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鏖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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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拿曾经是一个国王的儿子,”月寻突然说,“开始也是他为了夺取自己应得的一切与篡位者而战。那时侯很多人因为他是正义的一方而跟随他,他也以为自己就是代表正义。可是……”她凝视着地华,“两位圣王讨伐他时,世人都认为他们才代表正义。因为刹拿虽然有正当的血统和理由,但是他没有资格作为王者来统治国家,当一个王者为了自己的权利而忘记了他的人民的利益时,他就没有资格再继续他的统治了。”她知道地华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统治的资格?”地华喃喃地说。
“对,统治者的资格!一个国王的统治权不仅仅是他的祖先和血统给他的,而且也是他的军队、他的人民给他的,人民不能够选择谁能做国王,可是在很多时候,他们可以选择不允许谁作国王。没有统治者的资格的人,即使象刹拿一样强大,也总有一天被某双手从王位上拉下来!看看这个国家的现状,然后告诉我你认为海委·明有这样的资格吗?”月寻直接地问。
“那不是他自己的错,因为我的存在才使他的心灵产生扭曲的!”地华急着为这个他曾经最恨的人辩解。
月寻毫不留情地说:“那么你去告诉那些正在经受着压迫和苦难的人,你去告诉那些在残暴统治下失去了亲人的人,去告诉那些被有翼魔人和刹拿其它的追随者当作食物的村民,去告诉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告诉他们因为海委投*黑暗的行为是有原因的,所以要他们接受这样的人继续来统治!你想,他们会怎么想!”
地华痛苦地低下头。
“为什么一个从小被送到异国当作人质的人心灵没有扭曲成那么可怕的样子,而一个自幼倍受父母宠爱的人却可以?甚至可以弑父,可以投*刹拿?”月寻一步不让的继续逼问,“你应该明白,要领导一个国家的人没有任由自己的内心软弱和扭曲的权利。不论他是因为天生的本性邪恶,还是承受力太差而使自己走上错路,他都没有做一个王者的资格了。我曾经做过女王,虽然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王者,但是我也知道王者的权利不是我的血统或父母赐给我的,而是出于我的人民对我的信任,知道这些权利和特权在什么时候可以使用而什么时候不可以使用,海委·明却可以放任自己的私欲泛滥,利用国家和民众作为牺牲品,他连我这个不称职的女王都不如!在看到他的所作所为之后,你还要坚持只有他才是亿安国的国王吗?”
“他是圣光明王唯一的子孙了,我不想看到圣王的血脉断绝!”
“想知道圣王自己的选择吗?”
“什么?”地华惊讶于月寻的提议。
“你不是一直怀疑圣光明王的剑跟随你,是因为选择了你还是因为你自幼带在身上的关系吗?我来为你证明。”
地华冲动的把手伸到颈部,想取下圣光明王宝剑化身的项链——他明白月寻一定有什么魔法可以帮他解开心头困扰以久的这个疑问,但是当手触及到它时,地华的动作又慢下来。会不会就此失去它呢?这条自幼带在颈上的项链已经成了地华身体的一部分,曾经是他以为是母亲的人留给他的,唯一可以在黑夜里对着哭泣的遗物,也是他懦弱时勇气的来源,他面对在强大的私人都不退缩的支柱。火羽·翼拿走它的那几天,因为知道朋友的用意,所以地华没有担心太多,知道它可以随时回到自己手里。可是,如果圣光明王的灵魂选择的不再是自己呢?自己就再也没有资格触碰它了。
月寻等待着他的决定。
地华取下项链,让它化做宝剑的模样,在手上拿了片刻才递给月寻。
来到月寻手里的圣光明王的宝剑又变回了项链的样子。月寻将它放在自己手心里,用另一只手轻轻摸拂一遍,口中用精灵的语言念诵起咒文,眼看着项链开始放射出一圈圈的白色光芒,当这些光芒扩展到月寻手掌的范围外后,开始收敛回去,又消失在项链上。“现在,”月寻郑重地说,“我召唤了圣光明王的灵魂,虽然是非常薄弱的联系,但现在他在这里,你再试试拿这把剑吧。”
地华小心翼翼地接过去。
月寻放开手后,他的手不由往下一沉,这个项链竟然已经不是他习惯的重量了。地华觉得心里极度不安,认为这是圣光明王的灵魂不承认自己的证据。
“集中精神!”看出他在胡思乱想的月寻责备说。
