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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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躯的沉翳感依旧,却是掺杂了些奇特的感受,睁不开眼的封擎云只觉得点点莫名的酥痒渗进了沉重的身子里,连带著一点热开始自丹田缓缓升起,滚滚向四肢泛流,一分分褪去了木石般的钝感。
麻痒的触感越显清晰,腹中窜起的那把热火也越烧越是烫灼,昏沉的意识分不清这样的感受究竟是愉悦还是痛楚,是该迎合还是逃避,只是本能地想找个出口宣泄这些。
「唔……」彽哑的语声终於挣脱了禁锢自喉间碎逸而出,如蚊蚋般细微却没逃出在场的三双耳,埋首煽火的莫磊是第一个从怔愣中作出反应的。
「小鬼?」该没听错吧?攒眉睨了眼身下的人儿,依旧是眼也没眨嘴没动的,莫磊不禁疑惑地将目光转向另一侧,在瞥著两张同样揉合著错愕与惊喜的脸孔时,他确定了方才不是自己的幻听,那声音真的是小鬼发出的。
如星般晶亮的双瞳倏地深凝了许多,在腰背间游移的双手更是毫不迟疑地直接下探,抚上了那双长腿内侧丝绒般嫩滑的肌肤,果不其然,他又听到了小鬼喉间发出了咪呜般的细碎低吟,就连那副沉寂了五天的身子都微微颤动了下。
「唉,早知道这招有效我就直接吃了你了事,平白兜了这么多圈子,真是浪费口水。」丰唇微嘟咕哝了声,莫磊不由地哀悼起自己的损失,千想万算怎么会没想到用这招试试呢?真是平白糟蹋了夜夜共枕的大好时光。
「喂,你们两个,还待著看戏呀,出去啦,小鬼醒了再让你们进来。」不确定得做到什么程度才弄得醒这小鬼,他可没这么大肚量跟人分享小鬼的美味,当然是扳起脸先把这前头这两只清场扫出门去。
「出去?」这怎么成!现在出去岂不是眼睁睁地任大哥被这臭红毛欺负?高扬的语声明白表示著反对的意思,岑菱神色不善地死盯著那两只仍在被里兴风作浪的手,没跟这死红毛算算眼前这一笔已经够宽厚了,这家伙居然还敢色胆包天地赶她出去?!
「副座,我想……还是先听他的吧」沉吟半晌,出乎意料外地郝崭扬非但没表示反对,还一反常理地开口请岑菱让步配合。
「郝崭扬?!」一脸愕然地圆著大眼猛瞪人,岑菱不敢相信这位一同出生入死许多年的好夥伴竟是劝她把大哥给卖了?他该不是钝到没看出来这居心叵测的臭红毛在图些什么吧。
「你难道不知道这只红毛在打什么鬼主意?我们还在,他就已经对大哥毛手毛脚地这么放肆,如果走人还得了!搞不好他根本不管大哥死活就……就……不管啦!我不走!」支唔了老半天,岑菱究竟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怎么也找不出个不那么露骨的辞儿来形容她忧心的事儿,急的她只能比手画脚地涨红了整张粉脸。
就什么就?当他是禽兽呀……不满地哼了声,莫磊实在懒得再去理会这个从一开始就看不对眼的蠢丫头。
夜夜肌肤相亲,对的又是自己喜欢的人,他当然是很想抱小鬼没错,而且也的确我行我素随性惯了,但再浑蛋也不会捡这时候下手啊,她当他饥渴到随时都在发情吗?好吧,就算他天良丧尽下得了这摧花辣手,这死丫头怎么不去想想抱个半死人能有什么乐趣?他又没有奸尸的癖好,何况他根本见不得这小鬼身上再增染半分腥红,真是蠢到了极点的笨女人!
