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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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当了十几年干部的鲁东春,最多能够上个“小庙里的神仙”。那还得是过去她没下台的时候。一个县级市的市长的级别是十三级,中国的官阶制度十三级以上算高级干部。她是高级干部,让她当年在位的时候进京开会的机会不少,让她感觉自己对北京这个大殿并不陌生。所以,决定进京告状,她把闺女按在家里,自己登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她忘了,那时侯进京都是车接车送,吃住全部有专人安排。这回在一个偌大的北京城,没有人理会她。
这是一趟直达的特快列车。车厢上人多得像沙丁鱼罐头,她一口气站到沈阳才捞了个硬坐。她心里高兴,这下子可以睡觉。在车上睡一觉,明天上午到了北京她就立刻去上访部门投送材料。她很快就在座位上睡着了。但是,功夫不大,似乎也就打了个盹,她就被一阵奇痒的感觉弄醒了。她用手去摸那痒的腿部,发现已经起了几个豌豆大的疙瘩。再用手顺着凳子一抹,座位下面的臭虫扑棱扑棱的掉到了地上。他妈的!鲁冬春在心里骂了一句,睡意已消,她把眼睛溜向对面。坐在鲁东春对面的一个中年汉子,正在把手伸向座位的下面,狠着劲的按,一边按一边裂开嘴巴傻笑。好象成果不凡。当他的手凯旋而归的时候,鲁东春闻到了一股血腥的臭味。再看他的那只手,就像刚从红色的染缸里捞出来的一样。鲁东春刚刚去过厕所,那里一滴水都没有。整个列车除了火车头有必要的供水之外,其他的水源一概都卡断了。鲁东春开始为中年汉子的手难过。过了一会儿,鲁东春发现自己不过是杞人忧天。中年汉子完全没有意识到那来自异体的污物和自己的有什么不同。他用那只血粼粼的手去挖自己的鼻孔,去摸自己的嘴巴,而后,又用带血的手拿出从自家**来的煎饼和大葱,在手心里捻转着,一口接一口的吃下去。
鲁东春再次入睡时车窗外面已经放亮。这时候掼于在夜间出入的臭虫们都休息了。车以每小时85里的速度往前咣铛着,车轨与车轮的碰撞声,和车厢的轻微的摇晃,把鲁东春送进了一个遥远的地方。
火车终于喘着粗气在北京站停下了。一出站台,她就一头扎进了人海里。像个荤水的游泳新手,鲁东春挣扎着寻找方向。她手里撰个俩个老战友的名字和俩个胡论半片的住址,问了无数个人,人人都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街上虽然人山人海,那都是忙着闹革命的。听说找人,就没人搭理她。女婿林逸民的案子像火一样烧着她的**,事不迟疑,干脆就直接去中南海吧。当过半辈子男人的她,处世果断利落。果然不出所料,她一问去中南海的路,马上就围上来一群男女老少,争先恐后的告诉她。中南海!这个令人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说它令人熟悉,那是因为这个位于中国首都北京中心位置的处所,是**中央委员会和中国国务院的办公地点,是名副其实的中国政治生活的心脏,这片始建于辽宋时代、有着七百多年历史的宫廷建筑群曾经见证过决定中国人民今后命运的政协一届全体会议,见证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号的确立,见证了义勇军进行曲被定为国歌,见证了五星红旗的诞生。从那以后,从中南海传出的声音,整个中国都在倾听,整个世界都在关注。说它陌生,那是因为中南海被挡在一道红墙之内。在北京的西单到**城楼之间,沿着长安街的路北,有堵数百米长、六米多高的红墙,红墙掩盖了这座迄今世界上历史最悠久、占地最广大、保存最完整、风光最秀丽、政治最神秘的皇家园林。据说它的风景经过辽、金、元、明、清五个王朝七百多年的精心营建,西苑三海集山、海、岛、桥、亭、阁、廊、榭、宫阙于一园,已经成为真正的人间仙境,可是,对于普通的中国人而言,却只能看到那里结实的红墙和层层绿树,或者还有那些飞跃枝头和墙头的鸟儿。
中南海的正门,又称新华门,朝向长安街,门口一面五星红旗高高飘扬,门旁哨兵庄严站岗,日夜面对着车流涌动的长安街。路人的视线穿过洞开的大门,更会被**亲自书写的“为人民服务”五个熠熠闪烁的金色大字吸引。
鲁冬春到了中南海,问了把门的士兵,又问了旁边的挂着什么牌子的办事机构。这里的人态度和蔼可亲,“为人民服务”几个字象凡士林唇膏油光光抹在嘴上,他们把鲁东春介绍到另一个部门,怕鲁东春迷路,就在一张纸上画了详细的地图,一个箭头在那张纸上拐了了有十来个弯儿,才停住了。鲁东春举着那张纸,做在那个箭头上奔波了一正天,才来到那个叫信访接待站的地方。
信访接待站也是人山人海!