地华闭上眼睛,全心全意地呼唤圣光明王的灵魂给自己指引,他努力的想和圣光明王有所接触,但是却只是觉得自己走进了一片汪洋之中,无边无际的波浪在他的心灵里翻滚,展现着温柔而强大的力量,如同切切私语般的波涛声覆盖了他的一切感官。这是圣光明王交流的方式吗?地华竭力的想听见波浪在说些什么,但是毫无收获。终于,风开始出现在这片汪洋上,越来越大的风托起了地华的身体,带着他在空中徜徉,地华惬意地享受着这一切。风带着他冲向太阳,猛的扑进太阳里去。地华看到了火焰在风里飞舞、扩张,温暖的包围着他,也刺痛了他的眼睛,迷人的美丽和危险一起出现在这里。最后,风带着他穿过了太阳。脚下是土地,他终于踏在厚实的安全的大地上。
睁开眼,月寻关切的站在他面前,手里的项链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宝剑的模样。
“我没有要它变化。”地华向月寻解释。
“我知道,要它变化的不是你,是……”她看着天空,“一个伟大的灵魂想用这样的方法和你沟通。”
地华紧紧的握着宝剑,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力量从他的手掌传递到全身。这么久以来,他甚至不知道这把剑还有这样的力量。
“水使我们诞生,风带领我们走上路途,之后是……火和大地……包容、承担、改变和守护,我好象知道自己要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了……”地华明白这一切代表什么,自从他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清楚自己是谁,要做什么。
月寻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是她知道地华的烦恼已经消失了,那么,她自己的烦恼也就消失了。
地华闭着眼,自从上次遇到海委知道自己的身世以来的日子从他的心头滑过,他觉得自己这段日子以来就好象活在梦里一样不真实,现在这场噩梦终于醒了。睁开眼看着身边的月寻——他第一次觉得她是真的回到自己身边,两个人再也不会分开了。
地华向月寻伸出手,轻轻抚摩着她的面颊。当和那双同样深情的眼睛对视时,他觉得自己是强忍着才没有让眼泪落下来。当他想再有进一步的动作的时候,月寻却红着脸推开了他,她略带责备的目光提醒了地华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站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山崖上的一个仅可容身的凹陷里,*着茂密的藤蔓植物遮挡了不时飞过的有翼魔人的侦察,一条蛇绻者着身子缩在枝叶间看着他们——就在这种地方,自己竟然想做那样的事!地华也因为自己的行为失笑。
可是月寻的反对并不坚决,他这样想着,再次将自己的唇*过去,这次他没有再遭到拒绝……
一阵骚乱打断了紧紧拥吻的两个人——数群有翼魔人从他们的藏身之处掠过去,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火羽!”
“弟弟!”
地华和月寻终于清醒过来,知道自己的同伴被发现了,火羽他们一定是按照他们预先的计划在行踪败露之后为他们吸引着敌人。
“我们走!”地华担忧的向远处看了几眼,和月寻一先一后的向山崖上迅速攀去。
看到水戈和他的部下挡在面前,火羽·翼轻轻叹口气。
“果然是你!我果然没有认错人!”水戈咬牙切齿地说。
火羽仔细看着面前这个半龙人,他的样子比起三十年前改变了很多。三十年的时间对可以生存五、六百年的半龙人来说并不算长,这么短的时间本来不足以在一个正当壮年的半龙人身上留下这样的痕迹:水戈青铜光泽的鳞甲还是在阳光下闪着幽光,他的四肢也一样结实有力,他手里的长刀恐怕已经沾染了更多的鲜血,但是他的面容,他的眼神都显示出他提前的开始衰老的迹象,他脸上的鳞片开始出现只有衰老的过程中才出现的暗斑,他的眼神中除了他对火羽·翼的憎恨,已经几乎看不见当年的锐气了。
火羽找到了水戈会出现在刹拿阵营里的原因了。水戈作为野心家的**,作为战士的尊严已经消失了,他只是剩下对火羽和火羽的国家的憎恨而已。
水戈也在打量着火羽·翼,可是他看到的刚好是和火羽眼里相反的情景:那个三十年前还带着青涩的羽族少年已经变的成熟,他一举手一投足所表现出来的镇定,和他漫不经心的笑容背后隐藏着的威严都在提醒着水戈,眼前的火羽·翼已经不是那个来到半龙人部落用低姿态请求和平的大男孩,他已经是一个国家的帝王了。并且也提醒水戈想到,建立一个国家,荣耀自己的种群,这一切本来应该属于自己而不是这个羽族的男人的。
“你从我这里抢走了很多东西!”水戈边说边因为愤恨而使牙齿发出“咯咯”的声音,“我一直没有忘记你做过的一切!今天你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决不会再让你轻易逃离我的手心了。”
“逃离你的手心?你的?还是你的主子的?”火羽*在树上嘲弄地笑着问。
火羽·翼的话戳中了水戈的痛处,他发出一声咆哮:“闭嘴!你这只野鸡!”