「副座,我大概也猜的到他对老大是抱著什么样的心态,的确……是很难令人接受,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是不会伤害老大的。」语声真挚,郝崭扬若有所思的眼神在床榻上的两人间留连著。
不论这男人与老大间,是否真有不见容於世的暧昧纠葛,他由衷地只希望老大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就好,至於其它的……说实话,身为局外人的他们并没有立场去评断这场是非对错。
虽然他也曾惊愕也曾不能置信,但毕竟……那是属於老大的人生,旁人是不该也不能置喙的,何况换个角度想想,老大能有个这么死心踏地的人疼爱著呵护著,基从属或是朋友的关系,都该替他感到高兴才对的不是吗?神色复杂地将视线由这头扫到那头,突然间,岑菱竟觉得自己像个外人般地被摒弃在外,就连房里的一桌一椅似乎都与她显得那般格格不入,突如其来的隔阂感让岑菱再也待不下去,只有一跺足下的小蛮靴,转身踩著重重的步伐离去。
「很抱歉,菱副座其实不是故意这样的,只是某方面来说她到底还是个孩子而已……老大,就麻烦你了」微倾身示意,郝崭扬退出的同时也轻缓地将门拉起,却没像岑菱负气远离,反是漫步向园中的凉亭里候著,为两人守著门户不让旁人打扰。
「啧,没想到小鬼家的大个儿还挺不错的」托腮支颊,黑眸里掠过丝玩味的色彩,莫磊半眯著眼望著那两片被掩起的门板,看样子小鬼这一家子倒也还不是那么无药可救嘛,至少没想像中的全都欠拳扁。
「好啦,只剩我们两个了」三两下扒除了两人身上多余的衣物,莫磊一溜烟地钻进被里去,就如同这些夜里所做的,谁叫小鬼失血太多,烧的厉害时怕冷没话说,不烧的时候身子反而更是冰的吓人,想当然这暖床的任务除了他外怎可能做第二人想。
分腿跨跪在封擎云腿侧,莫磊小心地伸臂勾揽住人儿又瘦了圈的腰身,尽可能不让那记贯穿了胸背的创口受到半分震动,另只手则顺著腹股间的曲线缓缓滑落,在温热的肤体上柔捏爬抚著,墨黑的漆眸则是眨也不眨地紧盯著人儿面上的反应。
难抑的呻吟声再次紧随著动作逸吟出口,垂摆在躯体两旁的双臂也不住巍巍挣动著,就连纤长的十指也开始屈缩起扣抓住身下的被褥,裂嘴笑了笑,莫磊这才满意地低下头,让唇舌在那片平坦结实的小腹上头游走嬉戏。

「……唔……」染著欲彩的低吟声越发显得清晰,原本细浅的呼吸声也随著面颊上浮起的淡粉变得急促粗重了许多,然而时间一分分地流逝,那两扇长睫却始终如蚌般紧阖,一点也没张启的意思。
「喂~小鬼,都到这种程度了你还不醒?你真想这个样子跟我做啊?」感受著手下赤烫的微昂,同样面染朱霞的莫磊开始觉得事情棘手了,忍不住嘟嚷了句。
他当然不可能让小鬼如此虚弱的身子再耗费任何一丝体力,所以顶多也只能把人撩拨到这程度,奈何结果并没预期中的有效。
「两次都迷迷糊糊的,你不嫌呕我都替你觉得呕!」埋首在极富弹性的肚腹上,莫磊恨恨地张口衔了块肉咬下,却只是印了圈淡淡齿痕,复又不舍地覆唇**著。
无力地一**跌坐在身下人儿的双腿间,莫磊挫败地抬头叹了口大气,两只大眼似怨似嗔地直瞅著那张粉彩满布的脸盘。
三十年了……他可从没想过不知忍字为何物的自己竟也有会这般委屈的一天,这小鬼的味道真是从头到脚都可口的很,美食当前却享用不得,怎不让人心痒难搔,难怪那个臭丫头要担心了……
「臭小鬼……你是吃定了我不能真的把你吞下肚才敢这样耍赖是不是?话先说在前头,再玩下去我可不敢保证我还耐的住喔,到时候不小心糊里糊涂把你吃了可别找我哭」被**煎熬的不上不下的可不只这个臭小鬼而已,还有自己这个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可怜虫,莫磊粗声粗气地祭出了最严重的警告。
彷佛要印证这番话般,在下头翻云覆雨的那只手沿著腿根向後头滑了去,长指似是寻找什么般在臀丘股壑间徐缓游移,直至触及口周围柔软的嫩肤才转而轻缓地向里头按探著旋入。