鲁冬春排在人群的后面,伸着头往前数了数,起码有一千人在她前头。她想,这么着得等到哪年哪月?她试着问旁边的一个老头子,“大爷,你也告状啊?”
“不告状谁来这啊!”老头子看上去七十几岁了,身上穿一件开花的旧棉袄,要上系一根草绳。最耀眼的部位是胸前的那枚像章。小平果那么大,金光闪闪的,和他正个人不那么般配。
“能问问你是啥情况吗?”鲁冬春小心翼翼地问道。
“情况不大,我儿子在学校教书,被他们给打死了!”老头子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
鲁冬春喃喃的说:“人已经死了,就不急了。”
老头说:“你说什么?”
鲁冬春向他摆摆手表示没说什么。又往前走了几步。问另一个中年男子:“同志,你?”她话说了半截就愣住了。那个中年男子同时也认出她来,蹦的过来握住她的双手,:“鲁冬春!你怎么也上这儿来了?”
原来中年男子曾经是鲁冬春的抗日战争时期的战友,全国解放后,他们各奔东西,多年不见了。他问:“你没进去啊?”进去是暗喻“牛棚”或者是监狱的意思。
鲁冬春苦笑了一下:“进去了,又出来了。你呢?”
“我?官太小,里边不要我,但是在外边挨整,她妈的也挺难受。他们说你咋地了?”
男子反问,问完自己也苦笑起来,
鲁冬春单刀直入的说:“我来给我姑爷递申诉材料。你来几天了?这里怎么这么多人?”
男子说,“但凡到这里来就要有足够的耐心!”
“耐心?”鲁冬春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她可不跟有这份耐心!林逸民的生命就在刀口下面,随时都有危险!她需要尽快把他的材料递上去!“有什么办法?我很急的!”
“没有办法!谁不急啊?”
鲁冬春试图到前面去打听,那人拉住她说:“听我的没错!我是上访专业户了!”他做了个鬼脸,说:‘要说今天碰上你真是我的运气!鲁市长,你无论怎么着也得替我说句公道话,我从十五岁就在你的队伍里打日本鬼子!一直干到全国解放!你说,我哪儿来的时间去参加国民党?真他妈的荒唐!他们就凭他们捏造的事实整我!把我整的……有时候连死的心都有!”
鲁冬春曾经是他的支队长。此人来自农村,没多少文化,但是作战勇猛,能吃苦受累,是个好战士。鲁冬春轻轻的皱着眉头问:“谁说你是国民党兵?”
“就是他妈的那些小逼崽子――红卫兵。”男子低着声音,十分粗鲁的骂了一句。脸色也由于气忿而涨成猪肝色。他打开话匣子,就像机关枪一扬收不住,突突突得一个劲儿的诉说他的不幸。
鲁冬春打断他,“你听我说,”
男子不依不饶的说:“你先听我说!”