“哈哈哈哈!”火羽没有因为他的侮辱生气,反而大笑了起来,用脸上的笑容和眼里的讥讽对着水戈,“即使我是一只动物,也是只自由的动物,没有被人在脖子上绑上链子牵着走。”
水戈经受不住他的挑衅,大叫着向他冲过来。
三十年前,是火羽·翼面对水戈的时候不能冷静的行动,结果尝到了他平生第一次的失败,并且成为了半龙人的阶下囚长达两年之久,直到翔翼背叛水戈,才使他得到了自由。三十年后,一切都又用相反的方式发生了。是水戈教会了火羽·翼对敌时应该头脑冷静,而他自己也要在多年以后尝试这个成果了。
隐身在树丛里的青水看着这一切,对冰鸟说:“我们可以走了。火羽不会输的!”
冰鸟点点头,对于这场战斗她也和青水有同样的看法。
在半龙人飞快的追来时,火羽迅速的把他们两个推到了树丛中。他要自己解决和水戈之间的恩怨。青水和冰鸟看到水戈和其他的半龙人也想自己和火羽·翼面对,没有招来其他的魔物相助时松了一口气。他们虽然不知道火羽和这些半龙人有什么恩怨,但他们相信只是面前这些对手的话,火羽自己的力量就可以解决。所以他们不再多做停留,悄悄的退出这个战场,继续向前走去。
可以依*的战士不在身边,接下来的路就要*魔法师和神官自己走,他们走的加倍小心,两个人都不说话。

冰鸟偷偷的看着青水·远林。他是冰鸟的亲舅舅,是她母亲的孪生弟弟,但是冰鸟无法跟他象真正的亲人那样亲近,不止是因为他年轻的外表看起来最多象冰鸟的哥哥(再过几年可能就会象冰鸟的弟弟了),而是因为冰鸟跟白鸟以外、包括父亲新侠亲王在内的任何人都无法很亲近,她不知道这是遗传自母亲的无情,还是因为自己小的时候根本没有得到过多少亲情可以用来和家人相互关爱。本来以为可以跟地华……冰鸟摇摇头,把地华的影子从脑海里赶出去,继续观察自己的舅舅。
青水的五官几乎和冰鸟的母亲雪苇一模一样,都有绝世的姿容,两个人都是看起来有点柔弱,不笑不说话的时候好象很忧郁,但一开口或露出笑容就带着天真。他们最大的区别在于他们的眼睛。雪苇有一双黑色的,充满媚惑力的眼睛,当她带着混合了风情万种和天真无邪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看向异性时,没有人可以抵挡,自己的父亲新侠·圣、坎难,甚至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飞鸟都曾被她深深的迷惑,死者直到死去,活着的直到现在也没能挣脱。然而冰鸟知道,母亲是不爱任何人的,就连自己这个亲生女儿也一样。
青水的眼睛则是罕见的水晶色的,随着光线和角度的变化,他的眼睛也在变化着深浅的色彩。只要凝视他的眼睛一会,任何人都不会再认为青水·远林是浪得虚名,不再因为外表而轻看他,因为他的眼睛里包含了一个智者能有的所有内涵和深沉。
作为一名神官,冰鸟擅长观察别人,她自幼接受训练,学习通过人的一言一行,甚至他的呼吸、心跳来判断一个人的性格和心思。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她大概可以知道火羽·翼、昊风·龙行、月寻·远林和……地华·明是怎么样的人,但是她看不到青水·远林的想法。青水的外表好象是众人中最单纯的一个,但是他的内心恐怕是最无法琢磨的一个。冰鸟只是能够知道:如果只用外表来判断这个精灵男子,将是一个人一生中所能犯的最大的错误之一。
冰鸟不知道青水·远林和那个黑精灵女子冷靖有什么样的故事,但她希望,不她祈祷青水是真心的爱着那个女子,不是因为冷靖拼了命来救他或别的什么缘故,只是真诚的爱她。她害怕青水也和自己的母亲雪苇·远林一样无情,她更害怕流着同样的血的自己继承到这种无情。当她发现自己轻易的就可以断绝对地华的感情时,她就一直这样的害怕着,她不愿意自己变成母亲那个样子。
“你恨她吗?”青水停下脚步向她问。
冰鸟发觉青水无法一边思考事情一边走路,觉得很有趣,不解的反问:“恨?谁?”
