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痛失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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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莫寒身披重孝,沈猛脑袋“嗡”的一声,看这情形去世了。他握住莫寒的双臂,声音颤抖的问道:“你师傅……去了?”
莫寒双眼泛红,无言的点头,将一封信取了出来,高举过头,声音嘶哑的说道:“这是恩师给您的信……我到谷中之时,恩师已经仙去……只遗下两封信和一炉丹药……”莫寒悲伤的难以自制,身子不住的颤抖。
莫寒自五岁起被程不医收养,七年来不曾离开一步,程不医救他,育他,教他,他才能从一个小乞丐成长为医术卓绝的医者。可是他为了自己的私事,竟连恩师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这让莫寒心中又悔又恨,强烈的自责折磨的他形销骨蚀,甚至于快没了生存下去的勇气。
沈猛顾不上莫寒,急忙拆开信,阅罢一声长叹,说道:“阿寒,不医将你托付于我,我会代你师傅好好照顾你。你,节哀吧!”沈猛说得很艰难。程不医于莫寒,是恩师,是救命恩人;于他沈猛,也是救命恩人,还是生死相交的好兄弟。虽然两人一见面就会斗嘴,可是他们之情的感情比任何人的都深厚。对于程不医的故去,沈猛的难过不会比莫寒少一丝一毫。
当真是一语成,程不医原名程素,医术大成之日他偏要改名为不医,如今真的是不医了,他治得了天下的人的病,却救不得自己的命,悲伤笼罩着莫寒与沈猛,两人相对无言,黯然神伤。泪水默默的滑落。
苿雪莞曦听孟辉说莫寒回来了。急忙开开心心的跑了过来,她们和莫寒已经建立了亲如兄妹地密切关系要。苿雪一路跑一路欢快地叫着:“莫寒哥哥……莫寒哥哥……”莞曦紧紧跟着她中,虽然口中没喊,心中也是狂喜难耐。
两人一前一后跑入竹楼,立刻愣住了。只见莫寒一身重孝,跪在沈猛面前,沈猛颓然坐于椅上,双目含泪,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苿雪将要出口的话收了回来,她怯怯的看着面带悲伤的爷爷。小声问道:“爷爷,出了什么事?”
沈猛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他此时只沉浸在悲伤之中,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莞曦也跑了进来,一见楼房中的情形,她心中咯噔一下。立刻想到,一定是程不医出事了。
苿雪没有见过程不医。对他没有直觉的感受,可是莞曦见到,莞曦对那位有趣的老人极有好感,也听莫寒说了很多程不医的逸事趣事,虽然只是惊鸿一瞥。莞曦心中的程不医却是丰满立体地。莞曦跑到莫寒身边。拉着莫寒紧张的问道:“难道是不医爷爷他出事了?”
莫寒抬起泪眼,看着莞曦,悲声道:“莞曦。恩师仙去了。”说话,泪如雨下。见到莞曦,莫寒才感觉到真的见到亲人,心底最深处的无助全涌了出来。
莞曦眼睛一黯,低下头带着哭声问道:“怎么会这样?不医爷爷……是何时去的?”莞曦立刻想到程不医离去时的吩咐,转而又想到,恐怕是因为自己地原因,莫寒连师傅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莫寒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十个月之前。”
莞曦无力的跪了下来,泣道:“都是我地错……都怪我…”
莫寒拉住莞曦,急切的说道:“莞曦妹妹,你别这么说,与你无关的,是我自己的错……”
苿雪这才明白过来,也奔上前来,只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莫寒,便偎到爷爷怀中,用小手轻轻拭去爷爷脸上的泪,低低叫道:“爷爷!”
沈猛回过神来,站起来扶起莫寒,说道:“阿寒,逝者已矣,节哀吧!不医地身后事,你是怎么办地?”
