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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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饶有兴趣地看着马超身后那个小姑娘,沙漠王看上去极其雄壮粗犷,他的女儿倒是个娇柔的佳人,看这姑娘一点也不胆怯的样子,还会些武艺,大家都有些喜欢她了。
听马超讲完方才的事,孔明不由得笑了笑,看来这姑娘对马超有点意思,不枉马超挨了那二十军棍。但他一心只系在另一个人身上,对身边的人没怎么在意。
想着这几天探马的回报,孔明暗自盘算了一阵,如果让马超出面救人,促成沙漠王的最终归顺,那等到返回成都后,也算是可以有交待了,毕竟二十军棍的惩罚相对来说是轻了点,如果主公要秋后算帐,自己也有话可说。
“姑娘放心,救令堂令弟的事,亮自有安排。只是令尊。。。。。。”
“等救到母后和弟弟,采茵一定劝父王前来纳降,决不食言。”
“那孟起,明日你就随采茵姑娘前去,营救沙漠王妃和小王子,今晚就好好休息。”孔明命人给采茵准备地方休息,等那姑娘离开后,孔明才又道:“如果亮所料不差,沙漠王救了人后,未必肯降。”
“那为何还要帮他去救人?”马超不解,堂上其它人也不懂。
“因为亮要让沙漠王降得心服口服,不然就算他现在降了,日后还是会再反。孟起,亮给你锦囊一封,你随沙漠王之女去救人。幼常,你把三洞洞主带着,去沙漠王的弟弟三江城主那里做一次说客。翼德,你带兵一千,按锦囊所示前去埋伏,到时将沙漠王请来。”原来孔明早就计划好了。
马超接过锦囊拆开一看,原本以为救人是件不容易的事,但看军师的安排,原来这么简单就可以完成任务,从此以后,马超真正从心底对孔明佩服。
数日后,马超由采茵领着已进入孟获的地盘。这几日来,由于救人心切,采茵和马超一直很着急赶路,一路上两人也不多话,只是马超想到采茵是个女孩子,总是对她照顾一二,而这个姑娘唯一的变化,就是对马超的称呼由马将军变为了马大哥。
现在已进入对方的地盘,两人更加小心翼翼的。
“马大哥,我父王和他的亲兵就在这附近,不如我们汇合后再去救人。”
“不用了,人多反而不好,你我两个足够了。”按照军师的安排,不需要很多的人手,于是马超把孔明的计划详细说给采茵听。原来如此,采茵心说怪道汉军能屡战屡胜,有这么厉害的人物为主帅,想不赢也难,只是不清楚有些事情,刚到南疆才二个多月的孔明是如何知晓得一清二楚的。
南蛮王孟获,这日正在自己的老巢银坑洞内休息,想到死对头沙漠王被汉军拿下了五溪,失了安身之所,其妻儿又被掳来,从此南疆就是自己唯我独尊。想到此地离五溪尚远,汉军的兵力也不多,地形又不熟,应该不会对自己形成危险,只是此次出兵,人马折了不少,少不得又要休整一段时间。
正想着,忽听有蛮兵来报,有人从洞外射来一封书信,是给大王的。孟获展信阅之,勃然大怒,叫道:“好个沙漠王,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原来这封信里写的竟然是自己的爱妻祝融夫人已落入沙漠王之手,要在指定的地点,交换沙漠王的妻儿。孟获好象忘记了自己也抓了别人的妻儿,手段也不见得有多光明,只是说到手段,根本没有好坏之分,实用就可以了。
虽然孟获不甘心,但毕竟夫妻情深,更何况祝融夫人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对孟获来说,不光是他的妻子,更是他手下的一员得力大将。孟获一时还没弄明白,虽然自己的夫人很喜欢外出打猎,但身上功夫三五个大将也近不了身,沙漠王的本事孟获是领教过的,包括他的部下,应该没能力擒获祝融夫人啊。看沙漠王信中交换的地方,正好在自己管辖的边境之外,孟获想了想,便命人去带了沙漠王的妻儿来,准备到指定的地方交换。
经过两日的奔波,孟获只带兄弟及两个随从,还有沙漠王的妻儿,准时来到信中指定的地点,果见沙漠王和女儿带着手下几个人,押着祝融夫人等在那里。
双方见面也不多言,先是把手上的人质做了交换,孟获方才开口道:“沙漠王,你的五溪已让汉军得了,你已无家可归,何不到小弟府上暂歇,待来日小弟整顿兵马,助你重夺五溪?”
