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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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冬春的父亲有四房太太,四房太太都和儿子无缘。鲁冬春母亲排行第四,已经生出一个女儿。四太太是留洋回来的学生,思想做派都很新潮。在生了一胎闺女之后,就开始动脑筋捉摸怎么生男孩的科学道理。在自己怀孕前她让老爷天天坚持吃酸性食物:牛肉、鸡肉、鱼、蛋白;自己则吃碱性食物:青菜、水果、牛奶、面粉制品、茶、海带、海藻、碘、钙。据说连**的体位都有讲究,但是属于俩个的机密外人无法知道。家里的佣人只记着做一些反常的饭菜持续了至少有半年时间,才听到老爷的种子又在四太太那块年轻的土壤上生了根。怀上以后,四太太就觉着跟上一次不一样。经她一说,鲁老爷爷也觉着不一样。于是,全家人都像中了邪似的跟着发现不一样的地方。闹腾了三个月,该吐的也吐完了,该想吃的也都吃到了。清静下来,四太太心里又开始打鼓。有一天,她趁老爷不在家,去找大太太商量。
“大姐,你说俺要再生个女娃可咋办?”
“能咋办?养着。一个闺女半个儿,有总比没有强。”大太太也是本地的大家闺秀,读过私塾,心胸善良,她自己虽然没有一儿半女,但她从不嫉妒。对待其他太太所生的孩子,各个视如己出。哪个太太生了孩子,都被精心照顾让谁都挑不出半点闪失。
“俺是说,老爷的身子,一天不比一天了。”
“是啊!咱鲁家缺的就是男人。你这回要争气,给咱鲁家留个种!”
四太太扑哧一声笑了,“我倒是想呢,连做梦都想!就怕……就怕……我到有个主意!”
四太太趴在大太太耳朵上嘀咕了一阵子,大太太听后和四太太一起嘎嘎的笑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在大太太房里一直等到掌灯时分老爷回来。
鲁东春终于呱呱堕地。
满月那天摆了几十席的满月酒,因为这是鲁家的头一个男孩。方圆百里的人家无一不知无一不晓鲁家有后人了!
这时候关里的局势更加混乱。又是军阀又是党派的争斗。外国鬼子也乱上作乱,生意难做,鲁老先生干脆把柜上的银元换成几百垧耕地。成了后来土改时期名镇东北的大地主。解放后,鲁家的财产归了农民。鲁家的四个太太,政府只准许留下一个。鲁公留下原配,鲁东春的娘,和其他的俩个姨太太挥泪离开鲁家,另觅出路。这些都是后话。
再回头说鲁东春从小到大,穿长衫,梳分头,进私塾,练拳脚,人称‘鲁少爷’。鲁少爷二十岁那年,个子长到一米七六,身材细高挺拔,眉清目秀,成了方圆几十里的俊小伙。按老规矩,男婚女嫁,男的需要请媒人主动上门说合,鲁家恰恰相反,上门攀亲的人都快把鲁府的门槛子给踏破了。自家的苦说不出,就转而对女方横挑鼻子竖挑眼,鲁家的百般挑剔终于引起众怒,他们联合起来去穿弄一个和当地土匪有着干系的大户人家,想借用这家人的权势,好好修理修理鲁家的傲气。这个大户人家姓于。有个老闺女叫于小娇。人长的还算可以。要不是因为家里有土匪的缘故,也早就嫁了。这于小娇已经二十六岁了。愁的爹娘成天睡觉说梦话,在梦里求媒人给闺女说亲。于家住在离鲁家百里以外的于家铺子。或许也听过鲁东春其人。对有人上门献策,真是喜出望外。他们就按来人说的,买通土匪设下圈套先绑了鲁东春的票,然后通知鲁家,用订婚的彩礼去赎人。这人命关天的大事,鲁家哪敢不应?至于成亲以后漏馅了怎么办,他们也没办法考虑得太多,只能是骑驴看唱本,走一步看一步了。

据说,结婚的那天晚上,鲁东春给新娘子跪下了,道出真情此时于小娇就是千怨万恨,也没办法恨到鲁东春头上。是自家绑了人家的票,是自家人把自己投进火坑。于是,她和鲁东春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年。后来干脆抱养了一个儿子,打算守着这份秘密活一辈子。
那年春天,于小娇母亲病危,传了话来母亲正等着看她最后一眼然后咽气。当时鲁东春去了奉天还有几日才能回来。全家人都念着这阵子日本鬼子在东北闹的挺厉害,怕她在路上出事。就委婉的劝说她等几日再上路。于小娇看看前来接她的四个家丁,都是土匪出身,武艺高强,他们就像四颗定心丸吃在于小娇的肚子里,让她藐视外面盛传的消息。况且,她的长兄现在做了日军司令的翻译。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她于小娇就算遇见了黄军,就算日本鬼子爱“花姑娘的干活!”凭她哥这层关系,能把她如何?!再说了,娘的那口气是在阎王爷手里卡着,谁也拗不过阎王爷!如果娘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没赶上,那这一辈子可就悔青了肠子!这么想着,于小娇就上了路。有人说,于小娇是在刚离开鲁家时就遇见的皇军,有人说,于小娇是在即将到家的时候被皇军发现的。而且,她被皇军**时,她哥哥就在现场。总之,于小娇一去既成永别。她在被**的当天夜里,跳进了松花江。鲁家的人,等鲁东春回来,到江边举行了简单的祭别。之后,鲁东春就参加了革命队伍。这是1934年。而她刺杀日本军官是在1938年。当时鲁东春已经是东北抗日联军一支队队长。这一天,她去纵队开会只带一人下山驻在一个叫下洼子的村子里,半夜里突然被日军包围,因为寡不敌众也为了村里老百姓减少不必要的流血牺牲,她和战友藏好枪支赤手空拳和全屯子的男女老少一起被轰到屯子的一块空地上,为首的日本军官下令将屯子里的男人和女人分开各站一边,竟然发现这个屯子里没有年轻女人!?站在女人一边的都是六十岁以上的老年妇女。他再下令把男人的衣裳全部剥光。于是,一些女扮男装的妇女露了馅,也包括鲁东春。鲁东春被为首的军官蹂躏了一天一夜。这就是后来她的叛徒的依据。在村民的火炕上,当那个日本军官兽欲泄尽躺在炕上呼呼大睡之际,鲁东春拿起日军的洋刀杀了指挥官和警卫,带了两把枪逃出虎口。没了头目的日军像没了头的苍蝇,等她带上她的支队反扑回来竟将敌人全部歼击。1947年,还了女儿身的鲁东春被组织上派到龙山市工作,经组织介绍,认识了同是从部队到地方的单身汉王银。两个人见了面。握握手,就把两个行李卷搬到了一块。第二年,就生下一对双包胎。那对双胞胎,妹妹取名王英莉,姐姐取名王英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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