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终战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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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个时辰后,重伤的楚翔,有惊无险回到了神宗。
事实上,即便没有明月接应,站着的白衣,又有几人敢于轻摄其锋芒呢?
先后五波杀手,除了第一波算得高手,其余不过凑数。
但高手也好,凑数也罢,他们最终,统统死在流云、清风二人剑下。
所有杀手,在看到楚翔清醒之后,甚至没有一人,敢于朝他试探、出手。
也许,在流云二人面前,他们本也连试探的机会都没有。但实际上,他们却清楚的知道,即便给他们机会,他们也会丧失朝楚翔出手的勇气。
醒来的楚翔,还是如同过去一般,白袍加身。只是,不拘何人,看到他那苍白的脸sè,都不难猜出,此刻他必定重伤。
但为何,重伤的楚翔,反而给人更加危险的感觉?
那种危险,并非源自其本身,更多的,是一种冥冥未知,不可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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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为何不留下一个活口。”
会如此询问的,当然是一名地位稍高的普通弟子。这种弟子,有询问的权利,却也只会提一些无聊的问题。
“因为,没有必要。”
楚翔的回答,总是像过去一样简洁,甚至让提问者依旧觉得茫然,莫名其妙。
但正是那种莫名、神秘、值得咀嚼的答案,反而更符合他们心中的白衣。
神的神秘,从来是人不懂,而非神刻意隐瞒。
“弟子,明白了。”
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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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楚翔看到剑洗心,看到这场轮回中唯一的队友,在神奇念力的辅助下,终于,确定了一件始终不能确定的事情。
他果真,有了自己身为轮回者的觉悟。
但楚翔却又疑惑,剑洗心究竟,是何时明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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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下,山道上。
剑洗心恭敬的带头,朝着楚翔行礼,恭迎宗主回山。
这是一种态度,更是对于mén下异心者的警告。
但不知为何,看着漫山遍野伏倒的弟子,看着那恭恭敬敬的剑洗心,楚翔心中,竟然没有半点喜悦。
“究竟,忘了什么...”
楚翔清楚的“看”到周围一切,比之往日使用jīng神探测,更加清晰。
念力的力量,似乎已经不仅仅止于表面,甚至连对方心神,都能在某种程度dòng彻。
所有弟子一言一行,那溢于表面的尊敬下,究竟藏着什么,楚翔都能清楚体会。
感受着曾经给弟子施加的jīng神烙印,一点点伴着时间流失。事实上,许多新加入神宗的弟子,他根本不曾耗费心力,去刻意提高他们的忠诚度。
原本统一的神宗,随着如梭的岁月,似乎也越来越趋向俗流。种种诡诈、yù望,不停在光鲜的外表下孕育。
但这些,并不重要。楚翔仍然有绝对的信心,能够将一切否定意见,在任何情况下强行压服,神宗依旧是他一言决断的神宗。
但他,总觉得心中惶惶...
那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惶恐,毫无理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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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洗心,安排下,本座,要闭关。”
楚翔看着剑洗心,清楚的感受着他内心深处的尊敬、感激,但总觉得,似乎不该如此。
“是。”
剑洗心没有多余的废话,一如既往,显得干练。
“任务的事情,你要提前做好准备。既然,你之前能审时度势,做出正确的决断,让神宗定鼎神州。那么,我相信对于最终一战,你也一定有着自己的打算。”
楚翔如是说道,却是在瞬间,将所有念力,隐隐包围住了剑洗心。
平静。出乎意料,楚翔在说完这番话后,在剑洗心身上感受到的,是如青天碧海一样的平静。
那种感觉,就仿佛剑洗心从来不曾mí失,又或者,从来不曾隐瞒自己的清醒。
“是的,队长。”
肯定的回答,没有欺骗。
意料之中,却也出乎意料。
剑洗心抬起头来,在这瞬间,身上没有了身为下属的觉悟。
有的,应该只是一种叫做信任的东西。对于同伴的信任,或者,还要加上一些曾经对方给予自己帮助的感激。
楚翔默默感受着剑洗心的眼神,那是一种,近乎变态的信任,几乎狂热的感激。那种激烈的情绪波动,让他不得不在瞬间,将念力全部收起。
“嗯,那你下去吧。”
当两位轮回者第一次相互坦诚时,楚翔忽然发现,自己有的,并不是“他乡遇故知”的感慨,而是一种,莫名的焦躁...
“错觉吗?”
看着剑洗心远去的背影,坐在山dòng中,楚翔默然。
“区区救命之恩,难道,当真足矣让你这般狂热?”
“为何我总是觉得,自己,没有这样的资格。”
“剑洗心,究竟是我看不透你,还是我连自己,都看不透...”
..........