“不劳大驾,本王自会复夺五溪。”沙漠王暗想,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今天有家难归,这笔帐,我会慢慢和你清算,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先打发掉汉军。
待到孟获行远,沙漠王方始离开,一旁采茵给母亲请安后,又见幼弟安然无恙,心里非常欢喜,想着马超还在不远处等候,便对沙漠王说道:“父王,这次能救母后和王弟,多亏了诸葛军师妙计安排,也亏得马大哥以身犯险方始擒得祝融夫人换回母后王弟。采茵已答应汉军,和父王回五溪请降,今后永不再犯境。”
却见沙漠王面沈似水,冷冷地道:“汉军夺我家园,我岂能归降,为父已向你叔叔三江城主借兵五万,汉军在五溪只不过三万人马不到。我的许多部下现在也在五溪,乘机杀回去,可一举消灭汉军。马超是汉军中最勇猛的大将,现在他是孤身一人,正好擒下或杀之。”
“父王不可,这样子岂不是恩将仇报,让他人耻笑啊。”采茵没想到他的父王居然有此打算。
“成王败寇,有何耻笑可言。”沙漠王一肚子怨气,哪里听得进女儿的话。
采茵也不想再劝了,她想到以诸葛亮的本领,父王要重夺五溪,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从上次见到诸葛亮后,采茵发现他们并想伤害自己的父王,只不过要父王归降,还有以马超的本领,岂是他们能擒下或杀掉的?想必诸葛亮会另有安排,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
来到相约的一片树林前,马超迎上沙漠王一行道:“沙漠王,马超奉命请你和一干人等返回五溪,军师正在城内恭候。”
“五溪已归你汉军所有,本王怎会自投罗网,姓马的,现在你马上让路,看在你帮着救人的份上,可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别怪本王拿你来祭刀。”
马超笑笑,心说沙漠王脾气犹如六月里的天气,说变就变,而且头脑简单,既然已到了这个地步,还要心生妄想,本来对你要客气一些,不过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当下也不答话,手中龙骑一挥,身后树林中闪出近千汉军,瞬间已将沙漠王等人围在中间。汉军中一骑飞出,马上坐的人正是三将军张飞,“沙漠王,上次让你跑了,这次还不乖乖下马,还要老张请你不成。”
沙漠王的脸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正在着急时,只听一阵喊声,不远处有大队人马正在靠近,依稀看见无数旌旗招扬,约有数万之众。看着旗子,沙漠王一阵狂喜,原来是他的弟弟三江城主带兵赶到。看汉军不过千人,要是把眼前汉军中最主要的两员战将一举歼灭,还怕夺不回五溪。
那晓得汉军并不惊慌,不一会儿,三江城主一行人来到近前,越众而出。沙漠王不由一愣,他弟弟的身边站着三洞洞主,还有汉军将领马谡。
三江城主来到沙漠王身边,略带点歉意说道:“王兄,小弟原本就劝过王兄不要妄自兴兵与汉军为敌,可王兄偏是不听,以至于兵败如山倒。又被孟获乘机偷袭还失了五溪,若非汉军,连王嫂与侄儿都不保,王兄至此还不能醒悟吗?你我兄弟在南疆多年,很该让百姓休养生息,岂可为一已私利,再起战端。王兄派人找小弟借兵,本来你我兄弟,助王兄也是应该的,只是这次,小弟实难从命。”
“愚兄已被汉军夺了五溪,无处可去,若不夺回,何处安身啊?”
