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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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四月初成都发兵,已经快一个月了,永昌解围已过了半个多月,两军仍在泸水边对峙,军师丝毫没有进兵的迹象。马超不由得有些着急。要是再这幺拖下去,不知道什幺时候才能班师。几次找了军师都被他顶了回来,终于马超快忍耐不住了。
泸水南岸的五溪国沙漠王同样是沉不住气,兵退泸水数日后,当探子来报,当日击退自己十万大军的蜀兵只有区区三万人马,沙漠王气得狂叫连连,立刻要率领残兵再次过泸水,与蜀军决一胜负,反正自己的人马远多于蜀军。
正当沙漠王准备点兵渡泸水决战蜀军时,却被自己的女儿采茵劝阻。理由非常简单,当初蜀军远到而来,尚能用三万人马破敌十万,何况今天已修整多日。泸水两岸,地势平坦,隔岸立营,依泸水之险,无论哪边都是易守难攻,这大概也是蜀军不敢渡泸水的原因吧。另外已快到五月了,天气渐渐炎热,对于长居南疆的沙漠王军队没什么影响,可是对蜀军却是很大的不利。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是按兵不动,以静制动。
听了采茵的分析,沙漠王连连点头,虽然他自己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是能生出这样一个聪明的女儿,也是莫大的骄傲。不过他仍然有些担心,蜀军会不会先行渡江。却见采茵轻轻一笑:“父王不用担心,女儿还正怕蜀军不渡泸水呢,如果他们敢过江,一定是有来无回的。难道父王忘记了,现在是什么节气了,也许女儿还可以引蜀军过江呢。”
这天孔明正在城中处理军务,和马超换防大营的马谡冲了进来,听了马谡的报告,孔明差点没气晕。马超竞然借口追击小股来犯敌人,私自带了五千西凉兵沿江而上,到泸水的上游,想要强渡泸水。
孔明急忙命马谡带领五千人马,务必要追回马超。一旁的张飞不解地问道:“军师啊,马超借口出兵虽然不对,但是半个多月来并没行动,眼看快到五月了,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到时对我军不利啊。”
“翼德,亮又何尝不想速战速决,只是时机未到啊。要知道南蛮是苗人的地方,大小有十多个邦,其中实力最强的要数孟获,历年来各邦都被他征服,因此都称孟获为蛮王。五溪国沙漠王和南蛮王孟获向来不和,那一年被孟获打败逃入川中,当时刘障手下的大都督张任助沙漠王打败孟获,重返南疆,沙漠王一直感激在心。因听说西川被主公夺了,想要为刘障报仇,才常常出兵骚扰,前次派黄老将军和魏将军带兵征讨,沙漠王虽退兵但并未臣服,等大军一走,又挥军北上攻打永昌郡。此人反反复复,实在不好对付。
上次交锋,亮有意让你们放过沙漠王的士卒,是因为想让他保存一定实力,如果我们灭了他,孟获没了牵制,必定起兵造反,那这仗就有得打了,现在我军在泸水按兵不动,亮已着人潜入苗地,买通孟获,许以好处,让其攻击沙漠王,不日便会有消息了,等到他们彼此消耗后,再出兵一举成擒。让他们至少短期内没有能力再起兵。不久主公即将兵发东川,此地的事情总是个后患,所以要一次彻底解决。现在马超想在上游强渡泸水,确并不知到对岸是怎幺情况,万一出了事,岂不白白损失一员上将。”
再说马超今天正好是与马谡换防的日子,一清早就由城里来到大营。交接完了一切,忽然闻报有一小队敌兵已从泸水上游渡江,探查军情,马超心想机会来了。原来军师有令,坚守大营,不得出兵渡江,违令者军法论处,因诸葛亮一向军纪严明,众将虽不明白军师的意图,也想出战,但是连张飞都不敢私自出兵,更何况是其它人。
今天马超一看天赐良机,可以借口追击来犯之敌打上一仗,马上点齐了五千兵士,要想沿江而上,在泸水上游水势缓慢处准备渡水。马谡觉得十分不妥,先不说来的只是小股的敌兵探子,就算真的是大股敌军来犯,泸水大营易守难攻,也应该以守为上,何况我军的兵力仍然比敌方要少一半。现在马超只想着出击,万一主将被引开敌兵乘机攻营,势必造成被动。于是马谡劝道:“孟起,只是一小股敌军的探子,随便派个副将去就可以了,你还是守着大营要紧。”
马超可不是这么想,既然现在已经和马谡换防了,他就是这里的主将,一切得由他说了算。“我军在此已有一段时间了,对敌方的情况也不是最清楚,现在对方既然派人潜入,正好可以抓住他们用以了解对方实力。”
