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魔鬼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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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训四排的男生宿舍只有一间,那是一间足有上百平方的屋子,一溜的大通铺在睡下了全排三十二个男生后还有很大的一块空间。
在出身军人世家,熟知部队生活的顾彦提示下,新训四排男生携带的原本准备至少吃上半个月的所有零食,诸如火腿肠、烤肉、卤鸭之类的都被一扫而光,这让几乎所有人当天晚上都没去食堂吃饭,也让稍晚些时候带着一个小战士来收缴“违禁物品”的黑脸教官大感诧异。当然,手机、随身听、游戏机之类的小玩意被一扫而空。
当天晚上,在互相交换零食中建立起最初友谊的新训四排全体男生,沉浸在一种热烈友好的聊天气氛中。林三哥也趁机问出了一个困惑他足有几个小时的问题,“我说天涯啊,今天下午我本来准备把那个‘游戏王’藏起来的,怎么你却把它拿出来交上去啦?我还准备靠他来打发这一个月枯燥无聊的生活呢!”
龙天涯还没说话,旁边的顾彦已冷冷道,“我向你保证,未来的一个月,你绝对不会有时间有心情来玩这个游戏机!”
林山嘿嘿道,“我三哥又不是吓大的!你们也别被教官的下马威给唬倒了,弄不好那只是程咬金的三板斧而已!”
顾彦有些幸灾乐祸地道,“忘了告诉你,我从小是在军区大院长大的。没吃过猪肉,这猪跑还是看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再说你今天的表现那么抢眼,我估计教官想不多关注你一下都难。我亲爱的三弟,我对你将要面临的遭遇深表同情!”
一边的董勇突然插口问道,“老三,俺就想破头也没整明白,今天下午你怎么就那么的勇猛无敌啊?”
董勇的话刚说完,龙天涯和顾彦已经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话。
只不过龙天涯说的是“荷尔蒙作祟”,而顾彦说的却是“无知者无畏”。
林三哥一听他俩的戏谑,更加的郁闷了,“咱不是看那气氛太紧张太严肃,想调剂调剂嘛!”
众人哈哈大笑。
等到真正的军训开始,林三哥终于知道顾彦的话所言非虚了。
早上六点半,天也还刚刚蒙蒙亮,新训四排男生宿舍的门被一脚踢开了。一声尖利无比慑人心魂的哨子声响起,睡得正香的学员们很多都是在梦境中突然弹起来,然后只听一声炸雷般的断喝,“都给我爬起来!五分钟之内操场集合!迟到者罚跑一万米!”
然后学员们便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猴子,一个个蹦了起来。反应快的开始穿衣服,反应慢的还在一脸迷糊地呆呆地坐着发楞。然后便是一阵鸡飞狗跳,夹杂着无数人的哀叹、愤怒。
“眼镜!我的眼镜!”
“我的皮带哪去了?”
“晕死!谁穿了我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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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训练场,一大帮菜鸟学员们互相看看彼此的尊容,一个个都狂笑起来。有人没扎武装带,有人没戴帽子,有人裤子穿反了,有人衣服扣子扣错了,有人下身穿着迷彩裤,上面却穿着自己的外套,还有一位仁兄更绝,他是光着脚冲出来的。
黑脸教官看着这一群乱七八糟的家伙,估计是想到了自己刚当兵时的情景,忍不住摸摸下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全排唯一在五分钟之内穿戴整齐地出现在训练场上的只有四个人,他们是龙天涯,林山,顾彦,董勇。
因为龙天涯早在六点钟的时候就把睡得像猪的其它几人拉了起来,当时林三哥还一脸不以为然,等看到其它人惨不忍睹的糗状,才偷偷向龙天涯竖起大姆指,深赞他的先见之明。
最后的结果是,龙天涯四人悠哉悠哉地看着其它五十二个人在训练场上狂奔。
林三哥想到昨天自己所受的惩罚,不由大呼“解气、过瘾”不已。
忽然他大叫道,“兄弟们,你们快看!那不是那天我们在绿湖客栈吃饭时踫到的那个极品小妞吗?”

