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幻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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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蔚蓝的天空散射着炎热的光芒。一塘被群山环绕的深潭在阳光的照耀下,迷漫着诱人的气息。深潭内的水是碧绿色的,不可估量的深度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安逸的林子中,一个少年,从一棵高达数十米的大树上一闪而过,随后深潭中传来一声巨大的落水声。数分钟后,少年从水中浮现,一张英俊的脸颊顿时显露了出来。感受到水的温度后,少年兴奋地朝树上大喊:“欣欣,下来啊。水凉着呢……”听到这个声音后,一个少女从树上的小木屋走出。从容地坐在跳水板后,迅速摘下隐藏在浅绿色叶子中的果实,带着微怒的脸朝深潭扔下果实:一颗打不到你,如果是五、六颗呢?少女自信满满地说道。
“痛……痛!”果实成功砸到了少年,少年摸了摸头,不满地说:“卑鄙……鄙视……我恨!”
“活该……咯咯……”大树下传来另一个少女爽朗的笑声。
“晓芹,你怎么帮外人取笑……”少年的话还未说完,一个身影从他身边划过,随之引来了一片水花。
“啊……蓝水欣,你为什么咬我!”数秒后,一个凄惨带不甘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谷。
“死清晨……不,应该是金爷!你刚刚说什么,我是你妹……你竟然敢说我是外人!”柔美、带着一丝温怒的脸庞露出水面。
瓜子脸、微大的眼睛、淡淡的眉毛、稍挺的鼻梁、一头长长的秀发加上薄薄的嘴唇与浅黄的皮肤构成了一张令人惊呆的轮廓。
“金爷?”与少女有着许多相象却又体现出男性俊逸的少年一边揉了揉手臂一边不解地望了望蓝水欣。而当少年将手拿出来看了看后,发现深深的牙印留在其中时,撒娇似地对因为自己刚刚一句话而脸红的周晓芹说:“你看看这个自称我妹的家伙,咬起人来可真叫一个狠……”
“芹姐姐,你说说理。”蓝水欣边说边游向岸边,天蓝色的短衫与灰色长裤已被水浸透,显现出少女凹凸有致的身材,蓝水欣走到周晓芹的身边后,半蹲着搂着周晓芹的手臂,并亲昵的摇了摇。
一张虽没有蓝水欣美幻却也十分娟秀的脸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酒窝:“你们兄妹啊……”
“那个欣欣啊……你刚刚说的‘金爷’是什么意思呀?”清晨从深潭游出后,蹲在了周晓芹的旁边,并用双手紧握着她的左手。想起刚刚蓝水欣似乎说了‘金爷’二字,心中有点迷惑,便问道。
“你说什么!”蓝水欣刚刚降下的幽火又燃烧了起来,双手掌相互扭动发出‘咯咯’的骨头摩擦声道:“你是不是开始喜欢被人揍了!”
“圣人云:冲动是魔鬼啊!”清晨笑道。
“哪头圣人说的呀……不会是你吧!”早已习惯了‘晨’式语言的蓝水欣依旧如往常一般装作很吃惊的口吻问道。
“啊妹,你敢亵渎圣人!”此时的清晨透露出一丝吃惊、一丝感叹!
‘扑哧’在轮椅上的周晓芹再也忍不住,捂嘴大笑起来。就在说话间,突然有几人影萧萧而下。
“为什么老天爷容不得天堂的存在,要非要送几个恶魔老呢!”感叹之余清晨迅速站了起来。可能蹲太久的原因,一阵阵晕厥侵袭着他的大脑。双手紧握着轮椅,身子却无力地倾倒在了周晓芹身上。
“啊晨(哥),你怎么了?”周晓芹与蓝水欣同时紧张地喊道,声音不大,却透露出无限关怀。
清晨轻轻地拍了拍头,勉强站了起来,带着苍白的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说:“我没事,可能蹲太久了,突然站起来,大闹一时没血液流过,所以晕呼呼的。呵呵……芹,你真香……不管怎样,我都会、都要照顾你一辈子的!”在确定清晨没事后,周晓芹与蓝水欣都松了一口气。而听了清晨的话,蓝水欣引以为常地笑了笑,感叹地说:“城墙的尺寸啊……”
“嗨,怪不得晓芹那么快跟了你,而且都四年了也不变心呢!”深潭中冒出一个个人头出来,其中一个脸蛋最为黝黑的人感叹道。
“井明楷啊,你又感叹什么呢!”清晨继续拍了拍头,脸色已渐渐恢复,转身对着井明楷,说:“这就是个人魅力,势不可挡!”