鲁冬春又忍耐了一会儿,终于打断他的陈诉,说,“我这事比你的事急!急一万倍!咱们能不能这样:你先跟我说说这里的情况,然后我帮你作证你在抗联时期的情况。哦!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赵全林嘛。你真是的!我俩当初睡过一个窝棚,你咋连我的名还忘了呢?”他是尘封在二十年前记忆中的人,很多当年的战士,她能够记住的是他们的脸和个性-那永远不变的东西!鲁冬春微微的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解释:“我记性不好。”鲁冬春转了话题,“那什么,我们就这么排着?”
“对呀!”男子眨眨眼睛,回答说,“里头三班倒,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办公。’赵全林说着话,眼睛一亮,他抬起手指着前面刚刚开过去的一辆大卡车,兴奋的告诉鲁冬春,”你看!看!车又来了。这车每天来俩三次,装材料。每次都装满满一大车。“
鲁冬春的心经他这么一说就更凉了!我的天哪!她想:每天有那么多材料!有多少个人看呢?那一大车需要看几天才可以看完呢?她的材料得上多少天才能轮到呢?她看了赵全林一眼,说,“你告诉我,有没有办法直接进去?”
“没有。”赵全林说,“谁不着急啊?谁愿意在这待着?好受哇?有日头他妈的晒个贼死!下雨他妈的浇个贼死!晚上他妈的冻个贼死。”
“晚上?”鲁冬春稍稍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哦!哦!你刚才说过,他们是三班倒。”鲁冬春远远的看着那个正在装材料的卡车,一个大胆而不可靠的主意猛地从脑子里涌现出来:如果趁机将林逸民的材料扔到车上。她冲着赵全林说:“我到前面看一眼。”说着,就撩开大步走去。赵全林在身后喊:“哎,哎,你回来!你的先占个号!”原来上访也是有秩序的。每个人手上都有自己的号,以防有人加塞。政府专门有个人出来发号,大概每隔一个小时出来一次,把后来的没有号的人都按顺序一一补上。鲁冬春新来乍到,不懂这里规矩。等她走了再回来,这里已经又增多了几十人。她没理会赵全林的话。顾自往前走。一直走到大卡车近前,才看清楚,大卡车周围是有警卫看守的。材料被装在一个个塑料编织袋里,上面贴着标签。标签上简单的写着阿拉伯数字“1,2,3……”有的编织袋在被扔到车上时袋口就开了,材料在车厢里散的到处都是。鲁冬春几次想靠紧车厢都被警卫客气的拦在一米以外的地方。她往办公的地方探头张望,只有一排小窗口,接近窗口的地方全部用铁栅栏隔出通道,她试着挤上去打听打听,可是,没等接近栅栏就有人在后面喊:“排队排队!不许加塞!”

她说:“我不加塞,我就是简单问问。”
“问也得排队!”机警的声音已经由一个声音变成了几个。鲁冬春赶紧从栅栏边上退回来,她想,那就干脆跟警卫说,让警卫给想个办法。于是,她就走近警卫。警卫很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她说:“小同志,我问你一件事,行吗?”
“为人民服务,请讲。”
“来上访都要排队吗?”
