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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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将信将疑的安排韩让在客房住下,回房后便疯一般同心结。终于在一堆衣服中找到了,刘胜颤抖着双手将同心结拆开,扁扁的丝带上确实用同色的丝线绣了字,刘胜取过毛笔在丝带上扫过一遍,浅浅的字迹便显露出来。
读罢,刘胜已是泪流满面,他抱着一堆丝带泣不成声,真的是丫丫,是他的丫丫!天幸这同心结如丫丫所愿到了他的手中,丫丫当时是何等的绝望,可怜的丫丫……
良久,刘胜房间中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这嘶喊如同濒临死亡的野兽发出的一般,响彻将军府。这声音传到客房的韩让耳中,他的面上露出了一丝尽在掌握的微笑,水月凌天,你的好运气到头了!
几名素来与刘胜相厚的副将都赶到刘胜房外,关心的叫门,可是刘胜只在里面说了句:“我没事!”却是不肯开门。众将虽然担心,可也不能硬冲进去。只好各自散去,在不远处候着,唯恐刘胜出什么事情。
天,渐渐的黑了,已是用晚餐的时间,刘胜依然将自己反锁在房中,连烛火也不点一盏,他的房间黑得让人心惊。一夜,众将都无心睡眠,一直担心着他们的主将。次日天明,刘胜的房门开了,随着吱一声响,众人抬眼看向房门,大家都楞住了!这个须发皆白的人是谁?
刘胜脚步虚浮的走了出来,看到满院子的将军们,他凄然一笑,说道:“我没事……”
副将孙明扑上前拉着刘胜的双手惊呼:“将军。您地头发……怎么……全白了?”
刘胜恍如未闻。只是问道:“韩兄在那里!”
韩让一直留神听着刘胜地动静,听到刘胜房门打开,他便迅速的走了出来。见刘胜一夜白头,韩让的心中掠过一丝愧疚。听到刘胜问自己,他忙站了出来,略带歉意的说道:“我在这里!阿胜,你……”
刘胜扑上前抓住韩让的双手,通红的双眼死死瞪着他,看得韩让心中生出一股寒意。良久,刘胜突然笑了。笑得很凄惨。他拉着韩让的双手,眼泪从眼角滑落,双眼一闭,他无力的倒在韩让的身上。韩让急忙抱住刘胜的身体,半扶半抱地将刘胜送入最近的房间中。
军医急忙前来诊治,把脉之下不由大惊。刘胜郁结于中情志不申,原本已经好的差不多的病竟卷土重来。重新击倒刘胜那并没有完全恢复健康的身体。
众将涌到刘胜床前,苏醒过来的刘胜凄凉地说道:“诸位兄弟不必惊慌,刘胜的伤不碍事,让我和韩兄单独谈谈,大家回去吧!”
副将孙明抢上前问道:“刘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一夜白头!”
刘胜凄然一笑,说道:“一夜白头,也好!”
众将心中越发不解。一员牙将揪着韩让地衣襟喝道:“姓韩的,你对我们将军说了什么?害我们将军至此!”
韩让轻轻一挡便将那员牙将甩到一旁,淡淡说道:“我只是告诉你家将军,他的未婚妻的下落。难道阿胜没有权利知道自己的未婚妻身在何处么?”
刘胜痛苦地说道:“不要再说了!你们出去,只留韩兄一人!”
众将虽然心中不忿,可也都走了出去,只剩下韩让一人。
刘胜抬起通红地眼睛,凌厉的目光直逼韩让的内心深处,他轻声说道:“韩兄真是忠心啊!为了西戎,你什么事都能做!”
韩让脸色一沉,怒道:“刘胜,我不忍见你被蒙在鼓里,才特来相告,这与西戎国无关。前次在战场上,我伤于你手,已然还清了西戎地恩情。如今我只是闭云野鹤,与任何一国皆无瓜葛!你我相交一场,战场上你对我手下留

让不是无心之人,这份情,韩让总要回报!我知道你丫丫。自上次受伤后,我再也没回到西戎军营,而是去了你的家乡。经过数月的明查暗访,我才查到丫丫被人逼着替人进宫服役。我买通了宫中之人,这才查出事情的真相。阿胜,你信我,对么?”
刘胜低下头,望着自己握紧的拳头,握着丫丫的绝命书,丫丫的痛苦他感同身受,丫丫从小就是烈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该死的水月凌天,自己在前线拼死搏杀,他却强占自己的妻子,用那般卑鄙的手段逼死丫丫。对水月凌天的恨如同春天疯长的野草,在刘胜心中迅猛的生长起来。
看着刘胜的脸色,韩让心头暗喜,他坐了下来,沉痛的说道:“你道我当年为何不顾一切反了西戎?恩师的教导韩让一日不敢忘记,只是水月凌天这狗贼,他……他淫我妻子逼死舍妹,我那……我那未满百日的孩儿,被他活活摔死……”韩让说不下去了,双眼充血,几乎要流下血泪来。
刘胜大惊,不由拽着韩让的手问道:“真有此事?”
韩让沉重的点点头,说道:“你还记得当年曾送我孩儿一副长命锁,让我带回家去么?”
刘胜点点头,当年听说韩让得了儿子,他特意去打了一副小小的长命锁做为贺礼,可谁知韩让一去便不再复还。
“我带着阿胜你送的金锁,满心欢喜的请假回家。到家之时,家中满地鲜血,我的孩儿脑浆四溅,妹妹身中数刀,我的妻子……衣衫破烂的倒在血泊之中,她……她……”韩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当年的场景是他永生的恶梦。“她还有一口气,她告诉我,一切都是水月凌天这狗贼干的,她要我为孩子报仇,说完便……便走了!我的孩子啊……我还没看他一眼,没听他叫一声爹爹……啊……”韩让泣不成声,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守在妻儿身边,让家人承受这样的屈辱,这样的灭顶之灾!
刘胜彻底呆住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水月凌天看上去根本不象这样的人啊!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会的……”
韩让怒道:“不会的?你看这是什么,当年,这是我妻子从他身上拽下来的!韩让忿忿的甩出一块紫玉螭龙纹环首玉带钩,刘胜一眼扫过便知这是水月凌天之物,螭龙是水月家族的图腾,这种紫玉又是水月皇室专用,最为重要的是,他见过水月凌天佩带这方紫玉螭龙纹环首玉带钩。这方玉带钩的眼睛处流动着天然的异彩,这是任何匠人造不出来的。
见到这方玉带钩,刘胜不由信了,他拉着韩让,伤心人对伤心人,一时无语,执手相看泪眼。好一会儿,韩让才说道:“阿胜,我本想借着西戎的军力杀了水月凌天,灭了他的国。可是……算了,阿胜,韩让不求你反出水月皇朝,只希望你不要再镇守虎跳关,恩师老了,没有你,水月诸将不足为惧!此生不见水月凌天横死,韩让死不冥目!”
刘胜迟疑了,他并不是忠于水月凌天,可是恩师教他养他十年,这不是说放就放得下的!
韩让见刘胜面有犹疑之色,沉声道:“阿胜,你想想丫丫!”
刘胜身子一凛,抬眼看着韩让,眼中的挣扎尽现无余!良久,刘胜咬牙说道:“若是能让恩师一家置之事外,刘胜反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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