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永矢弗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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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焰舞湖畔时,日头已经升起来了。弈先生站在湖边,衣袂飘扬,一副飘然出世的样子。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身便看见火老爷子、焰和蜜儿三人走来。没有问疯老头和拉菲儿去了哪里,弈先生直入主题:“焰儿,你今日只可用术法应战,只要撑过一刻钟便可。”弈先生强调了“术法”。
焰笑着点头应了。其实他确实想用武技搞些小动作,不过弈先生却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先一步禁止了。
这两年来弈先生一直让焰学习术法,禁止他用武技。焰后来听火老爷子说,一般同时修习术法和武技的人最后会变成废人,历史上只有很少的人成功的兼习术法和武技,他们被称为灵武士。灵武士厉害是厉害,但很少有善终的。原因很简单,他们会遭到各种明枪暗箭,旁人为的就是他们手中的修炼之法。有一部分灵武士虽然躲过了死于敌手的命运,但最后却遭到自身的反噬。据说灵武士反噬的尸体,就像生命被吸走的干尸一般。所以灵武士不知不觉就成了一种禁忌。
一切都说定后,弈先生便带着蜜儿站的远了些,给焰和火老爷子留下了足够的地方。
焰仍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淡笑道:“请火老爷子赐教。”
火老爷子点头应了一下,便戴好自己的法器琉火拳套,道:“琉火,展现你真实的姿态吧!”噌的一声,从拳套火红的罗纹中窜出两道炽热的火焰,斜绕火老爷子的双臂围成数道螺旋的火圈。类似琉火拳套,有些法器可以有自己的二级形态,这样的法器很难炼制,但对术法的增幅和防御效果都不是一般法器可以比拟的。前任青龙克蕾丽雅的法器清芳碧魄便是只有一级形态,而拉菲儿的风信子自然要差上更多了。
焰站在火老爷子前不过五米的地方,火老爷子的霸气混着灼人的热浪层层压迫过来。火术士的斗气本就和武者有的一拼,而火老爷子的威压自不是一般术士可以比拟的。焰没有法器,又偏偏对上有个二级法器的火术士,这时用水术无疑是个好选择。他却淡淡一笑,双手不知何时已聚集了大量的风元素,道:“风术·风镰!”
霎时飞出数十个小风镰,纷纷倾轧向火老爷子。与此同时焰纵身向后一跳,跃向空中。
知道焰的心思多,火老爷子直接以不变应万变,大喝一声,双臂上的螺旋火焰迸发,嘭的一声,直接把所有的风镰都击得粉碎。
然而那些小风镰不过是惑敌之用,此时的焰在空中已凝聚好一个大而锋利的风镰,直接扔向火老爷子。同是风术风镰,却有不同的用法。焰将所有的风元素都聚在一起,威力自是大的很多。
火老爷子高举双拳对向疾飞而来的风镰,喝道:“火术·焰柱!”
冲天的火柱生生拦下了风镰。虽然火术的施术时间要比风术长,但火老爷子因为有二级法器琉火直接提供火元素,所以现在施术时间倒是不比焰慢。换言之,焰用风术的一大优势也没有了。
场外的蜜儿有些看不下去了。她扯了扯弈先生的衣角,道:“火爷爷用的可是二级法器,焰哥哥却什么也没有,这样也太吃亏了。弈先生,你还是把时间缩短一点吧!一刻钟太长了!”

弈先生一笑,道:“我只是让焰坚持一刻钟,并没有让他打败火老爷子。何况你们出了村子后,不可能遇到的都是比焰差的术士。以火老爷子为对手在弱势中求存,也是为了他将来着想。”
蜜儿知道是说不过弈先生了,只好撅了撅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火老爷子,打算一见情况不对就把自己手上的七色玲珑手链扔出去。
这边的风镰因为后继无力,所以不一会儿便被火柱反冲回去。焰及时避开相继而来的风镰和火柱,因为清楚实力的差距,反而不急着进攻,只是扬长避短,利用风术士的另一大优势——空战。
“风术·神御风行!”
焰游走于火老爷子的四周,却绝不近身。就算火老爷子出招再快,也快不过处于神御风行状态的焰,所以焰总能避开火老爷子的攻击。
焰的性格是绝对理性的,他从不争强好胜,总是冷静的为自己谋划。因为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焰便采取这种稳妥的方法。
最终倒是火老爷子先沉不住气了,双臂一振,喝道:“火术·爆炎!”
以火老爷子为中心,熊熊的烈火形成一个火球,火球微一收缩后,便猛地向四面八方爆射。选用这种大范围攻击,除了施展术法的速度快也是因为这招能让焰避无可避。
在空中的焰也确如火老爷子所料,除了后退还是后退,只是那一片火红带着灼热总在眼前,铺天盖地般,将其他的色彩全部吞噬。蓦地,周围的一切都静了下来,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焰和那熊熊的烈火。他只听得到火焰燃烧的声音,好像又回到了失忆前的最后一刻,愤懑、无助与绝望。
那一刻,他想将那一片火海全部熄灭。
那一刻,他想拥有足以把握自己命运的力量。
那一刻,他想拉住她的手,紧紧的,再也不放开。
无意识间,焰身体中的气源源不断地涌出体外形成一道气屏。
只是还远远不够!
还要再多些,足以改变一切的力量!
焰忘了自己正在和火老爷子对战,忘了场外还有弈先生和蜜儿,只知道放任自己的力量,不断地凝气,再凝气。
火老爷子看见焰的现状,反而有一丝欣喜。这才是焰的真正实力!这才是他所要的和大陆第一武者的对决!
在场外弈先生却是蹙起了眉头。弈先生是武者,他能清楚的感觉出焰的情况有些不对。他取下背后的震天弓,拉满弦,指向焰已凝成的气屏。
震天弓是武者的十大兵器之一,与其相配的穿云箭指的是凝气成箭。这一次弈先生没有用任何普通的箭,直接射出了穿云箭。
嘭的一声巨响,护在焰前面的气屏被穿云箭粉碎。弈先生将箭的力道控制的恰到好处,粉碎气屏后,剩下的气劲正好在不伤害焰的情况下震醒他。
“焰儿,醒一醒!”
弈先生清冷的声音传来,如混沌中的一丝清明,让焰彻底从梦魇中醒了过来。他的背后竟是冷汗淋漓。想起自己还要坚持一刻钟,焰当下冲火老爷子一笑,道:“抱歉,火爷爷,我们继续吧。”他的眼睛深邃的透不出一点心中的波澜,好像刚刚几近暴走的人不是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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