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武延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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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处于一条繁华的大街上。两旁是整齐的瓦曼棱纹,灰砖瓦片拼填而成的水波图文的古典建筑。街道很宽,向前望去,像是一条闪着金光的龙身。仔细一看,原来每块地砖上都铺有一层薄薄的上釉琉璃片。精致光亮,奢侈豪华,却也不失大体。难怪马可波罗会认为地上都是金子做的呢!来往的有来自波斯、胡国等各个国家的商人,游客。耳边充斥着各种叫卖与欢闹声。真不愧是“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的盛世唐朝啊!
我突然内心无比自豪起来,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艰巨任务,竟然漫无顾忌地逛起街来。一会看看路边光灿灿的簪子首饰,一会看看摆在中间的眼花缭乱的杂技魔术(其实就是胡人的障眼法),一会儿再到路边吃点小混沌,真是惬意无比啊。
正当我吃得津津有味时,听到坐在前面那桌的有两个丫鬟穿扮的女子正在大声谈论着。
“可不是嘛!你没看见公子他多担心,整天都寝食难安!”一个道。
“哎,你说咱们老夫人究竟得的什么病啊?怎么连太医都说从没见过这病的。”另一个道。
太医?看来此人地位不凡啊,我更是竖起耳朵听了。
“所以这才叫我们去请那个住在几百里外的太阴高人啊,听说他可是个神医啊,还没见过不会治的病!”
“可是我们可苦了呀,这么远的路要走几天呢!那个阿福,前几天就去找了,还没回来。要是回来,也不会还让我们做这苦差事的……”
看来这位地位很高的人的娘得了怪病,如果能接近一个地位很高的人,不就离我的目标近了一步吗?我当下就有了一个好计策。于是贼贼一笑,就站到那两个丫鬟面前。
“请问两位所说的‘公子’是——”我礼貌地问道。
她们一听到声音,马上抬起头来,“你是谁?”那个细眼胖MM
冷冷地问道。
“哦,”我微微一笑,“在下是太阴高人门下的大徒弟,奉师傅之名来帮助一位身患奇症的老妇人。却不知道二位所说的是否就是我要找的人呢?”我的眼睛浮现真挚而热诚,博取这两古代丫鬟的信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果然,那个丫鬟一听,连忙起身,十分恭敬地连连说道:“我们少爷是武延秀大人,生怪病的正是武延秀大人的母亲啊,高老夫人啊!”看,古人就是朴实啊!
武延秀?我迅速在脑中翻索唐朝的历史人物。有了,武延秀不就是安乐公主的第二个丈夫吗?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啊,一下子就把我送到该去的地方,(*^__^*)嘻嘻……
“哦?那真是太巧了,正是师傅命我搭救的人呢!”我表现的极为惊喜。
“太好了,那这位小姐快快随我们进府吧,老太太都病了好些天了,再不去,怕就晚了!”另一个相貌比较端正的丫鬟说道。
于是我跟着她们很快就到了延府门口。
“小姐先在门口等等,我先去通报一声。”比较顺眼的那个丫鬟说完,就进了府。
“你们公子几岁了?可有婚配?”我抓紧时间打听现在的年代,问了问一旁的胖MM。
“哦,我们公子才刚满20,尚未婚配呢。”胖MM一副陶醉的样子,看来这个武延秀一定是个俊俏佳丽吧。这唐朝还真是开放,连个丫鬟都能向别人大胆表露对未婚男子的爱慕之色,哎。胖MM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充满敌意地看着我,道:“告诉你,你可别想着打我们公子的主意,我们公子可是很有眼光的!”