马谡心想,你只是要抓人我也不拦你,但是那么几个敌人,用得着点五千人马吗?明明就是要借机出兵。但是现在已换防交接完毕,我说什么也不管用。马谡见劝不住马超,也不想浪费时间,只好令吴兰,雷铜继续留守大营,自己飞马赶往城里,向军师汇报此事。

这边马超带着五千人马沿江追击,来到泸水上游,江水极浅,来犯之敌皆已涉水过江。“正好让你们来引路。”这么想着,马超一马当先,带着一小队亲兵先行下水,没想到才到水里没走上几步,就觉得头晕目璇,差点昏倒。
泸水对岸,那一小队人马看着马超他们涉水渡河,领队的女子暗自高兴,“也让你们尝尝失败和死亡的滋味,为我们先前死去的弟兄报仇。”等到看清了是马超,女子不由得心中一动,“怎么是他啊。”
等到马谡带兵急追而来,见情况不妙,急忙将马超他们救至岸上,已有不少人口鼻出血而死,其它人的神情也好不到哪里。马谡忙将他们送回大营,诸葛亮闻听,也带着张飞赶到大营。
见马超躺在帐中,吐了不少血,脸上已无一丝血色。孔明纵有千般责难,此刻也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孔明精通医术,一看之下,竞是中毒,却不知道是什幺引起的,如不能及时解救,怕回天乏术。
马超倒不是太在意,他只是有点惭愧,自己的卤莽行为,造成这幺严重的后果,觉得愧对死去的弟兄。此刻的马超,想着自己必死无疑,心里最思念的,还是千里之外的赵云,最遗憾的就是不能再见到他了。
就在此时,营门口报入,说是有人送来一大包东西,还有一封信,言明要给马超将军的,把东西一放下人就走了。诸葛亮取信看过后,心说马超你还真是有运气,这下死不了了。
差人送东西的就是前次在劫粮营时被马超放走的沙漠王之女采茵。送来的是苗人的解毒疗伤药,信中写的,就是当日采茵所说的,要饶马超一次。引马超过泸水的就是采茵,只是当她看到马超等人中毒倒下后,想着前次自己的留言,因此让人送来了解药,也算是回报了当日马超放她一条生路。
诸葛亮询问当地人才知道原来每到初夏,毒气会聚于泸水之中,正午的时候,正是毒发之时。偏巧马超正午渡江,所以兵士都中了毒,体质不好的当即就没救了。如果要渡河,只能等夜静水冷,毒气不起,才不会有事。中毒者必须服用苗疆特有的解毒药,方能保无碍。
孔明马上叫人取药给马超及中毒的军士服用,果然是药到病除。本欲处罚马超,但是众将等求情,而马超又刚从鬼门关回来,心中也实在不忍,所以只记了马超大过,并警戒他下次再要违令,两罪并罚。
马超生死之间晃了一圈,这下再也不敢擅自行动了,同样的沙漠王也没有什么举动,两军依然隔着泸水相互对峙。
再过几天端午节就要到来,这天,马超叫来了自己的亲兵,命他回成都一次。未料到第二天一早,就被孔明单独叫到帐内。
“马超,谁叫你私自传递东西回成都的?”诸葛亮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马超,盛怒之下,连平时一直习惯用孟起来称呼马超也弃之不用了。
“末将只是写了一封信送了点苗人的疗伤药给子龙啊。”不明白,军师为什幺发这幺大的火。
“信里是什幺内容。”
没想到军师会这样问,马超很不好意思回答。其实那封信也只不过是叙述一些战况以及他对子龙诚挚的问候,当然也会透露出深深的思念,可能还有一些地方比较暧昧吧。但是这是他和子龙之间的事,马超没想到会有人过问。犹豫了一会,还是回答了这个看似不近情理的问题。“也没写什幺,左右也就是一些这里的战况和问候,末将想子龙的伤势不知道怎幺样了,所以就将采茵姑娘送来的苗人疗伤圣药送给子龙。”
果然如此,诸葛亮心里暗叹道:马超真是子龙命中的克星,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给子龙带来多严重的后果。子龙现在已经在刘备的掌握中,无论马超用什幺方式送信和药,最终会落到刘备的手里。
现在,诸葛亮几乎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刘备拿到马超派人送来的东西,会有什幺样的反映。
“孟起,从成都出来也一月有余了,这一仗打得很顺利,你和三将军的表现都非常出色。按目前情况来看,只要再等上一两个月,等孟获出兵攻击沙漠王,两败俱伤后,他们近期内再无能力起兵,就能平复南疆,所以别再为一些事而分心。如果你真想早点回成都,那幺就想想怎幺把这里的仗打完。”诸葛亮真的有些很无奈,成都的事他鞭长莫及,唯有一心一意平定南疆,才能早日班师。只希望子龙能坚守对他和马超的承诺,等他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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