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和夜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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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章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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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夷道远不复通,
世传切玉谁能穷。
宝刀近出日本国,
越贾得之沧海东。
鱼皮装贴香木鞘,
黄白闲杂鍮与铜。
百金传入好事手,
佩服可以禳妖凶。”
**海上,独木之舟,舟上有人坐而把刀,自有一番好吟咏。
舟后便有一划桨之女,听闻你个抑扬声气,不由出言相讯:
“泰佑君,你便是唱着什么歌子么?这般好听的呢?”
“啊,春子,这便是你把今朝杀鲨之刀?果然是把好刀呢,便是那海鲨肚皮一豁就破,可是吃了大苦头了。便在中国宋朝,有位叫做欧阳修的诗人,写有一首《日本刀歌》,便是我所唱的呢。”
天上日和,海上浪平,男女双双乘舟,将着女岛远绕而行,这边阴山独好,那边和山更秀,正是当年徐福寻仙好所在,泰佑一边把玩柄剖蚌宝刀,一边不禁有话问及:
“春子,你可知道徐福的么?这男女岛的由来?”
“徐福太祖公么?当然知道啊,他是我们男女岛的初祖的呢,便是我们男女岛的祖公祖母,都是他从中国带来的呢,泰佑君,说来我还和你一样,原来都是中国人的呢。”
阴山之阴大母宴会,山珍海味送食山北国客人,少年之人耐不住坐席之苦,春子一时性起,拉着泰佑偷出荡舟私行。
“喔,原来还真是的,那秦始皇派着徐福出海寻长生不老药,他个一访竟访到这里来了。”
泰佑嘴上喔喔声,忍不住又是回头相看人家姑娘,你个抠目挺鼻异相女子,如何会是个中国人哉,心中便是偷乐,不禁又问道:
“春子,你说你们原来是中国人,你长的却是不一般来,便是你家大母,还个金子般的头发呢。”
“是啊,是啊,我家阿客桑的阿客桑是中国人,我家阿客桑的奥它桑却不是中国人了,便是我家阿客桑的阿客桑,结了个从天北头顺洋而来的斯基人,与着交好了,便是生下了我家阿客桑的,他个斯基人,就是长的金子头发,与众不同的样貌的。”
说是中国人,不一定中国相,这海女倒也不羞于谈家私,更有话道:
“便是我家阿客桑说了,我家斯基祖公可也是个武士的呢,便是大岛上南北天皇打仗打败下来,他也随着流落到我们男岛上来,我家祖母一看就大喜欢,就约他上了和山和了夜的。”
“啊,和夜?”
泰佑乍个未悟到,随后才是想起四公所讲,那和山原为男女私会所在,姑娘未觉羞,他个先大臊起来。
“是啊,祖母与斯基祖公和了夜,就生下我家阿客桑来,不过斯基祖公后来就离开男岛,回他的天北国去了,我家阿客桑也从未见着她的斯基奥它桑呢。”
春子姑娘如数家珍,自己才两代的祖宗,说的清也说不清。
“喔,那春子你的奥它桑呢?是不是就是刚才那位大公?”
这一说起父亲,泰佑又个大为兴趣,想着你个头发却是乌黑的,是否就是因为有个同样乌黑头发的奥它桑。
“不是,大公才不是我的奥它桑呢,大公是阿客桑的兄弟呢,是我家祖母另外与人和夜生下的呢,我的奥它桑是在对面九州岛上的熊本呢。”
同母不同父,在着乱杂种的所在,说来也不意外。
“啊?你家奥它桑原来是九州岛人,他个也不在男岛住的?”
随母不随父,想着这男女岛人,往往女只认母,男只认父,何其不成家的样。

“是啊,我家阿客桑也有随着我家奥它桑去到九州熊本去住,学着大岛上人那样夫妻过日子,可是我家阿客桑总也不习惯的,所以后来又个回到了女岛上来,接着祖母做了女岛的大母。”
春子这一说,原来这女岛不由生人上,却也允许岛上人外出的。
泰佑随之兴趣:
“若可以出岛的话,那春子你是愿意不愿意呢?”
“啊?这个么?”
一直话说爽快,此时却是大为忸怩,春子含情脉脉个,分明暧昧声气:
“若是泰佑君中意,春子与着和了夜,倒是愿意去到你们山北国看看的,还有也去看看太祖公徐福原来的中国。”
一岛之上困终生,岂知天外天海外海?春子毕竟少女心气,岛外之岛国外之国,总也大向往。人家姑娘开口要和自己和夜来,只觉唰的脸红开水烫,点头不是摇头不是,泰佑只有干咳声:
“这个么,这个么……。”
“泰佑君是个大英雄呢,春子愿意的,与着泰佑君和了夜,也个生下个象泰佑君一般英雄的娃娃来,才是最好的呢。”
阴山海女从来借种生息,求的就是强中之强,春子可是十分认真说话。
“啊,啊,春子姑娘也是很好的呢。”
泰佑便是乱了心怀,一味不知所云起来。
“泰佑君,春子便是春天所生,到这春天已是十五岁了呢,今年便是头年可以和夜的呢。”
这万物和孕须待时,春子姑娘正是初长成,含苞待放等人采。人不来采我自绽,春子话说着,手中双桨便放开,一个扑身去背搂抱,与着心爱之人好亲热。
“啊,这个……。”
从来只有藤缠树,却为少见树缠藤,泰佑一下树僵僵,硬不是来软不是,由着人家温温热热好缠身。
姑娘贴面郎背心,一番磨蹭好嗅闻,半天不已缠绵意,忽又抬手一指大海东边缥缈处,那里正是日本南九州,开口话说道:
“我听我家阿客桑有讲,我家奥它桑住着的熊本,当年太祖公徐福离开男女岛,正是从着熊本上到大岛上,便是我家奥它桑家里,也是随着太祖公上去大岛的中国人呢。”
“喔,是么?看来春子姑娘也真是中国人的。”
这话一出口,怎说怎别扭,不过这海女暖着身,一来二去大乐意,便是大大不别扭,泰佑初**,心有所感不知如何行,既然又个说起了徐福,不如将着《日本刀歌》继续吟:
“传闻其国居大岛,
土壤沃饶风俗好。
其先徐福诈秦民,
采药淹留丱童老。
百工五种与之居,
至今器玩皆精巧。
前朝贡献屡往来,
士人往往工词藻。”
谁知你个一味文人雅意,她个海女百听不懂,一心只想与你体己身,摸索摸索你个私裆里,擎天一柱小乾坤,春子触手好惊声:
“泰佑君,你好个威武的呢。”
“啊,春子,你也好个温柔的呢。”
耻不当耻好活人,这徐福传下的中国人,怎就不懂半点中国礼数的呢?被人一手把握难动弹,满身热血洋洋意,泰佑自当为君子,坐怀有乱强克制,和尚喃喃自念经,照旧是六一居士的倭刀歌:
“徐福行时书未焚,
逸书百篇今尚存。
令严不许传中国,
举世无人识古文。
先王大典藏夷貊,
苍波浩荡无通津。
令人感激坐流涕,
绣涩短刀何足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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