「……嗯」双眉微蹙,显示出床上的人儿并不怎么欢迎长指的造访,当莫磊缓缓施力压进到第二个指节时,随著一声细微的低吟,那双日盼夜也盼的漆眸终於慢慢掀开了眼廉。
「……莫……磊?」散焦的目光渐渐聚凝,还有些混乱的封擎云首先认出了悬在自己上方的这张脸容,打结的眉头却是没因此松下几分,只因为还有个奇怪的感觉困扰著他。
「醒了?你这小鬼,让我等这么久,真该罚」挪近上身睇视著那两潭写满茫然的黑瞳,莫磊并没有抽出那只立下大功的长指,反而是恶意地轻轻刮搔起窄里柔软的内壁。
「啊?!」不预期涌上的**感叫封擎云马上倒抽了口气轻呼出声,随著莫磊长指刻意地一转,他终於找出了不对劲的来源,就是後庭里诡谲的异物触感,这点发现让他所有残存的晕眩全被吓的一空。
「你……你做……什么……」吃力地吐著暗哑的语音,当意识到那是莫磊手下的杰作时,原本还只是扑著淡粉的双颊立即涨成了诱人的绯色,封擎云下个反应就是竭力想逃开这份过於亲匿的入侵,然而虚乏的手脚却只能象徵性地微挪了几分,根本无济於事。
「喂,别乱动,你这臭小鬼是睡糊涂啦?忘了这儿有个洞?!还想再考考我跟阎老儿抢人的功夫是不是?」没好气地伸掌制住了无力挣扎的躯体,莫磊决定先放人一马撤出了手指,他心底可明白的很,眼下这小鬼根本没啥陪他玩的本钱,一不小心玩笑开过了头倒楣的可又是自己。
「你呀,还敢问我做什么?谁叫你这懒虫只有用这方法才叫的起来,你倒好,闭眼睡的痛快,差点没把我家老头的招牌给一块睡掉,再不醒,你家那些老的小的都快把我打包送给阎老儿当祭品了」嘴一开就没得停,五天来日以继夜紧绷的情绪终於找著了倾泄的出口,要不是看在这小鬼命才捞回半条的份上,莫磊真想赏上两拳好告慰自己的辛劳。
「……阎王……不敢收的……」听到这一长串熟悉的碎骂,封擎云神情疲倦却愉悦地扯了扯唇,突然有种活著真好的感受,而当他发现这张眉飞色舞的脸容上印著两轮熊猫般的黑圈时,胸口涌起的又是一阵令心颤动的深悸,还有著份浓浓不舍。
看来为了救自己这条小命,莫磊可花了不少力气,以他那种天塌当被盖的无谓性格来说,这般的尽力只怕是生平第一遭了……
「……谢谢」
「谢什么谢?你该说的是对不起这三个字!」嘴一瘪,莫磊立刻摆出一脸臭到不能再臭的神情来。
「没见过有人会笨到特地跑来让箭在身上打洞的,要救我招子也得放亮点啊,你们江湖人不都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个个贼的像是背後长了眼,怎么一落到你这小鬼身上,就凡事都例外啊?」
「害我这几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甜,头发都不知道白了多少根,你要我变成跟伍子胥那白痴一个鬼样啊?光这样也就算了,最可恶的是,一天到晚还得受你家那个死丫头的气!」越说越觉得自己实在可怜,莫磊索性整个人匍伏在封擎云的长腿上,双臂再次紧紧圈搂住瘦实的腰身,整张脸全埋在人儿柔软的肚腹间,姿势暧昧却没带半点**,亲匿的姿态只是为了跟情人讨安慰。
心跳漏了半拍,当莫磊覆叠上**的身躯时,封擎云不由地又是浑身起了阵轻颤,然而没多久就变成为这预期外的孩子气举动感到好笑──这一块大了自己整整十个寒暑的石头是在撒娇吗?吃力地移动著木麻的左臂,缓缓弯肘,翻掌覆上那一头与艳红色彩相反感受的柔软细发,封擎云以指梳理著那丝丝乱红抚慰身上人儿的情绪,嘴角徐徐漾开了抹令人砰然心动的甜笑。
「对不起……」如愿吐出歉语,俊颜上满溢的却不是愧疚,而是种餍足的幸福神情,只因为从这一刻开始,那环原本碎裂不完整的生命已不再有……任何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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