“每个人,必须排队!”警卫把每个字都咬的很清楚。
鲁冬春把手上的材料抖了抖,说,“有没有特殊照顾?比如说,分轻重缓急。”
警卫摇摇头,“没听说过。”
“麻烦你,帮我问一下好吗?我这个案子非常急。”
警卫一脸难色,“我不管里面的事。”
“你就帮我,你就,”鲁冬春转过脸去看那个大卡车,那里已经空框框的一片。鲁冬春低头想了想,没有什么好主意。
警卫说:“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鲁冬春只好退回到刚才排队的地方。赵全林的前后都站着有号的人,他手里撰着那张标着几号几号的小纸条,跑道队尾和鲁冬春聊天。这时候,政府负责发号的人已经走出来给新来的人发号,鲁冬春因为想和发号的人搭话,就把赵全林扔在一边,全神贯注的等那个长象臃肿的男人向她这边蜗牛般的移动。
赵全林泱泱的回到自己的位置。用眼睛盯着这边看。他的小九九就是盯住鲁冬
春。他现在如果把现成的证人带给信访的领导,他的问题说不定马上就能定安!他做梦也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他一出事儿,也想过找她给当证人。可是
联系不上啊。他一个劲儿的给她写信,就是不见回信。他现在见了她没提这一段,因为看样子她也没得好烟抽。如果她还在位,也不会站在老百姓堆里亲自上访。
他想得没错。
中国的上访制度真就是给老百姓设的。为了防止官僚主义,为了纠正冤假错案,为了社会的安定,设立人民信访制度,鼓励群众用来信、来访的方式向国家表达各种意见,是1949年以来中国国家建设中的一个发明。信访现象的存在和维持,在实现对底层群众的社会动员和进行国家体制合法性的再生产上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不过,国家什么时候鼓励上访,什么时候控制上访;国家需要什么类型的上访,警惕什么类型的上访;上访在国家哪个层面容易受到支持,在哪个层面容易受到禁止或打击;上访在什么情况下能成为问题解决的有效途径,什么时候只是一种象征仪式或只起到安全阀作用;这些上访知识并不是写在信访条例和高层领导的讲话中的,而是体现在国家和上访者具体的互动中的。我们从国家对进京上访现象的治理史中可以看到,上访作为一种权力技术,在不同类型、不同层面和不同时期的实践中充满了模糊之处乃至断点。
发号的人终于蛹到鲁冬春旁边,为了抓紧时间,在他给别人发号时,鲁冬春就迫
不及待地问道:“同志,我想打听一下,”
“说!”
“我这案子急!能不能…”
“那个不急?你问问哪个不急?都急!”
“我是从外地来的。”
“这里都是外地来的。”
“我这是个人命关天的案子!”
“人命关天也要排队,在这就都得排队。”
“同志,”
“说!”说话间发号的人已经到了鲁冬春跟前,他肥胖的手停住了,“你想不想要号?”
鲁冬春灵机一动,问:“我直接进去行吗?”
“你问问他们,他们说行就行。”他把手盲目的向身后一甩,然后嘿嘿的笑。
鲁冬春想发脾气.但是,她还是按奈住了.她忍气吞声的说:“那边,我家里.的人,被诬蔑是现行反革命!那是冤枉的!现在人头不保!他们谁能有我急?”
发号的人问她:“你不想不想要号?说话!”
鲁冬春别无选择,接过来一个一寸见方的小纸片,心里仍然七上八下的胡思乱想.她的节目被赵全林看在眼里,等发号的走远了,他又凑过来,摇摇头说:“这一招不好使.这里的人谁都会!招法比你高的也有!他们都见惯了.”
鲁冬春想说:“我的情况真是那样!”可是,她嘴上没说出来.
赵全林替她说:“没办法,排着吧!”
鲁冬春心不在焉的看着赵全林。见他又重复了一句:“没办法,排着吧。”跟着话音叹了一口气。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不排咋整?”是啊!不排就等于放弃希望。她掰着指头算了算,自己离开家已经俩天半了,在这里,做最坏的打算,等他四天五天……还是有希望!
似乎排队都是站着,而这里的多数人都坐在地上。仿佛上访的人都知道这是个持久性的战争,从一开始就得锻炼耐心。
赵全林递给鲁冬春一张旧报纸,让她垫在**底下坐着。鲁冬春接过来,却不想坐。她现在有闲心和赵全林说话了。就又想起他的‘我是上访专业户’的话来,她问:“老赵,你上访多久了?”
“有几年了!”
