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深宫夜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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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拉过莞曦和茉雪,笑吟吟的说道:“云晟扶着些皇后,咱们这就去吧!”云晟恭敬的走到皇后身边,扶着皇后的手臂笑道:“母后,孩儿扶着您!” 太后一手拉着茉雪一手拉着莞曦笑呵呵的走出延寿宫,上了早已备下的肩舆,向明光殿走去。 皇后乘了软轿,微笑着和走在一旁的云晟说话,可她发现儿子有些心不在焉,总是向太后的方向看去,只是不知他是在看茉雪还是莞曦。皇后认为儿子是在看茉雪,心中很是高兴。太后和皇上的话言犹在耳,茉雪将会成为水月皇朝未来的皇后,如果儿子能娶到她,就自然会是继位的皇子了。 “晟儿,你喜欢雪雪?”皇后试探的问道。 “啊……是啊,儿臣很喜欢雪雪!”云晟楞了一楞神才回答。 皇后听了眉开眼笑,明光殿到了,她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云晟快跑几步来到太后的肩舆前,先抱下等得不耐烦的茉雪,又把手伸向莞曦。莞曦垂着眼轻声说道:“莞曦自己可以下。”说着便沿着台阶快步走下肩舆,回身自然而然的伸手去搀扶太后。 云晟眼中掠过一丝失望,他飞快的掩饰住这丝失望,在另一侧扶着太后走下来。太后走下肩舆,依然是左手牵着茉雪右手拉着莞曦,满面春风的向大殿走去。 水月凌天在大殿入门处率百官跪迎,太后见了赶紧笑道:“皇儿快快起来,诸位大人请起!”水月凌天起身来到太后身边,莞曦轻轻向后让几步,将位置让出来,水月凌天上前扶着母亲,笑道:“母后,请您升座!” 在大殿中的宝座坐好,司礼官念完冗长繁复的祝词,拜寿正式开始了。 水月凌天走下丹墀,在阶前跪倒,高声说道:“儿皇恭祝母后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大臣们也都跪下齐声贺寿,一时间祝颂之词不绝于耳,太后乐得眉开眼笑,连声称好。 祝过寿献过寿仪,水月凌天和皇后分率百官及后宫嫔妃如众星拱月一般簇拥着太后前往千秋楼。千秋楼临水而建,隔水相望便可看见新建的三层戏台,曲乐之声隔了水传过来,听上去越发的动人。因太后平素喜欢听曲,所以寿宴便设在这里。 太后将茉雪和莞曦揽在身边,独占一张红木大几,水月凌天侧坐于左下方相陪,一众王公大臣各按爵位官职入座。太后一眼扫过,见逆命侯坐于沈老将军的下方,正陪笑着与沈老将军搭讪,沈老将军爱理不理的,没有好脸色给他。再看看命妇们的位次,逆命侯夫人因是皇后宫中的旧人,所以位子离皇后还算近,她正满脸堆笑的向周围的命妇们示好。无奈命妇都知道她的底细,所以也都是应付了事,对她并无半分的热情。 茉雪凑到莞曦身边,贴着她的耳朵说道:“莞姐姐,你看雪雪怎么帮你出气……” 莞曦脸色微变,忙拉住茉雪小声说道:“雪雪,可不要胡来,别搅了太后的圣寿!” 茉雪淘气的一笑,小声说道:“没事儿,太后奶奶才不会生气呢!” 太后年纪大了耳朵难免不好使,也没听清两个小姑娘在嘀咕些什么,只当是她们小孩子心性,不想拘着她们,就由着她们嘀咕去。 各色海陆鲜汇流水似的送了上来,莞曦自到了水月皇宫后也见识了不少名贵的菜肴,即使是如此,呈上来的菜肴十道也有七道她认不出来。太后只略略的用了一点便不再吃了,反而一个劲的让茉雪和莞曦多吃一些。茉雪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合,毫不在意的大快朵颐,莞曦却有些放不开,不好意思吃。 太后见了反而越发的用心,亲自夹了些菜放到莞曦的面前,慈祥的说道:“多吃点儿,你这孩子身子就是太单薄了!” 底下百官及命妇们被太后的举动惊呆了,不由交头接耳的打听起来,那个小姑娘究竟是谁,居然让太后这样重视? 