然注定有缘,不如好好与之相处,象率真的姬菲拉一样主动些、热情些又有什么不好?何必总是逆着自己的心意呢?
心荷第一次有些讨厌自己,讨厌那么多古训、教条将自己变成一个太过敏感、被动的人!
一路上,她想通了许多事情,决定再去“龙宫”一定要更真实地和龙爵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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