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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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爵与山姆等人聚会时,他的专机已经载着心荷和道尔森向纽约飞来。心荷到达后,没有直接到摩森酒店,而是让道尔森带她去了列登大厦五十八楼。早已接到道尔森报告的帕特里克主席正在等她。
心荷并没有告诉道尔森她为什么要见主席,但帕特里克仍然推掉了今晚的一个重要会晤,在办公室等她。
道尔森仍自觉地留在门外。心荷径直来到帕特里克宽大的办公桌前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布裹着的小东西,“主席,这就是您要的东西!”
帕特里克暗自狂喜!但他善于掩饰自己的表情,所以心荷看到的只是他脸上渐渐泛起的一丝微笑,“辛苦你了!陈医生!不过,这个小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他刚要伸手去拿,心荷却抢先一步。她在他的注视下,一层层打开,一只泛着五彩鳞光的海螺显现出来!
“主席,就是这个。不过,我要用它换龙爵的自由!”
这丫头倒是不笨!帕特里克很不高兴她抢先,虽然看到海螺万分惊奇,但仍只淡淡地问一句:“你不会在海滩上随便捡个什么玩意儿来哄我吧?”
“这是龙爵亲口告诉我的‘钥匙’!而且他藏得好好的,被我找到的!”心荷认真地向他证明。
帕特里克紧盯着她的眼睛,那目光很纯洁,看不出一丝欺骗。看来这女孩与龙爵的关系真是非同一般啊!连文森特和山姆都没得到的信息,她却得到了!
心荷见他仍狐疑地看着自己,一时着急,便拿起海螺:“我听过了!在某个方向真的可以听到一种声音!就是它!”
帕特听到这个,惊异地瞪大眼睛,直到现在他才相信。“太好了!……我是说,陈医生!你真不简单啊!”
心荷听到他称赞自己,突然想起来:龙爵知道后不知会对怎么样呢?心情沮丧到极点。她噙着泪,小声说:“我偷了他的东西,他一定会恨死我的!”
帕特里克目光从海螺转到她脸上,看到了这单纯的女孩全部的内心世界。毕竟是她最终办成的事,他觉得自己应该对她公平点。他换上一种长辈的口气对她说:“可你这是在拯救他啊!让他不至于走上歧途!”
心荷想起了龙爵在海滩说的一些似乎有苗头的话,再听到帕特里克这样说,才坚定了信心。她收回眼泪,问帕特里克:“那您什么时候可以召开记者会,宣布龙爵的真实身份呢?”
帕特里克耸耸肩,在“电子秘书”上按了几个键:“你自己听听吧!刚刚收到的!”
心荷狐疑地望着他。这时,文森特将军的声音响起来:
“帕特里克!你好!我是文森特!我有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最近我们在南亚印度洋上的一些岛屿上发现许多异常的迹象。你还记得一个叫‘所罗门徒’的组织吗?以前它很小,根本没形成气候。可现在听说换了个领导人,很有野心。以前好几个被我们消灭的恐怖组织的残余势力都投靠了他。”
“帕特!看来我们要当心了!据说他们首先就是针对我们反恐军队来的。而且,他们还提到了龙爵!他们一直在查龙爵的真实身份,假如证实他是反恐战士,是消灭‘休莫岛’的间谍,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帕特!我现在不在美国!请求您一定让道尔森好好保护他!目前千万不能公开他的身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完这段,帕特里克轻蔑地笑笑。文森特调走后,从来没跟他来过任何私人电话。可这次为了龙爵,他却象是在求他。
心荷也听出文森特似乎央求的口语,看来这是真的!
“可是——‘休莫岛’与他们有什么相干呢?”心荷仍不愿接受。
帕特里克淡淡地说:“这些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乱。他们本来指望有个象‘休莫岛’这样的大头领出来搅乱全球秩序,然后他们跟着出来趁火打劫的。没想到这美梦破灭了。大家一直以为龙爵是‘休莫岛’的人,如果这个时候告诉他们,龙爵只是间谍,你说他们会对他怎么样?你知道吗?那些人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头啊!”
龙爵有危险!而且这危险来自谁都看不到的地方!心荷恐惧极了,无助地问帕特里克:“那怎么办?您能想想办法吗?”
