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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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来时,已经是这一天的午后时分了。一醒来就看见满室的阳光,懒懒散散地粘满了她的一身。
真是好温暖的触感,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细细地摩挲薄被上的纹理。一尺一寸,一丝一毫,手到之处,尽是柔软。
闭上眼,又忆起那一双清凉中透满温柔的手,就在她陷在噩梦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被恐惧和孤独包围的时候,从黑暗中伸向她。带着月光的怜爱和日光的温存,还有那一个模模糊糊的怀抱。心里氤氲起一些不明的情感,那真是好幸福的感觉`````
苏秦``````她轻轻地笑出声,脑子里浮现出一张,被她欺负被她戏耍的清秀通红的脸。
那个```书呆子````
眼前的光线似乎被挡住了,阴了一块儿。她慢慢睁开眼,一个身影背光站在门口,不声不响的,她细细地辨认了一会,脑子还有些迟钝。
“是`````二师兄吗?”那身影在门口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
“烧退了?”话音未到,他自顾自地试了试她的额头。
“呵````原来我是发烧了?这会子倒没觉得什么了,只是好象睡得久了些,头还有些沉`````”逝水倚着他的力量想要站起来去外面走走,她好象睡得太久了,在这屋里呆不住了,突然好想出去跳跳蹦蹦,又或许和孙珏去打猎。
“再躺一会吧!”停了一会一阵眩晕袭来,她还是坚持不住坐了下来。“你这是要去哪?”庞涓皱眉口气僵硬地斥问,显得颇有些威严。
“恩?我````我只是想出去走走````”逝水朝他笑了笑,说得无辜笑得俏皮,“你瞧,外面阳光真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二师兄总有些敬畏,可能是因为他不苟言笑,所以在他面前他很努力得装乖巧,这是她长久以来的生存法则。王诩说她是遇着什么人就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见人做人见鬼做鬼。
见庞涓按住她的身子,绷住的一张万年冰山脸。逝水有些讪讪地开口:“好嘛~~你扶我去药庐,我总要开张方子出来,你瞧!你们都不懂医理,我闻着身上还有些酒味,想必是用酒来替我散热的,这哪能治好!对不?”见他有些松动,她喘了一口气,再接再励道:“我还是自己开点药来吃才能快点好,是不是?”
“好”逝水简直要雀跃,这么简单就说服了他,都创了长久以来的记录了。“不过你就不必出去了,把药材告诉我,我去抓药,你就在床上躺好。。”
逝水简直要抓狂了,尤其是在看到庞涓居然还带了点笑意,虽然是很淡很淡的笑意,但是出现在他的脸上就显得很突兀。
啊!让她去死吧!逝水认命地倒下去,两只绿眼珠子充满哀怨地瞥了他一眼,讷讷地开口:“菊花、连翘、大青叶、板蓝根、地黄、地骨皮、白薇、薄荷、石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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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逝水重新活蹦乱跳的时候,半个月就悄悄地过去了。在此期间,那四兄弟默契地达成一个协议——逝水再要没日夜地呆在药庐,就直接砍晕她扛回房。
果然!她就知道这鬼谷里的男人全都是暴力分子!在吃过最不可能的张仪笑眯眯“送”的一记手刀后,她绝望地发现了这一点!而那四个男人给的解释居然是——她人生的光芒是发挥在厨房里而不是浪费在药材和病塌上!
就是一群好吃懒做的白眼狼!
“水儿``````亲亲小水儿,你做出来做出来嘛~~”
苏秦和庞涓下山采买刚回来,就看到院子中间孙珏噘着嘴围着逝水不停地打转,从左边转到右边,一刻不停。而后者一边晒药一边不胜其烦地一遍遍推开他。
“做一块嘛~~做一块嘛~~~”
“死开!”
庞涓径自坐到一边的木椅上,拿起碗灌了一大碗凉茶。苏秦一边卸着货,一边问正在“看书石”的阴影下好眠的人。
“他们这又是在演哪出啊?”
