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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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仲英手下的能人不少啊,好不容易糊弄走了尕司令,路德返身坐回了椅子中,由不住感叹了一句。
听马仲英吹嘘,第36师一早就察觉了航空队的连续侦察,他的参谋长吴应祺就是从苏联军校回来的,当即就怀疑新疆方面得到了强力的援助,而来源……看来应该是北方的邻居。
吴应祺参加过中华苏维埃工人党领导的渭华暴动,失败后投奔了马鸿逵的部队。马仲英在酒泉自任甘青宁联军总司令后,在当地招贤纳士,不仅吸引有国民党要员和土耳其军官,也带来了中华苏维埃工人党在大西北的星星之火。
吴应祺把部下关于“铁鸟”的报告汇总了上去,提出两点意见:一、新疆省军不日会有动作,很可能和哈密当地的暴动有关;二、类似的飞机他只在苏联求学时见过,在大西北尚属首次;如有可能,甘肃方面应先求合作,倘若能经新疆与伟大的苏联连成一片,西北将是赤旗飞扬的世界……
而尧乐娃子的求援和军政委员会革新的告示这时也摆到了尕司令的案头,几经商量的结果就是,避开连日来航空侦察的时间集结骑兵旅,夜行潜伏入疆,以备不测;马仲英亲自出面要求和军政委员会的实权人物有所接洽,如果谈得拢就看看有多少油水,如果谈不拢……嘿嘿,36师的军纪在西北也是有名的,兵匪不分,屠戮百姓也是很常见的。
幸好最终的结果还算和谐,尕司令留的一手没有亮出来,路德自认也没有吃亏。新编第36师的牌子毕竟是正规的**,就算是花钱收买他们放在星星峡门口,迪化睡觉也安稳多了。再者说,马仲英单单在第22摩步团转了一圈就看花了眼,恨不得明天甘肃部队就战车大炮抗起来;殊不知养这么支部队是砸钱砸出来的,就算养得起,还要他能用得起。骑兵凑合着抢点粮草可以对付,摩托化部队消耗的弹药、汽油和车辆损耗,他马仲英在这大西北往哪抢?最后还不是要乖乖地靠着迪化。因此路德不怕他漫天要价,还就怕他不整编。
当然,不管怎么说,马仲英部队的这次出击隐蔽、迅猛,倘若不是他们别有所求,那个胡乱抢攻的装甲连估计就没什么好果子了……这个倒霉催的连长叫什么来着,要不是卡门营长一力承担,杨赞武团长可是准备要过去当勤务兵了。
“报告,库尔勒密电。”响亮的声音打断了路德有些纷乱的思绪,密电?那就是必须自己亲收的电文了,是柏林,还是迪化?
此时远在柏林的日本大使馆,临时代理大使藤井啓之助正在主持内部的秘密会议。作为过去一年中第三位来柏林上任的外交大使,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些神经过敏,最近老觉得来自东京、莫斯科、伦敦……的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
在得知李顿调查团将就满洲问题提出“国际联盟调查团报告书”后,东京在去年9月15日抢先承认了满洲国,引起了英美列强的不满。目前,松冈洋右特派代表正在日内瓦国联总部斡旋,避免李顿报告书在国际联盟的正式通过。而新任驻柏林大使,藤井啓之助不仅要结交轮换不停的德国政府,还要尽量配合东京外务省的指示,为松冈洋右阁下提供相关的情报。

“松任君,”他转头盯着松任美佐少佐,“七田大使转交的一号秘档我看过了,最近一切还顺利吗?”
“哈依。为了转移莫斯科对满洲国的注意力,柏木君故意携带了关东军在热河方向行动纪要,让苏俄间谍有机会抄录,”松任少佐挺身站了起来,大概介绍了一下目前的状态,“此外,柏木君也报告,松冈阁下的相关情况最近是他们闲聊的重点,应该是他们想对帝国未来的外交政策走向有所准备。”
“嗯,很好。我看过了你们前面的报告,用所谓的九真一假来传递情报,这个想法执行得不错,以后在关键时刻足以让莫斯科发生误判,”藤井大使显然对一号秘档的执行状态感到满意,他赞许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转向了坂井未步中尉:“坂井君,你在蓝色沙龙的出色工作使我们能提早判断出希特勒先生最终得到了兴登堡总统的许可,东京方面对此很是嘉许。关于松冈阁下在国联的活动,不知各方面反响如何?”
“报告大使,松冈阁下那篇‘十字架上的日本’的演说曾经一度是沙龙里谈论的焦点,”刚刚升职的坂井中尉起身回答道,“遗憾的是,使用救世主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来做比喻,似乎并没有和国内一样受到这里的追捧。”她尽量婉转地措辞着,岂止是不受追捧,简直还一度成为了沙龙里的笑柄,只是这种有损国体的发言是万万使不得的。
“松冈阁下在日内瓦是为了帝国在满蒙的利益而战,还请诸位多多费心配合了,”藤井大使不痛不痒地交代了场面话,作为外务省出来的高级干部,简称高干,他当然对于坂井中尉的春秋笔法了然于心了。2月24日,国际联盟就要对李顿报告书进行正式投票,反正帝国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无论如何,到嘴的肥肉是绝对不会吐出来的。
热河方面前段时间的进攻也颇为顺利,1月3日关东军占领了山海关,随后就准备通过下一步行动直接吞并热河全省。第6师团和第8师团主力已经进驻一线,随时准备进攻当面的东北军所部。
相比之下,反而使柏林的局势让人最看不懂了,藤井大使这两天反复阅读了希特勒先生的《我的奋斗》,以便和德国的新任总理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不幸的是,在起初认为读错了书后,大使先生又开始深深怀疑自己的德语水平,因为他似乎根本无法理解这本书所阐述的高深逻辑和思想光辉。而这两者想来应该是必然存在的,否则以严谨著称的日耳曼人民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投票选举这个演说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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