龙天涯偱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全身裹在宽大的迷彩服下却显得英气勃勃的俏丽美女,不正是那个剽悍的东方大小姐还是谁?
为照顾来自全国各地的新学员们不同的饮食习惯,部队食堂里的早餐特地做了两种,米饭和面条,配菜是咸萝卜条。由于多了一千多号人的原因,米饭硬得有得像子弹,面条基本上成了面糊糊。
很多在家里娇生惯养惯了的学员看到这样的早餐,摇摇头就走。林山还是犹豫到底是吃“子弹”呢,还是吃“糊糊”好的时候,发现龙天涯他们三人早各自打了早餐吃得津津有味。
那些东西有那么好吃吗?林山深深地迷惑了。
董勇憨厚地一笑,“这样的东西,俺在少林寺吃了两年,习惯了。再说了,不吃早餐的话,上午训练肯定没力气。”
顾彦:“没看到那么多年纪和我们差不多的大兵哥都是吃这些吗?他们能吃,我们咋就不能吃?”
龙天涯的话云淡风轻,“必要的时候,草根树叶活老鼠,我样样能吃!”
午的训练是最基本的队列练习。新训四排的学员们这下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黑脸教官所说的严苛究竟是一种什么的程度。单单一个正步走里手臂上扬的动作,至少做了一千遍还是不能让他满意,只要有哪一个学员的动作稍稍做得不规范,立刻重来。
一开始很多学员心里都在抱怨教官的苛刻严厉不近人情,特别是看到其它新训排训练一阵休息一阵的时候,更是心里极端的不平衡。等到两个开小差的男生被暴跳如雷的黑脸教官在踹了一脚之后,众人终于相信他说会打人的话不是耸人听闻了。
渐渐地,学员们连抱怨的念头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是一遍遍机械地抬起手臂,又机械地放下,加上许多人早上都没吃早餐,肚子里肌肠辘辘,不少人连假装晕倒的想法都没有了。
等到黑脸教官终于仁慈地下令解散的时候,学员们仿佛从来没有如此真切地觉得教官是那么的可爱过。
几乎所有人的目标都惊人地一致---食堂,训练时已经觉得已经没有丝毫力气的双腿,此时却像是加了轮子一般,奔跑的速度快得惊人。
中午的饭菜依然相当的简陋,青笋萝卜大白菜,唯一有些油腥味的是一个青椒炒肉,但从里面找出一块肉片的机率和M国抓到某位恐怖大亨的机率大概均等。可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幸福的笑容,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感觉这些食物这么的香短可口过。
看着狼吞虎咽的林三哥,龙天涯和顾彦对视一下,眼里都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
中午吃完饭,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下午的训练项目是站军姿。这是一个极度考验耐心与意志的项目。教官的标准要求是三个小时,实在撑不下去的人允许休息,直到达到这个标准为止。而直接通过的学员可以享受在以后的每次军姿训练中休息的待遇。
在这个巨大的香饽饽的诱惑下,一开始新训四排的学员们基本上都保持了足够的干劲和**。
九月份的太阳升起的时间一般比较晚,这个时候刚刚来到众人的头顶。训练场上的水泥地像是在火炉上炙烤过,烫的厉害。在这样的烈日爆晒下,保持一个固定的站姿,没有体验过这种经历的人绝对无法想像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十分钟之后,迷彩服全部被汗水湿透。半个小时后,绝大部分人的腿开始打颤。四十分钟后,一个身体比较娇弱的女生晕倒了。
几个部队的医护人员赶紧跑过来,把那个女生扶到树荫下,给她喂一些水,吃几片药。
而黑脸教官一直面对着学员们,陪着大家一起站着军姿,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犹如一根被浇灌的铁柱,巍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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