逆命侯原本一直低着头,发觉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他抬头一看,见众人都在望着太后,他也跟着看过去。一眼便看到那双含恨的墨绿色的眸子,逆命侯的心忽地缩成一团。那双墨绿的眸子于他是最大的耻辱,逆命侯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睛中射出一丝憎恨的寒光。与此同时,一抹更**的忿恨不甘的眼光也在身向莞曦。 四道阴寒目光从两个方向向莞曦射来,瞬间又消失了,莞曦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本能的偎向太后和茉雪。太后高高在上,方才逆命侯夫妇的眼光她很清楚的看到了。于是轻轻拍拍莞曦,安慰道:“莞曦不必怕,有哀家在,没有敢再动你一指头。” 接下来就是百官轮番起身祝酒为太后寿,轮到逆命侯起身祝酒时,太后忽然不冷不热的说道:“哀家有些累了!” 逆命侯捧着酒杯站在那里,顿时尴尬不已。水月凌天知道母亲是因为莞曦的事正恼着逆命侯,便起身笑道:“母后既累了,就到后面歇歇吧!等您精神好些再开戏!” 太后笑道:“也好,哀家去歇会子,皇帝,你代哀家接受祝酒吧!” 皇后急忙起身侍奉太后,嫔妃们及内外命妇也都跟了上去,一时间千秋楼内人走了一半。 茉雪和莞曦一步不离的跟着太后,皇后见了笑道:“莞曦带着雪雪去玩会儿吧,让太后歇歇!” 太后闭着眼轻声道:“雪雪,莞曦不要走远了,今儿人多,别叫冲撞着!” 茉雪和莞曦齐声答应了,手牵着手走了出去。她们走后,太后蓦地睁开眼,倦色全无,她问道:“皇后,你可问了?” 皇后笑道:“母后可真性急,方才还不曾和紫云说过话。要不儿臣宣紫云进来,您亲自问?” 太后闭了眼,轻声说道:“不必了,你去问吧!” 皇后微笑着扶太后躺好,自走了出去命人去传陈紫云。不多时陈紫云便被带到皇后面前,她见左右并无旁人,扑嗵跪倒在地,膝行几步上前说道:“奴婢给主子请安,实实想不到奴婢还能再见到主子!主子您好么……” 皇后淡淡说道:“紫云,你现在也是侯爷夫人了,快起来吧!” 陈紫云站了起来,看着皇后微微凸出的肚子,谄媚的笑道:“主子,看您这身形,一定是怀了龙子。奴婢早想着给主子道喜,可是……又进不了宫!奴婢日日为主子祈福,祈愿主子母子安康!” 皇后微微一笑,感觉仿佛回到十年以前,那时紫云还是她宫中的丫环,最是会说话,说出的话时时让她开心不已。陈紫云一直偷眼观察皇后的表情,见皇后面色和缓,她心中暗自得意。当年,她就是凭一张嘴哄得皇后对她言听计从。 皇后敛了笑,问道:“紫云,你生了几个孩子?” 陈紫云四下看看,确定左右无人,她走到皇后身边贴在皇后耳边低声说了好一阵,只见皇后原本红润的面庞刷的变得惨白,她瞪大眼睛问道:“真的?” 陈紫云重重点头,说道:“奴婢句句真话,主子不可不防呀!” 皇后只觉得心烦意乱,她胡乱的挥挥手说道:“你且下去,此事再不可对人说起。就算是太后问也不能说,你记住了!” 陈紫云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她恭敬的行过礼,倒着退出去。还未退到门口,就听皇后有气无力的说道:“若是想来宫里,找李全说一声,让他带你进来!” 陈紫云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皇后一人在屋内心乱如麻。再细回想莞曦的眉眼,还真是跟那人有几分相象。 皇后正想着,忽听外面一阵骚动,太监宫女压抑的惊喝,茉雪愤怒的叫声和一个小男孩跋扈的声音交织成一片混乱……皇后心中正烦燥不已,便沉了走到门口,压低声音喝问道:“出了什么事?” 皇后还没来得及细看,只见茉雪飞快跑过来,抱着她的腿说道:“皇后娘娘,不知那来的臭小子,他居然敢打莞姐姐,您要替莞姐姐做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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