“王兄,汉军军师派参谋马谡将军前来言明,并无占五溪之意,只要王兄承诺不再南疆兴兵,汉军愿意退回永昌,并将掳获的军士全部遣返,与王兄结好,永不相犯。”这样的条件,怎么能不接受呢?

“难道汉军不要本王投降吗?”从心底来说,沙漠王投降,面子上还是过不去。
“诸葛军师说了,愿和大王结成友好邻邦,至于降与不降,不过是个形式,由大王自己决定好了。”马谡想,军师为了让南疆安定一段时日,开出这么优惠的条件,你沙漠王再不识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沙漠王心想,连自己的弟弟都不再帮我,眼下形势逼人,何况真如汉军所说,那自己并没有什么损失,要是再不接受,只怕真的是要成孤家寡人了。
“既然这样,本王愿回五溪请降。”反正都一样,沙漠王也想做得大方一点。
五溪城内张灯结彩,沙漠王王府中,孔明大摆宴席,宴请沙漠王等人。席上,沙漠王向孔明陪礼:“诸葛军师,本王实不该枉兴刀兵,与你们为敌。只为当初被孟获逼迫,幸季玉王爷派都督张任助我复国,闻听皇叔占了西川,想以前季玉王爷的恩惠,才出兵扰境。”
“大王,吾主乃仁义之君,与刘璋同宗弟兄,为兴汉室,取代刘璋此天意也。现在西川已平,并未加害于他,可见吾主之仁德!”一主兴一主亡,能保他不死,真的是很不容易的事。
沙漠王想想也是,但看汉军能这样对他,那对刘璋必然也是不错的,刘璋的懦弱也早有耳闻,而刘备的大义也听说已久,他们是同宗弟兄,自己实在没必要出头,何况本有私心是想借此机会攻城掠地,但对峙下来并不是汉军的对手,何不就此收手。
“刘皇叔的仁义本王早有所闻,本王是全心归降,今在此立誓,两家结好,永不相犯。”至此,沙漠王已真心降服。
孔明下令所有汉军辙出五溪城,到城外安营扎寨,把沙漠王献上的降表及战况报到成都,因五溪尚有锁碎的事情要处理,更兼沙漠王热情挽留,虽然孔明急于退兵,但顾全大局,还是下令休整三日。
这天沙漠王的弟弟三江城主来到大营,孔明接入中军帐,正问他有什么事,三江城主磨蹭半天,还是没有开口,孔明素知苗人性格,却不知道会有什么事令他难以启齿。
终于三江城主说明了来意,原来是沙漠王要他前来,为侄女采茵说媒,想要许配马超。
孔明心想,这事我可作不了主,马超的心思,恐怕只有一人,虽然采茵姑娘不错,且联姻有一定的好处,但也要马超愿意才行。只是沙漠王开了口,如果断然拒绝,恐他心生不满。思量了一会,才回道:“此事关孟起终身,亮不能作主,待亮问过孟起,才可答复。”
三江城主想着孔明的话也有道理,只好先行回复沙漠王。却不知原是采茵求着父王要配马超的,苗疆的女子,天性直率,喜欢的就会自己争取,不比中原女子,婚配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沙漠王对马超也映象不错,更兼救了自己的妻儿,既然爱女喜欢,当然也乐见其成。
三江城主才离大营,孔明就传来马超说了此事,马超尚未开言,张飞一旁已叫道:“孟起你好运气啊,那个小姑娘真是不错的,一次平南就能赚回一个媳妇。”
马超狠狠瞪了张飞一眼,心说不错啊,那你娶好了。“军师,马超曾在亡妻灵前发誓,终身不再娶,何况沙漠王新降,其心难测,阵前招亲也是死罪,马超决不为之。”
早知道马超必不肯答应,虽然理由说得冠冕堂皇,但孔明知道真正的原因只有一条,当然这是马超说不出口的。
孔明派人把马超的意思回复沙漠王,自然有些隐而不说,只说马超因愧对亡妻,因此发誓终身不娶,请沙漠王谅解。沙漠王感觉马超是个重情义的人,人家不愿意也不能强迫。
可是采茵却不想放弃,她觉得这种事还是要当面问清楚,何况这几日她也向马超的亲兵打听到了一些事,因此直接就找上了马超。
“我问过你的亲兵,他们都说我和你夫人长得有几分相象,马大哥,夫人已仙去一年多了,采茵愿意代替夫人,陪伴在马大哥身边,永远照顾你。”苗人女子,一向敢说敢做,想要的一定会想尽办法去争取,采茵为了自己的幸福,已下了不少的功夫。
