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好逑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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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闻得桂花香,
千里听得马蹄响,
定是花妹远路来相会,
我又捉鲜鱼又摸蚌。”
阴阳当期合,雌雄适时配,暗室之中男女交,一切尽在摸索,一切纯出天然。血气方刚秀才郎,初出茅庐游狭浜,左挺右突试深浅,功夫到时自入港。
“小官,你却是唱什么歌子?怎个又是捉鱼又是摸蚌的?”
大小姐初**,一门心思候船码头靠,谁知你个秀才却有闲心思,鼻头哼哼唱起捉鱼歌。
“啊,我这听着小居先生有唱的,估计也是阿凤师母教唱的吧?前两年不是阿凤师母离家走,好不容易才被着哄回家了,小居先生大快活,便是整天有哼着这歌子。”
男子得女配,便如鱼得水,小乌秀才一条鱼似游。
“啊,便是小官你,是否也是长远不见面,我个突然老远来,你个也是很快活的?”
万里千里隔水又隔山,你个情妹远涉波涛寻郎来,为只为续上旧缘,此般片刻鱼水欢。
“是啊,我哪能不快活的?便是今天我弹起那《猿鹤双清》,还个思想起,不知红骄啊,此刻会是在哪里的?这便做梦想不到,你个转眼就活生生到了我眼前来,我个哪能不又惊又喜大快活的。”
说快活,真快活,便听着“泼喇喇”鱼甩尾,将着一潭清水尽搅开。
“嗯,嗯,我便远远听得《猿鹤双清》声,便知道我家小官正使着我送他的琴,弹着我教他的曲子,正个想念着我个呢,我便当时一下子,也个大快活,大快活的。”
说快活,真快活,不知是鱼戏水,还是水戏鱼,总之鱼水扑腾到一处。
“万里闻得桂花香。”
小乌秀才唱一句,正也充鼻的小姐头油香。
“千里听得马蹄响。”
秦大小姐接一句,马臀直将个秀才颠。
“定是花妹远路来相会。”
小乌秀才一声唱,与着妹妹同来花。
“是啊,远路来相会,我却未想着我们会真个这般相会来。”
秦大小姐几年的含苞不得放,今朝一夕乐开花,想着下面更有花:
“还有一句呢?便是捉鱼摸蚌怎个唱法?”
“我又捉鲜鱼又摸蚌。”
小乌秀才唱来花调调,随后便是说调戏:
“我啊,便摸你个水沥沥的新鲜蚌。”
“我啊,就捉你个蛮长蛮大新鲜鱼。”
大小姐大胆事大胆做,大胆话还不大胆说?
“我个鲜鱼进你个鲜蚌里。”
小乌秀才说到做到,他个分外鱼嘴啜。
秦大小姐嘿声笑,猛个双腿一夹裆,道:
“哼,倒夹不坏你。”
“啊,只要你乐意。”
但得一嘴鲜,何惜身捐躯,小乌秀才挺身紧。
“我乐意,我乐意,只要你小官,我便做啥都乐意。”
初苞绽,隐新痛,伤肉不伤心,秦大小姐破处大乐意。
“那,我便,我便什么了的……。”
二十岁之积蓄,一刹之间开销,小乌秀才童子试,一口气出便**。
“啊,小官,你便什么,什么了么?”
鲜蚌尽开爿,精彩一包捎,秦大小姐意外喜,她个尽收获。
“吴园西边有片田,
下边塘藕上边莲,
莲花出水塘藕嫩,
嫩藕虽断情丝连。”
船定浜湾静,鱼沉水波息,男女皮肉汗粘连,又是适逸搂一处,半天将息体会不作声,一番歇气下,秦红骄油然哼歌起。
“啊,红骄,你这歌子,我个以前好似也有听你唱起的?”
秀才今日小登科,精力大失之余,精神却是大有所得。

“是,便是上回坐船去千墩,大郎唱的多来,他与着十郎,一唱一搭竟也和调的。”
秦红骄话说是。
“是,他个十郎最惯着女腔,小曲唱的也恁好的,我个竟一时不记得了。”
便是一忽三年过,往往她个小姐音容笑貌历历在目,除此之外其他人,都个印象渐逐消淡下。
“啊,是啊,都说我秦家十二郎,数着十二郎的女旦扮相最为好,若说着男扮女声唱腔,还要顶数十郎的。”
秦红骄话说长叹声:
“只是可惜啊,我个将他**海去随了我二哥,不久之前海上与人打斗,却是白白送了命的。”
“啊?是么?十郎竟是死了么?我个却是万未想到的,我个今朝听你有说大郎来,便还一直以为他个也是无事的。”
大郎与十郎,自从那年无锡惠山见着,此后一番好交道,如今听着十郎已为墓中人,叫人不禁欷歔。
“死了,死了,我秦家十二郎啊,如今是死的死散的散,总也剩的快无人了。”
男女恩爱欢,无奈家事累,这一说秦大小姐就个哀:
“这便说下啊,二郎当年随着我大哥,早个死在丹阳船上的。三郎五郎留在北边看生意,后来便是失了踪,估计也凶多吉少遭了阴房害。六郎死在了昆山劫牢时,还有十一郎,当时受伤就废了的。四郎一直跟着我二哥,他个倒是大无事。七郎八郎十郎十二郎,我都同**萨摩地去。七郎十二郎一武一文好演戏,如今萨摩藩主家做戏好待的。十郎断了小手指,扮戏也翘不起个兰花指,只得随我二哥海上拼杀去。还有那八郎,与着十郎最要好,十郎一死总也大伤心,此番随着我们回来后,竟然也个不告而别了。便之前听着他个口风,估计是落叶要归根,不愿再随着横死海外的。我啊,如今着也就个大郎还跟随着,他个总也不说会弃了我的。我个秦家十二郎郎上郎啊,如今说来一郎不郎郎,真个是徒有虚名了的。”
曾经富家大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秦家十二郎前呼后拥着,何其风光逍遥日子的?不想一夕尽得失,泼天大祸灭门罪,枝头凤凰顿成落地鸡,一径逃难出海去,寄人篱下彷徨计。姑娘家孤处最无奈,靠亲不甚亲,靠友不甚友,唯有从前的家奴兼伴友,秦家儿郎还贴心,大小姐话说就湿泪。
“啊,红骄,你个这几年在外面,日子竟也不好过的?”
枕边之泪最碎心,觉出大小姐面潮意,小乌秀才忙安慰。
“好过还好过,毕竟还有三娘嫂嫂她们一起的,我二哥在着那边也早积下些基业的。不过啊,你人离了本土,家再无了根,一切要看人脸色过活来,这人心中总也憋屈的。”
毕竟朗上朗,一边眼泪一边抹,转头又豪气:
“所以啊,我个只要有机会出门去,便宁可随着大郎他们海上漂。这便有机会偷着回来,哪怕他个阴房乌衣再多的,我个随便到个镇头上,听听本乡本土的说话音,看看本乡本土的穿着衣,亲不亲,故乡水,我个总也能够一下开怀,不象在着九州萨摩那般憋郁闷的。”
“是啊,独在异乡为异客,便得倍思亲啊。”
小官心感触,便又要将个小姐紧搂下。
“是啊,我每逢佳节倍思亲,思的最多可也只有你个小官啊。”
一说心酸泪,竟着湿糊糊,落了人家秀才满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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