饿——再有眼光也不会看上你吧。不过我还是含蓄地笑笑,没说话。
等等,这么说安乐公主还没有嫁进来喽,看来并有我想象的一帆风顺呢。
没过多久,就看见朱漆大门被缓缓打开,一位身着丹衣,手持折扇的男子和一个长着白胡子的老人出来迎接我。老人微弯腰跟在男人后面。男人身体修长,剑眉浓目,面若玉冠,狭长的双眼似笑非笑,眼波流转间透露着妩媚之色,仿佛是黑暗中绽放的血红罂粟,邪恶妖艳。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男人就是武延秀了吧,
“你就是那位太阴高人的徒弟吗?”声音异常冷峻,犀利地眼光落在我身上。
“是!我奉师傅之命前来帮助大人的母亲。”我尽量平静地说道。故意低头不去看他。这人长的倒是清秀,就是眼神让我觉得很不自在,好像早就把我看穿的样子。
“哦?”他又顿了顿,“那你为什么不敢抬起头看我呢?”他用扇子抵着额头低沉地问道。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就在我头上不远的地方。我有些心虚地发颤。

“我哪有啊!”妈的,抬头就抬头,我还怕你不成。我马上抬起头,和他来了个四目相对。这是一双典型的丹凤眼,长长的睫毛微微上卷,细长的轮廓渲染着他的美艳夺目。不一会儿,他的眼里慢慢升起一股笑意。我又傻傻地呆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
“公子,快让这位小姐去看看老夫人吧,事不宜迟啊!”一旁的老人催促道。
这个应该是府里的老管家了吧。我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恩,跟我进来吧。”武延秀说着转过身,示意我跟上去。
“刚才那个是我们的老管家。”旁边的胖MM轻轻在我耳边说道。我点点头。就跟他们进了府。
这是一座中上级的古代官宦人家府邸。一进去就是一条木质绿漆的蜿蜒的长廊,长廊旁是庭院,有郁郁葱葱的树木,形状各色的盆栽,还有些小型的石刻假山。一条小涧从假山下流出,穿过长廊流向南边的圆形后门外。空气中弥漫着木棉与栀子的清香。阳光跌落在花丛间,照着五彩斑斓的蝴蝶宛若坠入凡尘的小精灵般。耳边围绕着野莺与百灵的啼叫,与溪水抨击卵石的“啪啪”声互相融合,如同美丽的交响乐。我抖抖身上不小心沾上的桃花花瓣,跟着管家又绕过了两个小庭院,进了一间靠正厅西面的厢房内。这应该就是高老太太的房间了吧。(真是不得不赞叹古人的智慧啊,这些建筑艺术巧妙地将人文与自然结合起来,真可谓天人合一了)
一进房间,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管家把我领到老太太的卧床前,便退到了一边。
“小姐,您倒是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病啊。”老管家轻声说道,有些焦急。看来真是个忠实的老仆人了。再看看旁边的武延秀,正直直地注视着我,我慌忙别开目光。
我俯下身,老人似乎还在昏迷中。我看了看,发现老人的人中发黑,别的似乎没有什么异常。我装模作样地给她把把脉,再看看她的眼睛,然后沉思了一会。其实我哪里懂得看病啊,只是跟着父亲学过一些道家的风水八卦五行之术罢了。我抬头环顾了四周,仔细看了又看,有了,哈哈,如果只是这样的病,那倒还真难不着我。
我起身,说道:“其实老夫人这并非是生病,而是……中了邪。”我瞄瞄武延秀,见他不语,又接着说,“你们看,老夫人人中发黑,别的并无异样,说明她是被不良之气所冲击。”我又指了指卧床对面的房门,道:“床乃人休息之处,宜静不宜动,门乃是气口,正所谓门不冲床,门在开关之间会无形地将动气冲击到床上。还有,”我再指指床上那盏类似波斯国产的琉璃罩吊灯,道,“灯压床,此为大不妙,也会无形中将瘴气传给卧床之人。老夫人是年迈之龄,自然抵不过两股瘴气的冲击。”
身边的丫鬟仆人都焕然大悟的感叹着。我正得意地沉浸在自己渊博的知识当中时,又听到一个冷漠的声音。
“这么说,母亲只是中了邪,只要将床移开,将吊灯拆了就能康复了?”武延秀挑了挑眉,说道。
“当然,我还会给她开一些补阳气的药物,相信很快就会康复。”这次我可没有躲开他的视线,毕竟,我有了十成的把握。
他沉默地看了我一会,“真是没想到,太阴高人的徒弟不仅年轻貌美,懂得医术,甚至还通晓风水五行啊!”他用扇子遮住嘴巴,似笑非笑地一边说一边走到了我的面前,另一只手拖起了我的下巴,指尖似乎都要刻进我的肉里了,我不得不又一次和他眼神相对,他靠近我的耳边,慢慢说道:“那么就请先留在府中,待母亲康复了再酬谢你不迟。”声音飘渺,却有着致命的诱惑般。他又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然后放开我,朝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慢慢地说道:“不过如果母亲很不幸的没有康复——那就只能说明你是个冒牌的了,”他又摸摸手上的扇子,“到时候可别怪我无情哦。”说完,扬长而去。
真。。。。。。真是个天杀的男人!
(注:古人对于不同样式的建筑,叫法也不同。如
轩,有窗的长廊或小室;榭,建筑在台上的房屋;厢,正房两侧的房屋;殿,高大的房屋,特指供奉神佛或帝王受朝理政的房屋;阁,四周设栏杆回廊的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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