“晨晨啊,你想知道‘金爷’是何意吗……嘿嘿。”井明楷露出了一个杀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其中包含了奸诈与真诚两种极端的意境。
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迅速传到了清晨的大脑,清晨望了望水中其余四人看好戏般的笑,蓝水欣幸灾乐祸般的笑与周晓芹会心的笑,心中没点底,知道准不是好事,于是露出了一个无比虔诚的笑容,道:“不用了。水欣啊,你陪他们慢慢玩,我先跟晓芹回去了;天太热,我怕她中暑了。”说完便转身将周晓芹推走了,也没有问她是否愿意。
“重色轻友的家伙……弟妹啊,听说昨天阿晨又偷偷和阿花见面了……你得记得帮我们狠狠教训他啊!”不用看,清晨也知道,准是二溜子程冰汕---一个二流子都不如的人,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败类、人渣!清晨用力地在心理骂道。
“晨晨啊……‘金爷’好象好多人叫他‘太白金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我知道他的外号叫:太白,这是错不了的!”见清晨即将远去,井明楷大声喊道,唯恐有人会听不到。在众人的笑声中,清晨流了一身的冷汗,赶紧抓起轮椅上的衣裤穿起,似乎想掩盖一身白肉。其实他也不想这样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同是一母所生,并且还是龙凤胎!蓝水欣的皮肤为淡黄色,而自己却是一身白皙。不管自己如何日晒,黝黑的皮肤总是在短短数日转变回来,而相同情况的同伴们的肤色却愈发黑漆,如同黑鬼般骇人!为这事,清晨整整郁闷了十二年,也就是从八岁开始就一直郁闷到现在。
“这是三流子!”清晨咬牙切齿地说。
周晓芹边笑边说:“我也很忌妒你喔。”
“自己的媳妇胳膊都往外拐,我……只有沉默了。”清晨用力吼道。

大伙笑着望清晨与周晓芹远去,不过此时的笑容却是散发着祝福的气息。
“冰汕兄,那个阿花什么时候与阿晨见面了?”井明楷对于程冰汕的话的‘内涵’可是深有体会。
“是我家那头老母猪啦……你怎么老想着‘疯女人’王赛花啊!”
“你家不是只有老阉猪吗?”一旁的蓝水欣疑惑地问道。
“真的吗?……好象是喔……也不是啦,是去年刚过世的。”程冰汕一脸奸笑地潜入水中。
“我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竟是真的……你个二溜子这样对我哥。不就因为我哥受村里的姑娘欢迎么,你也不用忌妒成这样来陷害啊!”蓝水欣边说边跳入水中,与另外三个女孩里外夹击着冰汕,空气中充满了冰汕的求饶声。
“原本我以为‘令可得罪女人,不可得罪此人’,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我还是令愿得罪冰汕,不敢得罪女人!”井明楷小心翼翼地说,怕被听到,却又忍不住感叹,甚是可怜,不过比起被群殴的程冰汕来说,就可以用幸福来形容了……
“啊晨,你说森林里,是不是真的很美……”猛烈的光芒照在那片浓密的树林上,树阴点点,令人向往、朝圣安逸。
清晨静静的在森林旁的羊肠小路推动着周晓芹所依偎的轮椅,时而还会抽出右手抚摩着她那头清爽的秀发。因为路面的凹凸,所以行走的异常的缓慢。
“时间还早……要不我背你进去看看吧!”清晨微笑着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清晨知道晓芹从小就希望进这片林子看看,高大的树木、悦耳的鸟鸣声、时不时出现的迷雾,让人沉醉的不行。可地上那散乱的枝叶、太过茂密的灌木让双脚残疾的晓芹不得不望而却步。
“可以吗?……我可是很胖的哟。”她的语气之中不带半点颓废、自暴自弃。
“呵呵,就算是你家那头老母猪……有一百七、八十斤了吧……我都背的……啊!……”清晨的话还未说完,晓芹便狠狠地掐住了他那白皙的手臂,顿时那儿由白变红,由红转紫。
“芹,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该死的欣欣,一定是她让温柔的晓芹变成了泼妇般可怕的!”清晨连连感叹,“二流子、小狗子,等会儿你们俩回家顺便把轮椅带走。”狮子般的怒吼惊起了树林里一片片多彩的鸟儿的怒飞与野兽们的符合声。
“知道了……”二人的声音竟不如清晨一人。
“金爷!”随后传来了六个人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山谷,惊天动地!