“这是不可能的。”马超一口拒绝了。
采茵想到和眼前这个男人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总对她带着几分怜爱,且几次三番的放过她,还为此受了处罚,看得出他对自己还是有些喜欢的,但为什么要拒绝呢,难道真是为了难忘自己的亡妻?“马大哥,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好的理由,我不会甘心的。”
马超看着这个小女孩,有点点心痛。自己几次放过她,后来又和她一起去救她母亲和弟弟,一路上对她的照顾,纯粹是为了补偿逝去的妻子,说到底,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其实对于采茵这样的女子,马超很欣赏的,但还是坚决拒绝,不爱就是不爱,即使是对妻子,自己也没真正爱过。
马超轻抚女孩的发丝,柔声说道:“对不起,采茵,你确实长得有些象我的妻子,但是我只把你当自己的妹妹般疼爱,没有任何其它感情。如果你能接受,那就当我是你哥哥,如果不能,那从此天涯陌路。”
“因为你还爱着你的妻子,所以不肯接受我是不是,马大哥,我不是要你忘记她啊,采茵知道无法代替她在你心里的地位,我只是想和马大哥在一起。”
“与她无关,”马超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很干脆地说道:“我已经有所爱的人了,所以不会接受除他之外的任何人。采茵,你是位好姑娘,但不是我爱的人。希望你能明白。”
轻舒一口气,采茵道:“我原以为是我配不上马大哥,原来是你有心仪的对象了,既然这样,采茵不会夺人所爱,也不会强求,有个哥哥也不错啊。只不知我未来的嫂子是什么样的,有机会倒要见见。”
马超只笑笑,心说要是你见到了,不知会有什么想法。未来的嫂子是不会有的,但有可能再多一个疼你的哥哥。忽然又想到了自己的弟弟马岱,觉得将来如果有机会,把这个姑娘说给马岱做媳妇,倒也真是天一对。
“对了马大哥,虽然采茵和你无缘,但仍十分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作个纪念,还望马大哥千万不要推辞啊。”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马超。
“这是什么?”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颗鲜艳欲滴的红果。
“这颗叫朱红果,是长在峨眉山中高寒之处的一种仙果,极难得到。传说中有起死回生的作用,是一种非常神奇的疗伤药,只要伤者还有一口气,服下此药即可保命。采茵多谢马大哥一直以来照顾,故以此物相赠,并不是说马大哥一定会用上,只是采茵的一点心意。”
马超欣然收下了礼物,送走采茵,心思早已不知飞往何处,只能用兴奋一个词来形容。总算一切都已弄妥,眼见就可以回成都了,仿佛眼中已看到那抹白影,含笑着望向自己。
分别不过两个半月,自己早已是相思成灾,想到回去后要面对爱人坦白心声,又不知他是否能接受,心里就忐忑不安,万一被拒绝了怎么办,万一还要被讨厌那就更加糟了,面对如此优秀的爱人,自觉把握也不大,但是无论如何也要试试。
看着手中的礼物,马超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虽然现在平南的大事已定,但离真正班师,应该还有一段时间的,不如先捎个信给马岱,让他带上礼物去见子龙,顺便提醒爱人答应过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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