“应该是把材料递上去就回家等着吧?!”鲁冬春努力回忆她所知道的上访程序,说。
“回去老也听不着回信,就跑回来,再递一遍材料。”赵全林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旁边的吵闹声淹没了。俩个人同时看过去,原来是一个中年妇女,正被人揪着头发从前面一路拖下来。女人哭泣着:“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放开我。”突然,那只揪着头发的手被女人咬了一口。被咬的手松开了女人的头发,可是脚却凶狠的抬起来朝女人的俩腿间踢过去。女人“啊”的一声倒在地上。那个被咬的男人和后过来的几个小伙子一起,把地上的女人绑了,扔到一个平板三轮车上。女人哀号着骂着被拉走了。
“怎么回事?”鲁冬春简直看呆了。在女人被扔到车上的瞬间,鲁冬春看清了那张脸。她刚才在窗口徘徊时,曾经看见过它。它和其他的脸们都在队伍里面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大概是怕她在前头作怪。
赵全林笑了笑,“八成是她又无理取闹了呗!”
鲁冬春用一双充满问号的眼睛望着他。赵全林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向鲁冬春有滋有味的讲道:“对付这号人,政府有办法!离这儿不远有个厂子,专门把她们关进去!劳动,干活!不许出去乱作乱闹!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让你出去!”
鲁冬春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天色竟不知不觉的黑了下来。她开始感觉肚子饿了。就问赵全林哪里有卖吃的东西?赵全林一笑,告诉她一个意想不到的途径:“我们这种人,就是吃饭不用发愁!你看见没有?你往旁边看,那边有个凉亭子,过了那个凉亭子,就是一排平房,那是咱上访人员的驻地!你拿着这张票,拿好了别丢了!到那领吃的。吃完再回来!”
“你不去吃吗?”
“我是刚吃完来的!”赵全林说完又补充道:“一人一天就管俩顿,多了人家不给。没啥好吃的,一人俩窝窝头,一碗汤,反正比没有强!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啊?!”
“不用了。”
鲁冬春最终没去赵全林向她推荐的那个地方。她信步走到一个小吃部,买了俩卷煎饼油条,一大碗豆腐脑,豆腐脑里多放了几羹匙的蒜汁,香甜的吃进肚子里。吃完了,还一个劲的吧嗒嘴,好像没吃狗的意思。
北京的秋天,夜里和白天的温度相差挺大。那俩卷煎饼油条和一碗豆腐脑的热量,就像一张嘴对着哥伦比亚冰川呼出去的那口热气,屁事不顶!鲁冬春发现,白天大摇大摆坐在地上的人,也都站起来,摇晃着身子,或是不停的跺脚,几乎每个人都抱着膀子,缩着脖子。只有少数人裹着棉衣,在寒气逼人的秋夜里,或坐或躺,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超脱神态。鲁冬春在心里猜侧,那些穿着棉衣的人大概就是赵全林所说的“上访专业户”。鲁冬春心里不寒而栗。
她从赵全林嘴里知道,她今天排队的结果是先把申诉材料递上去,在五天之内将听到结果。结果多种多样,因人而异。可能是“转送。”以国家人民来访接待室《来访事项转送单》的方式将一般来访事项转送到有权处理的行政机关或信访机构。可能是“协办”。对重大来访和上级要结果的来访事项,发函向区(市)党委、政府信访机构或有权处理的行政机关或市直有关部门重点交办。涉及两个或两个以上部门或单位的来访事项,由信访部门明确主办单位和协办单位,分头交办。还可能是‘抄送’。以《抄送单》(格式附后)的方式将转送、督办、交办的信访事项每周一次抄送下一级信访机构和市直有关部门。最快和最好的结果是“呈报”。以《信访专报》等方式将重大、紧急信访事项的主要问题、事态状况和处理建议国家有关领导阅示。赵全林的案子早已经结案,可是他不服,所以他的案子处于复核阶段。鲁冬春心里又升起一线希望:林逸民的案子应该属于紧急而重大的情况,如果得以呈报上去,他就有救了!
排队排了十几个小时,递上材料。接下来又等了七天,鲁冬春如愿拿到了“呈报”的结果。然后急急忙忙跑到邮电局给闺女发回一封“一切安好”的电报,当天晚上,鲁东春登上火车开始往家里咣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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