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维雷塔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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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静止了,凝结着一张张扭曲的面孔和数不清的惊异眼神。
街道的这里一片死寂。
在所有眼神所聚焦的场内,杜洛伦斯那可以洞穿一切的拳头,似飓风般迸射出去。
这一记,没有人可以躲过,基微知道,同时看得很清。
他开始为大汉担忧了,但这是多余的,因为没有人可以把那个即将非命的人从死亡线拉回。
时间终究是挣扎着在前行,短暂的静止并不能阻止一个震撼人心的骨骼碰撞的巨大声响。
“呃!”大汉瞳孔迸裂地发出这声惨叫后,身子直直地向后掣出两丈多远,死贴着地面的双脚,在地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痕迹。大汉身后,一些被巨大冲力推倒的人们,哭喊着爬起来,远远地站着。在场人都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嘘声。
“什么?”杜洛伦斯的眼眶似是要爆裂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看似行动迟缓的肉人,居然用交叉的双臂挡住了自己致命的一拳。
这时的大汉一脸扭曲,微躬着腰,他依旧保持着双臂交叉的姿势,片刻后,站起了身子,勉强地**着双臂。
‘这不可能!’杜洛伦斯在心底暗暗地说着,刚才攻击的那只手正揪心般的颤抖着。在他看来就算能迅速地挡住自己的一拳,也绝无法承受这样大的力量,但这时,他看到大汉的双臂已经可以自如的曲伸了,正歪斜着水桶粗的脖颈,在一张张惊鄂面孔的映衬下,满眼凶残地走过来。
同他一样,车上的基础也在这一刻被震惊了,与刚才相比,现在的大汉就像是一头野兽,并不是全没头脑的狂暴,而是万分的狡黠、凶残。
“莫丹。”他轻叫了一声向莫丹看去,虽然他知道莫丹也没有可以解决的办法,但除了那个昏睡老人,马车上就只有他。
莫丹转过僵持的脸,回应道:“基微。”好似除了叫出弟弟的名字,他已经没有别的话要说了。
突变的事态,让他们不知所措。
这时,酒吧前一些高贵的人士也渐渐围拢了上来,他们本不想放下高贵的身份而来看热闹,但现在已无法矜持下去了。
一个最先站到人群外的高个子绅士对身后一个洁白穿着的少女说道:“瞧,那个马夫好象已经不行了。”
少女雪白的面容上满是焦虑,她正在绅士的帮助下,透过人群紧张地看着马夫,同时也看到了那个野兽一样的巨人。
这时候,就算是好事者,也都闭上了嘴,没有人去呐喊助威,全都安静、胆怯地看着这正在进行的一幕。
杜洛伦斯仍旧站在原地,翻着凶狠的眼睛瞪着远处走来的大汉,这时他一只手习惯性地向身后探去,短刀,不在腰间,也许在车上,但他没有回头。他知道对手不是个肉人,而是个相当难缠的家伙,虽然现在脚步很缓慢,但明显感到他的气势已经扩张了过来,死死地压着自己,他机警的眼神随时可以洞察出自己任何一个破绽。
杜洛伦斯就这样死死地站着,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紧张。
马车上,兄弟二人也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我……我下去!”莫丹对基微说道。
基微一脸惊讶地看着莫丹,他没想到自私、怕事的莫丹,居然会这么说,紧跟着见他的脚步动了起来,基微看出,他不是随便说说。“不,这不关我们的事。”基微大声说道,他的眼中透露出万分的慌张。
莫丹没有听他,从车前的木栏间钻了出去。
“莫丹!”基微惊叫着,他不敢想象莫丹会沾到什么麻烦,他感觉就算他们无法制止这一切,但却可以跳下车远远的躲开,或者仅是站在外围,就像其他看热闹的人那样。
莫丹快速地从车前跳下,从杜洛伦斯的身边走过,迎上去,站到两人的中间,摘下礼帽,对走上来的大汉说道:“先生,您是不是要喝上两杯,这家酒吧很出名。”
莫丹的出现让所有人为之一惊,杜洛伦斯依旧没有动,因为他看到大汉的神态并没有因为谁的出现而变动,哪怕是一丝。
莫丹的神情绷得更紧了,因为那个山一样的大汉已经走到了面前,他再一次地鼓足勇气说道:“噢,好吧,自我介绍,我叫……”
“小心!”