“我的姐姐。”
“月寻阿姨?不,不!我决没有……”
青水打断她:“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青水和月寻不是一直避免在自己面前提到她吗?怎么现在……冰鸟淡淡一笑:“不,我早就把她忘记了。”
“不要恨她。她不是无情的人,而是因为爱的太深,不这样游戏人间她会活不下去。”青水决定把雪苇的事告诉冰鸟,他不希望冰鸟再因为雪苇而困扰,“她曾经爱过一个精灵男子,从她还是小孩子时就爱他,直到他死去这么久她也只是爱他一个人……”青水用手指在空中虚划,造出了一个清晰的幻影,“看看他,他就是姐姐爱过的精灵。”
冰鸟看着这个幻影,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那是……除去他身上的精灵特征,那象极了自己的父亲……还有……那个年轻的精灵更象另一个人——火羽·翼,她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的父亲和火羽外貌上如此相似。
“我不知道火羽·翼的父亲是谁,但是我可以肯定他和新侠亲王一样,跟他……”青水向那个幻影一指,“跟幻石长的一定很象。幻石在父王死后一直担任我和雪苇的护卫,可以说他是除了大姐以外我们最亲近的人。他看着我和雪苇长大,后来雪苇爱上了他,他也对雪苇有着特别的感情,那个时候我们都认为等到雪苇长大**之后,他们的结合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在我和雪苇一百八十岁,就快要接受**仪式的那一年,幻石为了执行一次任务死在了外面:那件任务是雪苇一再反对他去,而大姐和长老们为了让幻石有资格迎娶月光山的公主,却还是坚持让他去了。所以雪苇无法原谅大姐,无法原谅月光山,她独自离开了月光山,一直没有再回来过,连自己的**仪式都没有参加……不要恨你的母亲,我知道她太爱幻石了,以至于不得不依*着在世界上寻找他的幻影活着。”
冰鸟·圣再一次受到冲击,觉得自己快站不住了,她不可置信的说:“你是说妈妈她……你是说,是说火羽·翼他是我的……这不可能!”
“第一次看到他时我就知道了,虽然很薄弱,但那是我的家族的血脉,还有他的容貌,他对新侠亲王的态度。”青水带着开玩笑的态度问,“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这么关心呢,甚至为了安慰你减少陪伴他的未婚妻的时间。”
“我,我以为……”冰鸟结结巴巴地说,“因为同情和地华,我以为他想帮他的朋友减少麻烦。因为他很重视地华……”
“对,他很重视地华,因为那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朋友和对手。可是他更重视你,因为你们的血缘密不可分。”
冰鸟终于明白火羽为什么会在素不相识的情况下到黑川国救她的父亲了:“他早就知道了,他到黑川来找妈妈的对吗?”
