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我撒加,已经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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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能比这句话更让卡妙吃惊了,一种抓狂般的冲动涌向他的全身,他的声音,因为这种特别的情绪而显得有些尖锐,并且颤抖:“陷害?你刚才说……那是‘陷害’?那你的父亲,难道是——”冰河看上去是被他的这种反应吓到了,但仍然勇气可嘉地点了点头,不必说出那个名字,因为此时引刻,他们都心知肚明。
勉力定了定自己的心志,卡妙示意冰河起来,然后问他:“你都知道些什么?”
“徒儿知道的并不多,”冰河道,“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当年送密函给那个人的,是现在的钧天国君,并非大师伯,只是我不明白,后来为什么又会——“他不敢再说下去,卡妙也没继续追问。近五十年前的事情,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了。这其中的过门关节,再去考究恐怕已难有结果,现在听来,大师兄一开始,的确是被冤枉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承认呢?为什么,又要去刺杀师父呢?这些,也会有假吗?难道说,这其中,另有隐情?或许——
卡妙的心狂跳了几下:不,不会的。这个想法,太可怕了。万一弄巧成拙的话,不光全盘皆输,他会身败名裂的!
可是,另一个声音提醒着他:现在的格局,不正是这样吗?
不正是这样吗?
“师……师父……”好久未听见他说话,冰河不由怯怯地叫道,卡妙方才从沉思中惊醒,心中已然拿定注意,脸上自是不会表露出来,只以平常的语气道:“‘陷害’二字,未免太过严重,冰河,我们回去。”
尽管颤颤巍巍,摇摇摆摆,女孩仍然竭尽全力,完成了相对她这个年龄而言,过于漫长的道路。啊,不,没有,在快接近终点,那个张着双臂,半跪在她面前的蓝发青年时,不知是腿里没力了,还是被什么绊了一下,女孩摔倒在了地上。顿时,委屈的泪水伴随着伤口的红肿流了出来,青年见状拍了拍手,目光中虽有焦灼和担忧,口中却仍然道:“明儿,勇敢点,站起来,继续啊。”这样的话似乎不是这么小的孩子能够理解的,所以收效甚微,女孩仍可怜地哭泣着,并且含糊不清地喊着:“爸……爸……”可是面前的父亲并未因此心软,虽近在咫尺却不上前搀扶,只继续说着鼓励的话。终于,女孩明白了长辈的意思,艰难地爬起来,慢慢地,也是坚决地,完成了她的路程,年青的父亲甚是欣慰地把她抱起,替她拭去泪水,亲了亲那微湿的小脸蛋道:“做得好,明儿,不要怪为父太狠心,你必须要尽快地适应现在的生活,尽快地长大,越快越好。因为,这样平静的日子,是过不久的。”
从来不敢掉以轻心;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地过日子;从来不敢让紧绷着的弦,有一丝一毫地松懈;可是,这一切非但没有阻止噩运的降临,反而让它把自己打了个措手不及,让自己走到了一生中最悲惨的境地,凝视画中人一低头的微笑,撒加不禁悲从心来,凄然道:“明儿,如果你还活着,就该,有这么大了。”
回想起不久前,那个总是受到他特别照顾的师弟,居然不远万里地赶回京城,询问当年发生的一切。一丝冷笑又浮现在撒加阴郁的面容上:哼!真相?现在再来询问当年的往来事由,不嫌太晚了吗?命运总是在你最不如意的时候跟你开一个大大的玩笑,把你推向与自己的希望完全相反的境地,然后在你已经完全绝望的时候,又洒下一道曙光,似乎可以让你重铸一个美丽的梦境,然而风景依旧,人事全非。现在得知一切,昭雪一切,又有什么用呢?曾经被伤害而失去生命的人,他们听得到、看得到吗?过去可以重来、历史可以重写、现在可以改变吗?真是好滑稽啊。既然我撒加已经顺应天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那么,纵然是天皇老子,也休想让我再回头!我不管到底是逆天还是顺天,我现在只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力量,相信自己的权势,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既然当初那些可知的未知的因素把我逼到这个地步,如今我便不会再妥协,我已经一无所有,所以不再害怕失去什么!现在,在这个天地间,我所拥有即我自己,我可以去做一切事,不需要去征求任何人的意见,也不需要历史为我澄清那莫须有的罪名,因为,我已经不在乎了,我撒加,已经不在乎了!!

张狂的笑声从这个白发苍苍的国君口中发出,没有丝毫的掩饰与畏惧,然后,身后的脚步声打断了国君的自笑:“谁!”他恶狠狠地道,“没有我的许可,竟敢擅闯御书房,你活得不耐烦了?”虽未回头,全身已腾起一股杀气。
“是我。”进屋之前,枫岳已作了成全的准备,此刻方能气定神闲地回答撒加的问话,“我把吏部的报告拿来了。”
“哦,”撒加定了定神,转身道,“辛苦老师了。不过像这种官吏考评的报告……”他边随手翻阅边道,“老师决定就可以了,不必再拿来我看。”
枫岳恭敬地弯腰:“这是三品以上的年审考核,臣不敢越俎代庖。”
“好吧。”撒加无奈地叹口气,“放这儿吧,我明天会给老师答复的。”
“是。”枫岳低头道,“若没有别的吩咐,臣就先告退了。”
看着他走向出口,撒加忽然叫住他,问道:“刚才你这么闯进来,不害怕吗?”
枫岳的回答简直可以说潇洒无比:“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对任何事情都不应该再害怕。”
撒加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就和弟子一样吗?”
望着有些灰蒙蒙的天空,阿标百无聊赖地叹口气:这年关,当权者们尽会喊陛下圣恩,国泰民安,怎么老子的生活就没见得有多好过,端个破碗在闹市区转悠了这么半天,愣是没搞到一个铜钱!瞎!想到此阿标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对着同样是“颗粒无收”,正躺在一个角落里抓痒的中年男子叫道:“喂,德哥,这样子可不成,咱得想个法子啊。”中年男子懒散散地应了一声:“没货,到哪想法子啊。”“说的也是。”阿标嘟哝了句,眼睛又住那破碗中瞟去,好像里面马上会生出几个子儿似的。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喊声飘进这又小又窄的巷子:“晨光,晨光。”
是年轻女人的声音,两人的精神几乎是条件反射似地为之一震!
声音的主人很快出现在他们面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仿佛猎狗见到猎物一样,阿标和阿德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感,迎上去道:“姑娘,丢了什么呀,哥哥帮你找啊。”
少女见状本能地摇头后退,但话里还含有一丝希望:“请……请问,你们……看到一只……这么大的……”她用手比划着,“的……”她没能再说下去,因为一只脏兮兮的手,已经搭上了她洁净光滑的手臂,少女慌忙甩手,却没能达到她预想的目的,反而又让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腰。
少女很自然地尖叫,漂亮的双眸中布满了惊恐的神色,两个袭击者相视一笑,很有默契地点着头:“放开?你可是自个送上门来的,兄弟们已经缺了好几天的货了,你这不来得正好吗?”
“救命!救命!”少女又叫了几声,但收效实在不大。虽然靠近闹市区,毕竟也还隔了一条街,退一步讲,即使高墙的另一边就是大街,街上人声鼎沸的,也足够将少女的求救声淹没,所以两个袭击者非但没有一丝担忧和慌乱,反而十分放心地打量起他们的猎物来,然后,他们的目光,便被吸引到少女的左腕上,不为别的,就为,那上面戴着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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