一片绿荫,一派深邃。
这是神山上,一个普通的dòng窟,普通到再不能普通。
dòng前,栽植着大片林木,尤其是dòng口那一颗,出奇的高大。
隐约间,那颗足足比同类,高出数倍的巨木,就像一座华盖,遮住了风雨。
一片,两片。
神山上,今年的秋,似乎来得特别早。今年的叶儿,也落得特别快。
那打着转儿的落叶,一张张,一片片,层层叠叠。
远远望去,那座dòng窟依旧普通,除了dòng前日日高筑的枯黄。
那是一座,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dòngxùe...
..........
mén派公告:神宗长老清风,劳苦功高,特提升为宗mén副宗主。
mén派公告:神宗护法明月,劳苦功高,特提升为宗mén长老之职。
mén派公告:神宗护法流云,劳苦功高,特提升为宗mén长老之职。
mén派公告:神宗四大长老,理当各司其职。现特于四大长老中,立传功、掌刑二职。传功之责,暂由明月代理。刑罚之任,暂由流云督控。
mén派公告:......
掌mén公告:本座近日,于冥想之际,气机牵动,偶感天界召唤。当于今日起,闭mén苦修,一意jīng进,不闻俗事。尔等亦要刻苦修行,发扬我神宗jīng神,不可堕了宗mén名头。切记,切记...
..........
掌mén公告,若非特别设定条件,一般仅仅是在mén派内部发布。
但这样的江湖,又哪里还有秘密可言呢?
几乎就在楚翔公布闭关第一时间,种种消息,已然疯传江湖。
知情者,推想那楚翔定然受伤,所谓闭关,不过是一个幌子。
不知情者,捶足顿胸。暗暗叹息,为何白衣又领先了他人一步,竟然能够感受到上界召唤,当真叫人羡慕、嫉妒...
..........
缥缈峰上,往昔热闹不再,yīn沉的气氛,每况愈增。
光秃秃焦黑的山头,早已经过系统刷新,在付出大量钱财之后,恢复了繁荣。
但那灵鹫宫中,那往日总会响起的,几大魔nv调笑声,早已只剩余音。
六大魔nv,乐儿、容儿被擒,零儿背叛,六去其三。
剩下的,铭儿每天依旧是枯燥的练剑,月儿早已因为灵鹫之失,陷入到无边自责中。至于喜儿,那过去总会挂在脸上的微笑,终是不再。
当血sè传说褪去最后一层面具,留下的,是深入骨髓的寒冰。
笑?为何不笑?笑,只因为可笑。笑,只因为好笑。那是嘲讽,是疯狂,是不屑,更是让江湖人畏惧的标志。
喜儿笑了百年,江湖人怕了百年,终于,喜儿不笑了。
越伤心的喜儿,越快乐的喜儿,越生气的喜儿,越是要笑的张狂。
笑,是一种肆无忌惮,但当她伤心到了极处、担忧到了极处,当身边再无旁人,喜儿发现,她再也笑不出来。

哪怕,仅仅是一种伪装。哪怕,仅仅是为了让外人害怕。哪怕,仅仅是要让身边人,以为自己很快乐...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不哭,不代表无泪。不笑,只是因为连最后的假面,都扔掉...
“天界之mén?”
喜儿站在悬崖上,伸出手来,指尖,一颗蓝sè小球,散发着柔和的微光...
..........
“楚翔,有必要吗?”
紫衫担忧的看着那盘坐着,身上几乎连半点活人气息都没有的楚翔。
坐死关!
这是最危险,也是江湖人最罕见的修炼方式。
辟谷,仅仅存在于传说。至少在这缺乏元气的江湖,即便是葵花皇后,即便是传说,也不可能真正做到辟谷。
但所谓死关,就是将身体机能完全冰封,强行辟谷。个中危险,不言而喻。
“有必要。”
回答紫衫的,不是楚翔,而是站在她身边的流云。
楚翔这具ròu身,现下等若苦禅,如果不是自然醒来,强行打断修行,轻则苦功尽废,重则定寂入灭。
“唉。”
对于流云的回答,紫衫唯有叹息。
“紫衫,帮我,找一个人。”
依旧是流云在说话,但紫衫明白,那个说话的人,并非流云。
“好,谁?”
没有犹豫,紫衫一口应下,她本就希望,自己能够帮上楚翔。
“道言。”
..........
“流云,楚翔真的,伤得那么重吗?”
