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庆贺晚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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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一群人终于有惊无险的回到了上海,胡升雷当时就高兴坏了。一番热情洋溢的寒暄之后,他连忙倡议,摆酒筵庆贺,一来欢迎众人平安归来,一个都没有少;二来欢迎随同他们一起来上海的漕帮许小五。
为了更好的与他们兄弟三人合作,许老爷子特意派来了他的义子许小五,以方便联络事宜。胡升雷和他简单谈过几句,发觉这个人说话挺爽快的,而且他们漕帮的路子也极广,应该倾心结交,说不定将来会大有用处。
酒宴的地点设在西门内风月街上一家名叫“月影楼”的长三堂子。为什么不设在“会乐堂”呢,主要是为了照顾许小五这个稀客。他为了替漕帮办事,曾多次来过上海,每次都是吃宿在月影楼,对那里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当然,据说他对于月影楼的那个“月影老七”也是蛮有感情的!嘿嘿!
另外,胡升雷的二哥今天晚上在会乐堂里有应酬,他也不想和他在那种地方碰头,毕竟兄弟俩吃花酒吃到一个堂子里了,传出去,徒惹人笑话。
夜幕下,青楼云集的西门内一带,灯光闪烁,人流如织,喧声鼎沸。
位于街巷尽端的“月影楼”,是个书寓似的长三堂子,在圈子内,它的声名很不错。
这里建筑恢弘,布局考究,装潢典雅。门庭周围看不到一般长三堂子周围会有的那些搔首弄姿的野鸡或皮条客,更没有那些酒气熏天的地痞流氓在此寻衅滋事。高大的门楣里,进进出出的大多是一些气度不凡的官绅巨贾、文士雅客,若不是那房前高挂着的一幅颇俱暧昧意味的粉红色“月影楼”的招牌,人们还说不定会认为这里是一处谨守礼教的书香门第人家。
与会乐堂不同的是,月影楼明显带着浓厚的书寓色彩,也就是所谓的既做婊子又要立牌坊。没办法,有的人就是喜欢这种含含蓄蓄的调调,过来嫖了,还要故作矜持,也算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了。
想来,月影楼的老板也是紧抓住客人的这种心里,才做出这种布置的。
当胡升雷第一眼看到这座妓院时,第一个感觉就是,这是一家古代版的五星级酒店。直到月影楼的老鸨带着一群莺莺燕燕出来迎接众人的时候,他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里确实是一家货真价实的妓院。
月影楼的服务非常贴心,姑娘们也并不像其他地方那样,上来就是**裸的性的暗示,放浪形骸,丑态百出。而是一个个看起来都仿佛是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般的矜持守礼,落落大方,进退有度,倒也别有一番味道。
想想把这些“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压在身下,恣意玩耍,倒也有几分强暴那至高无上的礼教的快感。
这个许小五,别看他五大三粗的,倒也是一个颇为懂得情趣之人啊,有意思!看着旁边一脸憨厚的许小五,胡升雷心里不由胡思乱想起来。
一行人进入月影楼,很快就在老鸨方老板的招呼下,在东边一处名叫“暖香阁”的客厅里坐了下来。
胡升雷虽是年龄最小,却被推到了主座上,他推辞了一下,也就不客气了,毕竟以后还是要当老大的,出来混的,气魄必须拿出来。
由于事先打过招呼,所以他们需要的酒菜很快就被端上来摆齐了。
等众人终于分宾主坐定下来,第一件事便是叫局,唤个人喜欢的姑娘上来。因为许小五是这里的常客,又对那个“月影老七”颇有好感,所以,“月影老七”早早就等在“暖香阁”里了。
许小五确实很有眼光,这个“月影老七”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应该是个不错的姑娘。她长得极为俊俏,一张瓜子脸儿,弯弯的眉儿,小小的嘴儿,杏眼琼鼻,皮肤娇嫩,一笑俩酒窝儿。一身裁剪合体的百合宫装,恰到好处的突出了她那饱满挺拔的酥胸、纤细柔软的蛮腰和婀娜丰盈的臀部,令人望之回味无穷,心动不已。
这次,就是“月影老七”亲自捧过来一只长方形的红木托盘,托盘里面是全套的笔砚和一叠粉色的局票。她拈笔在手,笑吟吟的看着众人,询问各人要点哪位姐妹的局。

“还是小兄弟先来吧!”胡雪岩暧昧的看了胡升雷一眼,呵呵笑道,众人也会意的莞尔一笑。
“我是刚来上海的,这种地方也是第二次来,不懂规矩的。”胡升雷讪讪的笑了笑,“我看还是胡大哥先来吧,这里你的年龄最大,手段最熟,先让我们见识见识!”
