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蒂斯用过晚餐，沿着别墅后面的山麓往上走了一段路，坐在如茵的草地上，瞭望着北面夕阳下闪烁着宝石般光泽的广阔湖面。
近处，翠绿色、淡黄色、合乎节令的松树的黛绿色等各种颜色交相辉映；远处，格拉鲁斯山令人神往的轮廓隐约可见，白雪皑皑的高峰壮丽绝伦。
路德喜欢这里，她过去并不理解，身处在有点令人生畏的庞大山脉包围中，似乎整个人正在被悬岩、山峰和沟壑紧紧地拥抱着。
但是经历了德国正在发生的狂风暴雨后，静静地坐在这里，她更能够欣赏这里参差起伏的山峦，触摸到令人心旷神怡的魅力。
这些天来，她逐步习惯了别墅的恬静生活。晚餐后都要独自漫步过来，在风景的壮观和美丽中把人生微不足道的痛苦扫除一空。
路德啊，我已经放弃了坚持，你呢，你回来了吗？
柔软的手指滑过她的背，轻轻地从后面揽住了她细腻的腰肢。她没有回头，久违的感觉如此的熟悉，敏感的身体微微地颤抖，不，是扶在她腰上的手居然有些发抖。
埃里蒂斯闭上眼睛，轻轻咬住了嘴唇。她能感觉到脸颊红得发烫，全身又酥又软，似乎所有的重量都要依偎进身后宽阔的怀抱。
“你，是你吗？”她梦呓般地喃喃低语，“你，终于回来了。”
没有回答。
一股热气靠近了她洁白修长的颈脖，吻着她的长发，吻着她的肌肤，两滴暖暖的水珠滑下了肩部，带来一股潮潮的湿润。
她有些吃惊地醒了过来，只能看到黑色的眼睛在自己的脸侧闪闪发亮，夕阳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孔分明挂着两行挥不去的泪痕。
路德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仿佛察觉到她努力想说些什么，他的唇覆盖在红润颤栗的唇上，舌头抵入她温软的口中，享受着她热烈的回应。
“是的，我回来了，”他使劲地亲吻她的颈项、她的嘴唇、她的颈前、她的胸前，“你也回来了，这样不好吗？”
她不再说话，在放肆的挑逗中压抑住自己的呼吸，感觉着他的欢乐。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她美妙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节奏起伏，扭动的幅度更大了，她费了好大劲才不让自己扭得太过火，太过忘形.
他一下子翻过身来，把她拉入自己动情的怀抱。空气在两人之间挤压出令人陶醉的芳香，他的动作在混合香味的刺激下愈发激烈，把柔软的**压在草地的嫩枝和石头上。
埃里蒂斯气喘着，沸腾着，尖尖的手指甲透过他背部破碎的白布戳进了他的肉里。她觉得自己快要大声呻吟出来了，草地上石块带来的疼痛使她恐惧，却又充满奇怪的刺激，一种她以前从未经受过的刺激。
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任由她整个身子的重量在他身上扭动，强迫他承认她不可言传的愉悦。她那富有诱惑的声音回荡在广袤的空间，再也无法控制住双腿的颤抖，任凭路德发起最后的攻击……
终于，疯狂结束了。
两人并排躺在草地上，在天旋地转的世界里感受着兴奋后的头晕目眩。
路德抬起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
亲爱的，我知道你内心的挣扎。但我早就知道你会回来的，一定会，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仿佛听到这无声的宣告，埃里蒂斯有些害羞地试图合拢双腿，避开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可她的身体却仿佛背叛了一样，找不到一丝多余的气力。
微笑着，她终于抬起了娇柔的双手，轻轻擦去他睑上的泪珠：“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的路德。”
华灯初上，整个别墅洋溢着重逢的喜悦。
“什么，你马上又要离开了？！”蜷缩在路德怀里的埃里蒂斯怒气冲冲地喊了起来，努力想要摆脱那双可恶的大手。
“很抱歉，埃里蒂斯，你们好不容易来了，我也很想让约翰和法尔孔两兄弟陪在身边，”路德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骚动，苦笑着解释道，“只是驻德黑兰的特别联络处新近成立，这可是关系到德国和海湾经济联合委员会未来关系的大事，我实在是脱不了身啊。”
“还想骗我？”埃里蒂斯狠狠地掐了路德一把，对他夸张的杀猪般惨叫毫无怜悯之心，“克里斯蒂已经告诉我了，你去的是战乱的远东，德黑兰只是一个幌子。”
路德愕然地看了看站在旁边垂目不语的克里斯蒂，只好举手投降：“你们既然姐妹同心，看来我以后的日子越发没有秘密可言了。不过，我要去的地方，并没有危险，难道克里斯蒂没有告诉你吗？”
“路德，我知道，我们劝不住你的，”克里斯蒂幽怨的语气透出深深的无奈，“埃里蒂斯姐姐专程为你而来，不如这次还是多住两天吧？”
“克里斯蒂，别人不理解我，难道你也不能吗？”路德低低一叹，松开了扣在埃里蒂斯腰部的手指。她像一只猫一样舒适地翻了一个身，和克里斯蒂并肩站到了一起。
“这段时间以来，为了平复希特勒在国内的激进措施给我们带来的伤害，我不得不暂时周旋于海湾地区的各国政要之间，为德国，也为远东，争取一个未来的保障。”路德突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疲惫，是啊，如果自己能抛开烦恼，就此隐居，想必会逍遥快乐些吧。
他随即摇了摇头，人生的选择固然很多，但那是决定之前的可能了，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了。
“我把我的生命奉献给你们，我给了你们我的灵魂，和我的一切。我对自己说，要是我丧失你们，我愿意毫不犹豫地死去。”他停了停，看了看眼前自己挚爱的女子，又继续说道：“我同样热烈地爱着祖国和责任，愿意毫不犹豫地用最后的一滴鲜血来拯救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我对自己说，要是我眼睁睁地看着它备受欺凌，不如让我用整个世界来为之陪葬。”
淡定而又坚决的余音缭绕在房间里，克里斯蒂和埃里蒂斯的嘴唇里轻轻地透露出一声惊喜交集的喊叫，但几乎立刻就被路德的坦白震住了。
很多时候，人生，并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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