走在山道上,紫衫仍是忍不住,询问起了流云。
对于楚翔的状况,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就连和楚翔心有灵犀,偶尔能够听到他心声的紫衫,都比不上流云。
心有灵犀,毕竟不是心灵相通。就如方才,紫衫半点都感觉不到楚翔的生命波动,而流云,却能清楚知道他心中所想。
但对于这一切,紫衫却并不嫉妒。其实从某种意义来说,流云甚至在和楚翔,共享一个灵魂,同生同源。这种共生的关系,甚至已经不能说他们是两个个体。而注定了,想要拥有独立感情的紫衫,不可能做到和流云一样。
所谓爱恨情仇,所谓那些感动人心的故事,必定发生在两个个体之间。
但再如何默契的两人,也不可能比得上同一个灵魂契合。这种浅显的道理,紫衫懂得。她同样,会坚持自己的选择。
默默看了紫衫一眼,流云低头沉思了片刻,终是决定实话实说。
“他已经,经脉尽碎。”
平淡的语调,仿佛在诉说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事情。
紫衫却是,刹那,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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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城,天籁居。
号称大理最豪华的客栈,虽说不似有间客栈那般,分店遍布九州。
但若仅止大理一地,天籁居的名声,绝对比老字号有间客栈更加响亮。
大理附近,有两座名山,一座唤作无量,另一座,却是紫宵。
紫宵剑派,本就离大理不远,这还是依韵花了大价钱,通过系统,举派搬到了大理城附近。
至于原因,倒不是说此地乃什么风水宝地,龙脉汇聚,仅仅因为,大理是他的出生地。
莫名其妙的理由,莫名其妙的依韵,但他却乐在其中。
也正是紫宵剑派驻此之故,原本远离江湖喧嚣的大理,近十年来多出了许多往来的江湖中人,自然也流传起了许多江湖趣事。
理所当然,随着人流增多,大理城也变得越加热闹。
繁华,从来不是一日两日能够造就的。在繁华的大理,能够称得上第一的酒楼,也绝非làng则虚名。
酒楼天字一号房,今天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天字房,那可不是有钱就能住的。
但当掌柜第一眼看到那位客人,甚至对方连身份都没报出,就连此地一些帮派首脑都要礼敬三分的佟掌柜,立刻低声下气,将他引入了最豪华的客房内......
江湖上从来没有绝对的秘密,这样一则特别的消息,自然很快被有心人传播了出去。而恰好,作为大理城暗地里真正的掌控者,紫宵剑派掌mén人依韵,在第一时间收到了密报。
“青袍男子、腰挎神兵、气质非凡、面无表情。”
简洁的形容,让依韵清楚的联想到了一人,一个,他很讨厌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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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做什么。”
看着面前“三无男”,依韵毫不掩饰,语气中充满了厌恶,仿佛那不是曾经傲视江湖百年的奇男子,而是一条驱虫。
周围布置优雅的环境,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沁香,半点不能让他愉快。原本也是,任谁看到宿敌堂而皇之踏入自己的领地,内心深处都不会好受。
“我来,找你商量一些事情。”
对于依韵敌视的态度,小剑没有半分不满。事实上,即便他不满,也不可能、更无力在脸上表现出来。
纯粹理智的小剑,理论上是不会存在情绪波动的。至于是否当真如此,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深深看了小剑一眼,依韵没有询问下文,反而转身就走。
“我和你,绝无合作的可能。即便被他利用,也好过听你聒噪。”
很多人,其实即便在很多年后,都是没有变的。就像依韵,其实还如同当年一样,将尊严,看的极重。
哪怕,此刻的他,已然站到了江湖巅峰。但所谓一笑泯恩仇之类的情况,是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
一个结,只要尚未解开,就永远都是心结。而注定了,纵然他如今能够坦然面对过去视自己如蝼蚁的伤心断肠、血刀刃,也忘不了小剑不经意间说过的话。
如果本身只是蝼蚁,那么即便被人视作蝼蚁,只要成长了,找回场子,也就罢了。
如果本身已然站到了相对较高的位置,反倒被处在同样地位的人鄙视,那种感觉,就不单单是愤恨,而是刻入骨髓的厌恶。
人,有权利去鄙视蝼蚁。但人,没有权利歧视同样的人。
当然,这只是依韵内心深处的想法。又或者,仅仅是因为他此刻的高度,远远超过了曾经鄙视过自己的血刀刃,所以能够坦然面对。但对于小剑,终究,自己未曾占据绝对优势的资格。谁又知道呢?
小剑看着推mén而出的依韵,沉默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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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终于迎来了平静。
魔宗,自霸天重生之后,解散了。
以血刀刃为首,血刀mén、星宿派、全真教、恒山派连同不少中小mén派,结成了新的联盟。
但随着昆仑掌mén凝望身份暴露,随着天雷动重新执掌昆仑一脉。
华山剑宗、昆仑几乎同时投入了神剑盟的怀抱。
伤心断肠,本就和神剑盟一众高层,有着深厚的情谊。至于天雷动,在他取代凝望的过程中,不难发现背后有一股强大势力的缩影。
混luàn百年的江湖,纷luàn许久的局势,似乎终于变的明朗。
神宗实力大损,但终究占据各派主导地位。
神剑盟综合实力,在盟主楚翔击杀葵花皇后之后,并未损失过多。
旧的血液自然是流了不少,但随着白衣如日中天的声望,三大传说的号召,无数新人,踊跃加入神剑盟。
神宗、紫宵剑派、峨眉、古墓,四派掌mén间牢不可破的友谊,就是神剑盟最好的基石。
邪道联盟、包括曾经几乎只手遮天的灵鹫宫,都只是在苟延残喘,而原本另一大势力天盟,更是已经销声匿迹。
一切,都似乎在朝着好的方向发现。
看似,好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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