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皇帝的JJ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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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宋夏合约的签订,宋夏战争暂时告一段落,“国际”形势出现了和平的曙光。“麻烦制造者”的西夏,此时也忙于内务,新君李谅祚由自己的舅舅兼岳父、国相没藏讹庞拥立承嗣,君位未稳,国柄由人,各方势力做激烈的政治角力。大宋朝廷经济实力雄厚,花钱买和平的手笔也足够大。西北边防暂时安宁下来,大家又熙熙然过起了安稳日子。但又一个困扰帝国神经中枢的大问题,却接踵而来了。
这便是继承人问题了。
仁宗曾经有子三人,长子曰晴,次子曰听,三子曰喷,可惜都是很早就夭折了。他深爱过的女人,蒙怨受屈的郭后,陪他度过余年的张贵妃也先后离他而去,到了嘉祐元年,仁宗已经要“知天命”了,仍无子嗣来传承赵宋家业。更要命的是,官家的身体也大不如前了。这年春正月的一次朝会上,百官众目睽睽之下,“帝暴感风眩,冠冕欹侧”,只是“左右或以指抉帝口出涎,乃小愈”(《续资治通鉴·仁宗嘉祐元年》)。皇位到底由谁来继承,便成为朝野瞩目的重要议题。
按理说,谁来继承当今官家的皇位本是官家的家务事,外人不好插言,也不便插言。官家也顶忌讳这个。可儒家的先贤不早就说了,“太子,天下之本,本一摇,天下振动”(《汉书·叔孙通传》)。这个就成为了关系到大宋江山能否保持连续性和能否稳定的大问题,家务事就不是家务事了,而是关乎王朝兴衰存亡的大事了。知谏院范镇率先上疏,希望仁宗“以太祖之心行真宗故事,拔近族之尤贤者,优其礼秩,置之左右,与图天下事,以系亿兆人心”(《续资治通鉴·仁宗嘉祐元年》)。当时还是集贤校理通判并州的司马光更搬出了大道理,“储贰者,天下之根本,根本未定则众心未安。夫细民之家,有百金之宝,犹择亲戚可信任者,使谨守之,况天下之大乎?”“司马牛”就是牛脾气,他还给范镇写信,“此大事,不言则已,言一出岂可复反顾!愿公以死争之。”范镇又向仁宗面陈,至于泣下,并且一口气连上十九疏侍命。朝野诸臣建言立储的奏章也渐多起来,连大名鼎鼎的御史中丞包拯也看不下去了。老包是向来不留情面的,铁了脸,直接就奏道,“东宫虚位日久,天下以为忧,陛下持久不决,何也?”仁宗有些不高兴,反问,“卿欲谁立?”包拯说,“臣不才备位,乞豫建太子者,为宗庙万世计也。陛下问臣欲谁立,是疑臣也。臣年七十,且无子,非邀福者。”仁宗这回也是“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了,只能敷衍“徐当议之。”(《宋史·包拯传》)

为什么仁宗有如此耐心来敷衍臣工呢?因为他还有足够的信心,认为自己完全有那个“能力”。这古今天下,哪个男人甘心否认自己没有那种“能力”呢?这是男人的大面子问题,何况贵为天子的男人?他赵祯还有能力,对这点,老赵自己是有信心的。他的父亲真宗赵恒当年不也很晚才有了亲生儿子。嘉佑五年(西历1060年),新任宰相韩琦趁着换班子的当口儿,再次向仁宗建言。仁宗告诉他,后宫将有人分娩,姑且稍待。七月间,后宫贵人董氏分娩,又生一女,为仁宗第十三女。这下子可让韩琦抓住把柄了,搬出汉成帝无嗣立弟子的故事来,还把司马光、吕诲等人请立太子的奏疏也拿出来。丧失信心的仁宗只得把最后一张底牌亮出来了,对韩琦说,宫中尝养子二人,大者可也。韩琦请示名字,仁宗说就是宗实了。
宗实是太宗第四子元份的孙子,仁宗的堂侄。宗实的父亲允让就曾由仁宗的父亲真宗收养宫中,只是仁宗出生以后,方才送还府第。后来被封为汝南郡王,死后追封为濮安懿王,宗实是其第十三子。在四岁的时候,被仁宗收养宫中,由苗德妃抚育五年,送还王府。有这两辈的缘由,仁宗自然瞩意宗实,再加上韩琦的极力促成,嘉佑七年(西历1062年)八月,宗实被立为皇子,改名曙。此后半年,五十四岁的仁宗皇帝病死,遗诏皇子曙即位。是为宋英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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