“真该死!”清晨愤愤不平的嘀咕道,一旁的晓芹则掩嘴偷笑。
慢慢的、轻轻的将晓芹托起,半蹲在她的身前。一双白皙的手臂轻轻放在了清晨的双肩上,随后又相互勾在清晨的脖子上,并示意准备好了。清晨这才慢慢站起,并用双手抓起了晓芹那双没有知觉的腿。
树林里是没有路的,并且地上长了许多的荆棘、藤萝,清晨稳稳地前进着,时不时地将晓芹的脚抬高,浑然不觉小腿上已被轻轻刮过的血的痕迹。也是,农村的人若在意这个,便会被笑话个够了。
未消散的迷雾给这儿增添了梦境才拥有的氛围,没有人能解释为什么这儿的迷雾时有时无;为什么这儿的树高大无比;为什么这儿的深处还夹杂着桃树,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它出现的时日不过二十年。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两个不同派别的天使相爱,并生下了属于他们两个天使的孩子。但他们各自的家族的天使都反对,因为他们的怨恨太深了,深的可怕。在劝说无效的情况下,那两个家族的天使竟派出天使追杀他们,他们走投无路,只能奋起反抗,由于刚生完孩子的原因,那个女天使十分虚弱,男天使为了保护她,最后竟自爆而亡,他的血挥洒在了这片林子,从那以后,这儿的树木就疯狂的长,最终成了现在这样了。”
“那那个女天使呢?”晓芹没了笑声,而是完全投入到了故事的角色当中,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清晨顿了顿,心里默默道,我就知道这招有用。嘴里则说:“那个女天使,静静的落下了‘天使眼泪’,便是现在的迷雾了,她最终选择了殉葬……”
“那……他们的孩子呢?”晓芹的眼里多了什么东西。
“被其中的一个家族的天使带走了……”
“这是‘灵秀’说的一个传说…呵呵…”许久后,清晨轻笑道。
“楚灵秀?”晓芹咧了咧嘴,显然还没从故事中走出。
“恩,你知道啊楷与冰汕听完后,是怎么说的吗!啊楷猥琐地说:我喜欢那个女天使,因为听说天使都很美,传说的就更美了……阿汕,则嘲笑般道:要是多死几个,那这不成‘热带雨林’了,真可惜了……”晓芹听了破涕为笑。
一条小溪不可思议地出现在了树林的深处,潺潺的流水,波光粼粼,时而跳起的鱼与在溪边饮水的麋鹿、麂子,树上嬉戏时有掉落水中的猴子都不可思议地出现在了这儿,加上它们身上那很淡很淡的红色迷烟,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阿晨,这儿比你们说的还神奇!”望着眼前的一切,晓芹忘我地沉醉着。
“呵呵,其实早应该带你来了。如今……我就要去‘岩城’读书了,以后没什么机会了……”清晨悻悻道。
“没关系的,人都说:好东西经不起常看的……其实,我最想去的地方还是小木屋,听你们说在那儿看夕阳会比其它地方美、星星比别的地方亮!”晓芹将头轻轻的靠在了清晨的肩膀上,继续道:“那么高的地方,真不知道当初你父母怎么给搭上去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这样吧,改天我串两条藤条拉你上去!”清晨坚定的说,似乎是在承诺着什么。
“啊晨,我想坐在河边休息一会,可以吗?”望着清晨额头上那淡淡的汗渍,晓芹不忍地说道。
“恩。”清晨露出浅浅的笑,点了点头,将晓芹背到似溪又似河的边道上放下,自己则坐在了她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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