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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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太人过境的宁琴省如同蝗虫般侵蚀,此时早已血流成河,近亿的人口,不到七日,竟见剩不到多少个活口!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密密麻麻的秃鹫、老鼠,一切的一切,太人们通过卫星传播让每个幻星人都看到了这一幕;若大的幻星国开始动乱,开始恐慌!除了为数不多的人在力挽狂澜的谴责这非人类行为,大多数幻星人只是躲在家里瑟瑟发抖,不过值得安慰的是,参兵人数在成倍增长,他们是凡人,比不上太人那长翅膀的恶魔,可为了保卫家园,死了,他们觉得也心安了……远在数百里上,宁琴省边境的战士们没有言论,沉默的把手里的枪支捏得紧紧的,直到磨出了血了也不知疼痛,牙齿更是颤抖的厉害,不过,却不是害怕,而是到了骨子里的那种恨,方有流血才能平息内心深处的恨!
宁琴省内,黄昏时刻,清晨便已醒来,他已然忘记了自己是谁,背上一对黑色羽翼早已消失于背部,一身白皙皮肤也已被黑色所代替。眼前除了那颗夕阳,一切都是陌生的。
遥望着西边这颗直射这儿的金黄色物体,清晨开始感觉皱起了眉头,不仅是因为头痛,更是因为院子里那浓烈的尸体与血腥味。擦了擦黑色鼻子,清晨走到那口沾了血的水缸,开始大口大口的喝起水来,他太渴了,渴得没了力气去思考这该不该。
直到许久过后,待这水去了三分之一时,清晨才停止了进水,转而开始思考自己是谁,这儿是哪,这儿发生了什么,是瘟疫么?
抬起沉重的脚步,这个男孩将院里的死人一一翻过身来看,一张张陌生而令人厌烦的脸让清晨突然明白了什么,仔细端详一会儿后,走到一个没头、其他却完好无损的太人面前,扯下他的衣服,进而给自己套上,原来他明白了是要穿衣服。
衣服倒是挺合衬的,却有种非常厌恶感,甚至于抓狂。忍了忍这难受的感觉,在摇了摇头,清晨朝已一片狼籍的房屋走去,他急于寻找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而不是对这件令人厌恶的衣服发表言论。
也许是运气太差了,转了一圈过后,清晨在这昏暗的大厅里除了发现药材外竟无其它!用舌头舔了舔带着血的嘴唇,这个男孩不在停留,慢步离开这充满尸臭与血腥的大院,在跨过院门槛时,男孩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西北方向三具血肉模糊孩童的尸体,心口隐隐做痛,捏紧了右拳头,眯了眯双眼,大步跨出门外。很快,清晨便后悔了,后悔了走出那大院。
院外的一切让这个再次失去记忆的男孩不仅仅是震惊与震撼,更是一种心灵的冲击!
心口再一次痛了起来,浓烈而恐惧着,仿是亲人生死别离,仿是灵魂一抹黑。
整整后退了七步,男孩方才停止了脚步,随后双手抱着双腿蹲在原地,开始嘶声痛哭起来,孤独的男孩感觉到了,感觉到了,感觉到了这个世界他再也没有亲人,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了!
许久许久,男孩感觉累了,疲倦了,闭上了那双酸痛的黑眼睛,沉沉的就那样睡觉了……而那颗太阳完全下山了,大地陷入一片灰暗。
远方的那座美丽而狭小的小木屋上,楚落枫抱着清晨的妹妹蓝水欣,端望着北方的那片灰暗的天空。
小木屋比之前更美,却少了一份灵性,如同这片上,那疯狂生长的生物一般,茂密而璀璨着,却永远消失了那曾经的欢声笑语。
也许是想起了过去的种种,蓝水欣紧闭着双眼,久久的开口问道:“阿枫,是明天去么?”
楚落枫轻轻点了点头,又抚了抚蓝水欣的黑发,温柔而倾心的。
“那恶魔太人……”蓝水欣愤愤的瞪大了眼,道:“记得替我们好好教训他们!”