帕特里克说:“听说龙爵还来纽约参加了一个什么研讨会?科学理事会的人告诉我:那个主题临时被改动过。我怀疑是有人知道龙爵要来参加,所以针对他做的手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明天一定会全部冲着他来的!你要提醒他:千万不能当着大众场合随便说话!否则我就是派一个师过去也保不了他的命!”
心荷失神地喃喃:“这么说,他要背一辈子黑锅了?”
帕特里克看到她无助绝望的样子,终于动了一下恻隐之。“这样吧,”他打开桌斗的抽屉,拿出龙爵的那份档案递给她:“虽然我们不能正式公开他的身份,但我将这份档案交给你,由你保存。什么时候没危险了,或是你自己想了,就什么时候公开他的身份。这份档案就是依据。”
心荷木讷地伸手去拿,脑子里还没完全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可帕特里克收回去,向海螺看一眼,意思是让她拿海螺过来交换。
心荷现在如同溺水者一样绝望,档案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将海螺递过去,交换到了档案。
她突然想起:龙爵提前来,会不会见一些什么人?会不会已经说了什么?她心急如焚,嚯地站起身:“主席!感谢您让我知道这些!我得马上回去告诉他!让他做好明天的准备!”
帕特里克正急不可待地想听听海螺,只等着她走,便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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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尔森队长!快!我们快回酒店!”心荷一见到门外的道尔森就急急地催促。
她脑子里一直木木的,似乎已经转不动了。直到车开动了,她才想明白:帕特里克主席把龙爵的档案都给她了,这是否就意味着龙爵已经被他除名了?他们怀疑龙爵有私心,这是对他的惩罚吗?
可转念一想:龙爵从此离开他们的控制,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也是一种自由吗?也好!也好!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怎么能拿着一份档案去见龙爵呢?狡猾的帕特里克将揭开龙爵身份的责任交给了自己,万一这份档案遗失,龙爵身份暴露出了危险,那责任就都在她了!
正当她着急怎么保存档案时,突然看到路边一幅巨大的广告牌,上面写着一句话:我是您最值得信赖的保险柜。

那是美国最大的金融机构FNA推出的寄存业务。心荷灵机一动,忙对道尔森说:“队长!我们先不去酒店,去一下FNA大楼!”
道尔森从后视镜看她一眼,也没说什么,就去了。他很简单,只是保护她就行,至于她干什么,一切于己无关。
FNA大楼的窗口服务二十四小时营业,寄存费有点贵,可她仍毫不犹豫地很快办完。
道尔森此时正在和帕特里克通话,自然告诉他她去了FNA。帕特里克叮嘱他:要把龙爵知道心荷偷拿他的东西后的反应如实告诉自己。他刚刚挂断电话,就看到心荷空着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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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龙宫”之外,尼克刚到护卫队接班。自从上次那件事后,他明显感觉到了龙爵对自己的怀疑,所以这段日子格外小心。此次龙爵没安排他同行,他也服从,或者说,更乐意回避。
可是当他来接班,听说道尔森中途返回,将心荷也接走了,他大惊失色,乱了方寸。
这是完全出乎意料的插曲!心荷怎么会去了?她这个时候怎么能离开“龙宫”?
只要她靠近龙爵,就意味着——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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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爵和大家疯闹时,收到“贴身小秘”报告的消息:专机已经回来了。他连忙与大家道别。
“龙爵!不能再呆会吗?十年才见一次面!”陆克无限依恋。
“我还有事,只能到此为止了,我们后会有期!”龙爵说完就往外走。
大家跟着他下楼,龙爵与每个人拥抱告别。最后一个是修,他不知修会不会接受自己的拥抱,站着没上前。
但此时,修向他张开了双臂,微笑了。龙爵惊喜交集,上前紧紧地抱住他。
“我们还是‘黑煞双龙’对吗?”修噙着泪,低声说道。
“当然!你以后可以给你儿子讲讲我们的故事!”龙爵同样激动地回答。
良久,两人才分开,旁边三个人也被这场景感动得落下了眼泪。
龙爵将修交还给若漪,“修!有若漪和你在一起,你一定会很幸福的!”修默默点点头。
“你没开车吧?我送你!”山姆也和大家道了别,跟龙爵出了门。
车上,山姆见龙爵半天沉默不语,问他:“想什么呢?是在想修的事呢还是在想陈医生了?”