张仪眼皮微动,张口道:“还差一次整一百。”苏秦不解,正待要问,对面传来了一遍相同的对话——

“做一块嘛~~做一块嘛~~~”(少年)
“死开!”(少女)
张仪微微一笑,睁开眼看着他道:“第一百遍!现下你可明白了?”苏秦满脸迷茫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懂,还是不懂!
一边的庞涓扯了块湿布擦拭着脸颊上的汗水,略带询问又略带肯定地问张仪:“那白痴又在耍无赖是吧!”张仪拾起落下睡塌的长发,亮泽得如丝绸般的颜色从指间划过,又被他牢牢牵住带到自己的胸腹间。他摇摇头笑道:“呵呵```这你可冤枉他了!方才是逝水逗他,说知道一道美食形状灵动,色泽白亮,入口即化,唇齿间豆香盈绕,三月不知肉味。还说我们是凡夫俗子,我们这世间是没有那道吃食的,别说是大师兄,就连我也有些心动``````”
“动”字的尾音轻飘飘地消散在他唇边,庞涓怪异地低头一看,好家伙!又睡着了!
那边逝水第一百零一次推开碍眼的孙珏,小步轻跑到苏秦身边,仰头看着他挂满晶莹汗珠清秀的鬓角,在烈日下反射出盈动的光华。看着她的双眼纯洁无暇,不染尘埃。突然间让他觉得这样的苏秦好亲切,浑身上下散发的贴心和纯真,仿佛一伸手就可以牢牢抓住,永远可以不离开自己。
“你,回来了啊?”逝水看着他,心跳跳快了一拍,手足无措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头一次看到他竟有些局促不安的感觉,居然无法象往常那样给他个爆栗再骂一声“书呆子!买个东西买那么久!”反而用了这种就象一个看到丈夫归来的小媳妇的语气
苏秦看着她大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瞅,幽绿的眸子流光异彩,烈日下晒地红扑扑极为诱人的小脸,浮现出的是有一些悸动,还有些什么类似于羞涩的色调。“恩,是,我回来了```````”苏秦傻傻地回答,兀地脸烧将起来,而且有往更加红亮方向发展的趋势。那碧绿的华彩摄地他只能低着头看却移不开目光,“你看看````你要的东西我们可都买齐全了?”
孙珏狐疑地转着大眼珠子,滴溜溜地来回扫视这两个一个低头一个仰头,都有点石化倾向的人。这怎么看不懂了,这两人很久没见了吗?怎么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要不````就是`````他把目光转向低头看茶盏,默默无语的那个人``````
“小涓儿,你什么时候出的手点了他们的**啊?”
“呦呦呦~~瞧我看见了什么?逝水,你在教他演《乱世佳人》的经典镜头吗?”一阵懒洋洋地戏谑声远远地传过来。逝水侧头毫无意外地瞧见了一只脚刚下浮桥王诩。
依旧万般风华,千种风情。依旧````笑得那么**!
“师父!!!!你可算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那边厢孙珏早已一个健步飞奔过去,猴跳到他身上,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要多真诚有多真诚,感情要多热烈有多热烈。而王诩也很配合地举袖掩面做幽怨状,抽抽噎噎道:“珏儿啊!为师的好徒弟啊!不枉为师对你的教养啊!还是你孝顺师父我老人家啊!不象那四个没良心的家伙,白养活他们了````呜呜`````珏儿啊!”说着还无限哀怨地瞅着这边彻底被“雷”僵了的三个人,当然也没落下那个不知道是沉睡还是本来在装睡结果被打击晕过去的人。
然后两个人哭着抱成一团````````
一时间泪水铺天盖地而来````````
“够了!别嚎了!!!!”这边逝水终于受不了了,抢步过去就要分开两人。王诩一推一跳,霎那间就绕过孙珏过来要抱她,逝水想都没想抬腿就踹。
然而她忘了她是个运动白痴,标准的四肢不勤善分五谷的人,而且比王诩矮得不止一点两点。结果就是王诩鸟都不鸟她那一脚,直接把她抱起来高高举过头顶,带她玩了一次人工火箭。
“哈哈哈哈!!”某人放肆的狂笑在空中飘荡,众人暴汗
“`````````”一人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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