在看着一个黑压压的拳头盖压过来的时候,莫丹感到身后一个冲力直把自己的身体扑向了一旁,与此同时感到一阵疾风从头上呼啸而过,大汉的拳头打了个空。
“噢!”围观人群不禁意地再次发出惊叹声,为了这精彩的一幕。
这时,两个城市治安员也围拢上来,但是没有走进去,仅是站在外围看着,此刻的他们也许会觉得身上醒目的制服是个累赘了。

“基微?”莫丹心有余悸的从地上爬起,他很清楚,假如刚才不是基微把自己扑到一旁,那么,大汉的那拳他已经变成了肉饼。
“莫丹。”看到兄长安然无事,基微紧握着他的手。他没有时间去责怪莫丹的多事,紧绷着神经警惕地看着不远处的大汉。
“哼哼!这两个年轻人是帮手吗,臭虫?”大汉没有理会一旁地上的兄弟二人,停下脚步向杜洛伦斯吼道,“来呀臭虫,用你的拳头击穿我。”大汉的拳头打在胸膛上,发出咚咚的响声,他是在挑衅。
杜洛伦斯没有答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甚至连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也许是之前的交手,让他不敢再有疏忽了,他忍住心中的跌宕,静静地站着。
区别与把尊严高举手中、英勇无畏的骑士,杜洛伦斯,是一个猎杀者,他会锁定任何一个他想要的目标,不择手段。对于他,大汉像是个雄壮的狮子,而自己是猎鹰,只有一次机会让自己给予对手致命的一击,否则,自己是无法承受对方的,哪怕是一击。
他像是在思考,思考着如何对待一个身手敏捷的巨人;或许他又是在想着一个人,那个在他看来完全有能力担任警卫团上校,但依旧留在皇宫卫队教导着木呆学员的本·缪托。只是,如今想象力没有丝毫的份量,这不是在辩论会上。
其实,他是在等,等待对方再走近一些,一旦走进自己的攻击范围,并失去重心,他就会立即发动攻击,像是一阵风袭过,不留任何痕迹。
杜洛伦斯清楚的认识到,敏捷的动作是要靠重心来维持,一旦失去重心,敏捷也就无从可谈了。
他死死地盯着大汉,寄希望于对方走进自己的攻击范围,并没有察觉的继续走下去,那么,就在他迈开一只脚的瞬间,自己就会窜上去,把他高高举起,并将他的脑袋朝着地面重重地摔下去。杜洛伦斯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
“怎么了臭虫?不吭声了?胆怯了是吗?”大汉好似看透了他的心思,远远地站住了,不再走近一步。
看到对方站在两倍于自己的攻击范围外,杜洛伦斯依旧不动声色的站着。
大汉坏笑着向一旁基微、莫丹看去,对杜洛伦斯大声说道:“那么,我可要对你的帮手不客气了!”
“噢,先生您……”莫丹还要说下去,基微一把拉住他,想要跑开,然而莫丹的反映却比他慢了远不止两拍。
基微没有将他拽动,反而大汉已经快步窜到了跟前,伸展开棒槌一样,足可以粉碎一切的手指向二人抓来。
大汉的凶势远远超出了莫丹的想象,他浑身颤栗着不知所措,这一刻,基微站到了莫丹身前,张开双臂挡住了莫丹,同时紧闭上了双眼。
围观的人中有的已经转过头去,不想看到那个护住同伴的年轻人被扯碎。杜洛伦斯惊慌的几乎叫出了声,护送那个年轻人,是将军交给他的任务,然而这时……
“啊!”大汉惨叫一声,巨大的身型连连向后退去,他的一只手上满是鲜血,用手吮吸着,满眼愤怒地看着兄弟俩。
突发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
大汉一脸难看的退出丈余,他的左手鲜血如柱,而那个年轻人却毫发无损。
有人开始怀疑是华光神的庇护,但杜洛伦斯知道,绝对不是,虽然他也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他清楚看到年轻人在大汉扑上来的时候就已经闭上了双眼,彻底放弃了抵抗,但现在却……
杜洛伦斯在微觉庆幸的同时,目光又移到了背向自己的大汉身上,杀机又一次在他眼中骤然生起。
这时莫丹把低下的身子从基微身后直起,发现自己和基微都还好好的站在原地,惊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看着莫丹,基微一时间不着头脑,一种侥幸且无辜的神情显露出来:“我,我也不知道。”基微觉得十分奇怪,当时只感到一只铁钳捏到了自己的腰骨,就在骨骼快要散架的时候,却猛地轻松了起来,紧接着睁开双眼,就看到大汉嚎叫着向后退去。
这时,他正把目光移向大汉,忽觉得视线外,一个人动了起来,那种潜在的爆发力,吸引了他的眼球,他猛地看过去,那正是马夫,他的身体像是一支离弦的箭冲了出去,目标即是大汉的身后。
“维雷塔尔!”大汉怒吼一声猛转过身,一只脚高高抬起,向着杜洛伦斯冲来的方向狠狠踏去,同时双臂像是两扇铁门般张开着迎了上去。
‘他要被拍成糨子了。’众人都这么认为,紧张、无奈的表情挂在每个人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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