青水看着远处说:“不然是为什么呢?难道你相信他那个所谓游吟诗人的身份,和为了冒险而流浪的故事吗?看看他的眼睛,眼神里包含了这样多东西的人还需要更多的冒险吗?根据精灵族的情报,在大陆的西方,死海沙漠的南面,羽族故乡青云山的附近,近五十年来有数十座半兽人的城市高速的发展起来,在那里聚集了羽族、半龙人、半人马、四耳族、狼人或其他什么半兽人种族,他们一起和睦的生活,建立了强大的军队和严谨的政府机构。已经有一些商人和部落开始和他们进行往来和交易,也有很多半兽人开始逃离原来的生活奔向那里。虽然没有正式向世界宣布成立,但是那已经是一个国家了——一个由半兽人传说中的英雄太阳神之子建立的国家。”
“火羽·翼……”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太阳神之力的继承者吧。”
“我早就觉得他和地华·明太象了,他们太象了……他们是一样的人,可以改变世界的人。你和昊风·龙行也拥有足以改变世界的能力和力量,但你们不会是改变世界的人,因为你们不会去使用这些。但他们两个会,不论是能力或**他们都不缺少。他们现在是朋友,可是,将来力量范围交错的时候会不会……”
青水很高兴冰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认真的说:“很多人之间的关系是以友情开始却以敌对结束,越是强大的人就越是如此——圣英雄王和圣光明王就是这样。当他们都得到成功并且没有了相同的敌人之后,谁都不能保证事情会怎么发展,因为到时候他们不仅仅要面对自己的感情,还有很多即使不情愿也必需去做的事。而我不希望火羽·翼和地华·明现在彼此的关系改变。”
“你对我说这些不仅仅想告诉我我母亲的事,而是要我为他们作些什么对吗?”
“精灵族是最长寿的种族,我们拥有的时间注定了我们要看到许多悲欢变化,一般我们不会我介入世事的变迁,但是我还是希望自己的家族可以为这个世界作些什么。你和月寻,你们对他们两个是无可取代的对象。”
冰鸟已经完全明白青水的苦心了,她果断地说:“我明白了!这一切结束之后我会跟他——跟我的哥哥火羽·翼走。他的国家是太阳神的国家,他会需要一名太阳神的神官的。我会以神官、妹妹和人类的身份一直留在那里,直到太阳神召唤我去他的身边为止。”
青水垂下眼帘:“对不起冰鸟,或许我逼你作了错误的决定,但是……”
“不,舅舅,你不了解我。”冰鸟脸上充满了自信和骄傲,“我从小就想要证明自己,我想要别人知道我不是一个多余的孩子。现在,你给了我这个机会。避免这个世界将来的动乱,这是怎样的光荣!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我为此感到自豪。”
青水松了口气似的点点头,看的出他为这件事已经烦恼很久了。“那么现在你自己可以回去吗?我会用隐身魔法帮助你,让你有足够的时间通过那些巡逻者。”
“什么?”他又让冰鸟吃了一惊。
“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我不会让两个可能成为世界主人的人在这里牺牲掉,还有你和月寻,你们也不能。从一开始,我决定的就是我自己到刹拿和金眼黑龙王那里去,不是和你们一起。”
“不行!那太危险了!”
“不要小看你的舅舅!”青水带着天真的态度笑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自大了,可是我不怕面对任何敌人,即使是刹拿本人也一样。还有,告诉冷靖,如果我没有回到她身边,决不是和冷凝在一起,而是在任何她目光可以触及的地方看着她。”
冰鸟看着青水渐渐远去的身影,忽然很希望自己可以看到这个精灵男子用他的方式为世界设计的未来,她更希望能和他一起看到……
青水揭开上衣,看着自己胸口的封印。那是他一出生时就被他的父亲加到身上的,即使月寻和雪苇也不知道的秘密,是为了封住他过于强大的魔力而设的。青水还记得父亲的话:“过于强大的力量会成为悲剧的开始,会让人迷失自己,我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第二个刹拿。”
青水断然的将这个和他的肌肤容为一体的咒符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虽然没有流血,可是那种撕心的疼痛还是使他要抱住一棵树才能站稳。那个咒符迅速就象雪花溶解一样的从他手里消失了,这毕竟是父亲除了青水魔杖之外,留给他的唯一纪念,青水有种失落感,这和体内涌起的强大魔力一起冲击着他的心灵。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马上适应这样的力量,也不知道自己可以控制它多久。但是只要半天时间就够了,他应该可以在这段时间内重新封印金眼黑龙王,破坏刹拿的复活,然后再将这受到诅咒的力量自己封印起来——如果到时候自己还活着的话。
青水现在真正体会到当年红眼的心境了。
“保佑我,即使不能做的比你更好,至少要跟你一样好。”他在心里听到那个豪爽的声音大吼着:“我的魔法师大人是无所不能的!”青水微微笑了一下,大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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