龙爵微微一笑,感慨地说:“当然是在想修了!他终于原谅我了!”
山姆无语,只腾出一只手来,拍拍他的肩。
晚风吹进车里,龙爵无端端打了个哆嗦。刚才欢聚的情景越来越远了,眼前却是更多的问题需要面对。此刻,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很冷!他将车窗关上。
山姆发现他又变得心事重重,便找他说话:“你这次怎么会答应来参加研讨会的?这个研讨会很重要吗?”
龙爵一愣,是啊!以前很多类似的活动都向他发出过邀请,他都置之不理。这次为什么想参加这个研讨会呢?
这次研讨会是威尔孙博士亲自向他发出的邀请函,他知道威尔孙博士和文森特将军一样,都是拿他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爱护的。但这不是主要原因。
还有,他正好能安排一个机会让心荷完成“任务”,这更不重要。这个机会他随便找个什么理由都能安排的。
他心底知道,最最重要的还是那个理想!他从小就幻想能建立一个完全自动化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人们可以舒适地生活,有人工智能全方位地为人类服务,没有战争,没有恐怖活动……就象很多科幻作品中描述的那样。
他完全相信科学的力量!自上个世纪后期以来,人工智能技术突飞猛进。若不是本世纪早期的一些世界性灾难的发生延缓了科技发展的步伐,到现在一定要先进得多!他是科技发展的积极倡导者,学生时代,他一直感觉自己肩负着提高人类科技发展速度的重担!
说实在的,让他中途去参与“护心行动”,完全打乱了他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可是责任感让他当时无法拒绝文森特的邀请。而且,如果这个世界真被沃尔夫这种人统治了,自己的理想又怎么可能实现呢?
可是,当他看了《布莱恩船长日记》,尤其当他上了休莫岛,亲眼见到了“大地之心”,那种心灵的震撼难以言表!很长一段时间,他很苦闷,仿佛丢失了自己年少时的梦想。
直到DRAGON研究中心运作起来,直到心荷给他带来的爱,重新点燃了他创造的**。
这次看到研讨会的主题——“人工智能对于世界发展的影响力”,他其实有很多想告诉大家的。因此一接到威尔孙博士发函后又专程打来的电话,他就答应了。
但是现在,他感觉不太好。主题突然改了,似乎这并不是威尔孙博士的意思,只是有人提议了鼓动了,事情就改变了。他预感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会面临一些看不到的危险。
只是,他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没有做完!这个时候若出什么事,他真的会很不甘心!而且,即使有什么危险,也千万只能冲着自己来,不要涉及到心荷,还有这帮朋友!
想到这里,他不禁忧心如焚,真想快点见到心荷!他真的不该让她卷进来!不该让她大老远来承受这份危险!
他没回答山姆的话,只说:“你把我就在这里放下吧,拐过那条街就是酒店了,我自己走回去。你要当心点!不要让人家知道我和你们很熟!”
山姆担忧地看他一眼:“龙爵,你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了?”
龙爵不想让山姆担心,只淡淡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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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早下了车,龙爵一到酒店门口就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这么说这人知道他出去过,所以一直等在这了。会是谁呢?只有那个柯斯塔知道他出去过,难道是他?
他悄悄绕过道尔森他们的房间回到自己房间。他在房间四处观察,发现自己的行李和抽屉都被翻动过了,只是翻动的人很小心地还原,几乎不留什么痕迹。若不是他经验丰富,根本看不出来。
柯斯塔!
呵呵!又是一个!他和谁是一伙的?道尔森?表面看,这小子是他提拔上来的,但凭自己对道尔森这人的了解,倒不一定。那就是另一个?
正想着,有人按门铃,可是没等他开门,那人就急急地扭开门进来。
他一看,原来是心荷!看来她是同样急不可待地要见到自己!
心荷一进门就跑向他,满脸的焦急和担忧:“龙爵!明天你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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