莫寒解下身上背着的行囊,恭恭敬敬的捧出一只白瓷小坛,哽咽地说道:“师傅不愿长埋地下,命我举火相焚,他老人家在这里。”
沈猛看到骨灰坛,立刻泪如倾盆之雨,他双手小心的接了过来,捧于胸前,泣不成声的叫道:“不医,好兄弟!你怎么就走了……”
莞曦和苿雪见了那只骨灰坛,双双伏于地上,向程不医的骨灰行大礼。
将程不医的骨灰送到谷中的灵堂,那里,已经供奉着苿雪父母以及水月国老太后的灵位,苿雪莞曦莫寒三人皆是身着重孝,每日祭拜。
沈猛老将军自得知挚友故去后,便一病不起,虽然有莫寒精心治疗,可是到底他是上了岁数的人,又连遭打击,这一场病来势汹汹,便是莫寒也觉得很是棘手。

莞曦和
日在背地里愁眉不展,在沈猛的病床前还要强作欢颜只有她们自己才明白。莞曦找到莫寒,神情紧张的问道:“阿寒哥哥,爷爷病到底怎么样?还能……”
莫寒眉头紧锁,说道:“爷爷的病相当重,我并无十分的把握治好,眼下最麻烦的是爷爷好象没有了生气,他……有些心灰意冷。”莫寒斟酌着说道。
莞曦低低的叹了一声气,这几日侍疾,她也看出来了,爷爷眼中没有了生机的光彩,只有一片死气沉沉。平日也不说话,只是呆呆的躺在床上,看着着床顶的帐子发呆,偶尔看到苿雪的时候,眼神间或亮一下,很快,又回复死寂。苿雪不知道为此偷偷哭了多少回,每天都眼睛红红的象只小兔子。她想问又不敢问,看向莫寒的眼神愁苦纠结,可是始终都敢去问爷爷的病况。
莫寒见莞曦的眼睛黯淡无光,忙说道:“其实也不是一点希望没有,只要爷爷有强烈的求生意志,我就有七成把握治好他。只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服他,爷爷一生骄傲,我怕说不好反而事得其反。莞曦,你一向聪明,有什么办法能劝劝爷爷么?”
莞曦锁起眉头,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莞曦抬起头,双眉舒展,轻声道:“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莫寒哥哥,你只管为爷爷好好治病,其他的交给我。”
莫寒松了口气,他一向对莞曦有的十足的信心,莞曦说行,就一定行。莫寒就是这么想的。
隔日,莫寒刚给沈猛行完针,外面便传了苿雪压抑的哭声,听到这哭声,沈猛双眉一跳,睁开眼问道:“雪雪怎么哭了?”
莫寒摇摇头,说道:“我这就去看看。爷爷您先歇着。”
沈猛虚弱的说道:“不,阿寒,你扶我起来,我自去看。”
莫寒扶着沈猛,慢慢走出房门。循声走去,来到灵堂之外。沈猛听到苿雪在且哭且诉,便停了下来,只扶着门听苿雪在说些什么。
“呜呜……太后奶奶,爹爹,娘亲……你们都不要雪雪……呜……爷爷也不要雪雪……雪雪好怕……不要把雪雪一个人丢在这里,有坏人,有恶狗……爹爹,坏人欺负雪雪和莞姐姐……他们和恶狗都来抢我们的窝头头,还咬我们……我们又冷又饿……呜呜……爹爹,你带雪雪走吧,雪雪不要活在这个世上……没有人管我们。爷爷病了,莫塞哥哥说爷爷不好好治病……爹爹,救救雪雪……”
沈猛脸色剧变,猛地咳出一口血来,整个人倚在莫寒身上,喘息着说道:“阿寒,扶我进去。”
莫寒推开门,只见苿雪伏在父母灵前,哭得凄凄惶惶。沈猛颤抖着说道:“雪雪别怕,爷爷不会死,爷爷要你……”说着,泪落了下来。
苿雪初时是照着莞曦教她的话说,说着说着便真的伤心起来,一字一句都是她心中真实所想,这一年多的委屈在此时有了一个彻底的宣泄,所有的艰辛全倒了出来。
苿雪满脸是泪,站起来转过身子,一抽一抽的走过来扶着爷爷,仰着脸问道:“真的么?爷爷不会丢下雪雪?”
沈猛心中酸楚,直恨自己只顾得自己的心情,竟然忽略了这两个孩子,莞曦也必是惶恐的很,只是那个孩子太内敛了,有什么苦,只知道自己一个人扛着,不象苿雪,还能哭出来。他那苍老的手抚着苿雪的脸,擦去泪水,声间黯哑的说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有了求意志的沈猛在莫寒的精心治疗下身体渐渐好了起来,过了两个月,他的病终于全都好了。看着沈猛又能虎虎生风的练习拳脚,莞曦心中总算放下一块大石,终于,又过了一关!
坐在湖畔看着精神抖擞的沈猛,莞曦的嘴角露出会心的笑,她抱着膝,看着苿雪跟着爷爷练功,两人都是白衣飘飘,身形翩翩,苿雪轻灵如蝶戏花间,沈猛身手矫健刚猛,如猛虎出山。拍拍卧在她身旁的大虎,莞曦笑道:“看,爷爷好威风!”
大虎歪着头看了一会儿,仰天长啸,似是同意莞曦的意见。这些日子以来,谷中之人都习惯了大虎小虎时不时的长啸,而山中却人迹越发的稀少,在世俗中,渐渐传开了,点苍山中有猛虎食人,不可擅入。
正看着,只见孟辉奔了过来,高声叫着:“主人……刘大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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