“恩,我会的阿欣!阿尘、阿楷和冰汕,我们都会的!”像是誓言般,楚落枫坚定地点着头。
“可惜水哥走了,不然……”蓝水欣悻悻的说道:“记得活着回来,你答应我哥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楚落枫重重的点着头,同时在心里偷偷的发着誓。
“也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女孩突然闭起了眼,一颗七彩的泪挥着而出,“好想哥哥……好想好想……”

楚落枫依旧不说话,却将蓝水欣搂得更紧了……
“老爸,老爸,昨晚我救了一个人,厉害吧!”一个漆暗的山洞里,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开心的拉着一个刚刚狩猎回来的中年的手。
中年将一把水果和一把弓轻轻的放在石凳上,戳了戳男孩的头发,嘴里带着点开心的语气道:“噢,是么?在哪,带我看……太、太人!我、我杀了你!”
中年的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待他看清这人的衣着后,一张脸突然变得铁青,整个人像是要扑上去拼命一般,只可惜他只有一只脚,刚向前涌,便倒在了地上。
“爸,你怎么了?”男孩向前将中年扶起,那‘太人’也愈过来,刚伸出双手,便被打到了一边,男孩看到,急忙解释道:“爸,人家是要扶你!”
男孩刚说完,便被中年一巴掌盖了过来,顿时一排眼泪立马从男孩眼中涌出,十年了,男孩还第一次被父亲打!
“你、你、你……”中年没有看男孩,而是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清晨,连说了三个你,“马上给我滚出去,否则我杀了你!”
可怜失忆了的清晨根本不明白这中年人说什么,依然上前想扶他。
只见咻的一声,中年人从腰间一把抽出砍刀,对着他大吼:“马上给我滚、狗日的太人!”隐隐中,这人的脸咂红,气得连连咳嗽,仿佛想把清晨给生吃了一般。
这下清晨明白事理的后退了三步,不过依然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中年,山洞暗,不过清晨却看得一清二楚。
“爸……”中年身边的男孩瑟瑟拉着他的衣角道,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温文尔雅的父亲会变成这样凶悍,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野兽!
中年稳了稳身子,刚刚看着清晨痴痴的样,大概明白他是听不懂幻星语,于是转过头对着儿子摇头道:“小弟,不是助人为乐不对,而是,你知道他是谁么?是太人,杀了你妈、爷爷………的太人啊!你爸这条腿……”中年说到这便哽咽得说不下去了,手上那把刀指得清晨都开始隐隐发抖了,大概是恨出来的。
“可是……阿晨哥是好人,小豆子、小齐他们说的……”男孩小弟小声的自语道。
中年大吼道:“好人!如果太人也算是人……等等,小豆子说的?小弟,你说清楚点。”
小弟将中年扶到石椅上后,慢慢说:“爸,阿晨哥已经走了……”
“恩?”中年用力转头向清晨刚刚站着的方向,果然,那已经没人了。
“其实阿晨哥可是个好人,三个月前,他被老酒爷爷带到这儿……”
“你干嘛不早说!”中年愤愤的说,老酒爷他是认识的,在他们村子他可是很令人敬佩的长辈,他带回来的人,肯定不是坏人,最起码不是太人!“现在让他去送死了,一个大好青年……嗨……也许这就是命吧,若刚刚他没穿这该死的太人军装就没事了,一定是从太人队逃出来的,没衣服穿,就扒死人衣服……可怜的孩子。”
“爸,要不我去追阿晨哥回来吧……”小弟欲向外走去。
中年人摇了摇头拉住了他,道:“你还小,外面野兽太多了,去了就回不来了……既然出去了,也许能离开宁琴省也指不定,他还年轻,有机会……”将砍刀放在石凳上,重重叹了口气道,“如今的宁琴省已经成了屠宰场了……”
走出了那山洞后,清晨眼前便是一片茂密无比森林,他不知道为什么跑出来,也许是怕那把砍刀,也许是想出来找寻什么。结果都是不应该待在那儿。
这儿没有路,也没有人活动的迹象,很难想象那对父子是怎么在这生存的。不过现在不是清晨所能考虑的,拖着一双沉重的腿,游荡在这山林中,也许是听不懂小弟刚刚说往北很快就可以出森林到他原来那个小镇,而该往了南方走,那儿真的如小弟的父亲所说,野兽真的很多,比猛虎野狼还恐怖的野兽!可是清晨却没有犹豫,冥冥之中,这个男孩感觉南方似乎有什么人在呼唤他,竟然是一个人了,还怕什么呢?清晨重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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