“对,对……”众人一起起哄,逼迫胡雪岩给大家做示范。
“呵呵,这里,我也是一年前来过一次,也不知道市面还灵不灵便?”他想了想,说道:“上次叫的是月影老二,这次还是她吧!”
“二姐今天正好没有出局,胡先生放心吧,一定包你满意!”月影老七矜持中带着一股别样的风情,轻轻提笔,在局票上写下了一行清秀的小楷。她说话之际,那微微上抬的下颔,都透着一种柔婉自然的秀美。
“古先生呢?”月影老七先是把目光投向了胡升雷,见他向古应春挪了挪嘴,便乖巧的把话头转向了古应春。
“我?”古应春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叫月影老三吧,顺着雪岩兄排!”
“那小爷叔和古先生岂不是要做连襟了吗?”许小五直爽的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也哄堂大笑,酒席尚未开始,气氛已是热烈无比了。
听到男人们的调侃,月影老七那白嫩的脸颊上顿时飞上了两朵娇艳欲滴的红晕,她假装嗔怒的瞪了许小五一眼,羞羞地说道:“对不起,古先生,三姐已经被人叫了局,这一节怕是做不成了,你再换一位姐妹吧?”
于是,古应春又随便叫了一个月影老五。
“胡先生呢?”许小五向胡升雷问道,因为胡雪岩的关系,虽然他比胡升雷年纪大,但他仍叫胡升雷为先生,“喜欢啥样子的?让老七给你做个媒!成不?”
“随便找一个就好了!”胡升雷也不怯阵,呵呵笑道。
对于这些,他确实是不怎么懂,索性做了个甩手掌柜。前世,他走马章台的事情也做过不少,对于这些闲花野草的态度,也从来都是随意而洒脱,事后便丢开,绝不会心存惦念,反正大家也没有真感情。
见胡升雷如此说,月影老七便自己合计着,给他叫了月影楼里一个极为出名的清倌人——月影老九。
时间不久,只听得珠帘叮铃铃的不断响起,紧接着一阵香风飘袭,众人叫的局,都陆陆续续到了。一时间,暖香阁里,莺莺燕燕,群芳云集。
酒宴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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妓院中的妓女常常是隐藏其真实姓名的,名字则以随意取的花名代替。
数以千万计的歌姬中,使用真名者,百中无一。一则是妓女自知此身已属娼户,没有必要再以本姓示人,若有不知情的人问起,她们常常是讳莫如深,不欲泄露。二则是妓女中很多人都是自幼被匪徒自远方拐骗而来,卖入勾栏,即使其本人也确实不知道自己究竟出自何家。
妓女的花名往往可以表明她与其他妓女的关系或关联。例如,某名妓年纪大了,会找一个或收养一个下手,她会给新来的取自己的名字,只是在名字前面加个“小”字。如“张玉兰”的养女就叫“小玉兰老二”,“李青淑”的新助手名子就叫“小李青淑”。
另外,还有一种常见的叫法。如果几个妓女同在一个妓院里好几年,那么她们常常会以妓院的招牌名为开头,然后在后面加上排行,如“月影老大”、“月影老二”等等,如此一直可排到“月影老九”。有时,一所妓院的妓女还会同用一个姓氏,如赵翠花、赵怡宝、赵新韵等,或是共用一个辈分,如张白云、张红云、张兰云等。这些共同的名字,只不过是表明她们在生意上的关联,不一定是她们个人之间有什么紧密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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