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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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月的某日
“不要,我绝对不要去日本!”在南宫拓文的私人别墅内,丁思菱两手叉腰地大声申明自己的立场。今天的期末考才刚结束,还没来得及HAPPY一下,就被人逮到这儿来告之去日本的事,让她马上起来反抗拒绝到底。
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正在看着下季度的行事表的南宫拓文终于抬起头来,“为什么,去日本有什么不好的?”
“什么都不好。放寒假了,我要待在家里,不想飘洋过海去日本。”去日本?!大过年的,就算她肯,她爸妈也不会同意的。
“不用你飘洋过海,有专机接送。”
“不要,我没护照的。”她举出不去的理由之一。
“我会帮你办的。”只要他想,可以马上就有一张护照。
“我不会说日语。”她举出不去的理由之二。
“那里人人都会和你说中文。”母亲是中国人,在日本的别墅内服侍的人都是经过挑选,会说中文的。
“那……我对爸妈不好交代。”她举出了不去的理由之三。
“你可以说是学校举办的冬季野营活动。”更甚者,他可以让广言去把校长的印章要来。
“……我懒得动。”她举出了最后的理由,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南宫拓文站起身来,俊逸的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湛蓝的眼眸中闪现着一丝温柔,“菱菱,我很希望你去,如果你去的话,我会很开心的。”低哑的声音温柔得能沁出水般。
卑鄙,竟然使用美男计来逼她就范!望着眼前一副深情王子样的南宫拓文,丁思菱发着一丝怔仲,莫怪乎帅哥有理,美丽无罪。
“怎么样?你的回答?”他看着她,满意于她的怔仲。
“我——”使劲地把眼晴闭上,丁思菱大声地嚷道,“不去啦。”美男当前,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已有勇气拒绝。若是让那帮炜羽迷知道她拒绝他们的偶像的邀请,她很可能当场被口水和眼泪淹没。
“决定了?”声音依然温柔,他的手指在她的唇上缓缓地划过。
唉,美色诚可贵,帅哥价更高,若为懒惰故,两者皆可抛。“……不去啦!”总之,她这次要千分之千地坚定自己的立场。
即使她好努力地说了好几遍不去,但在三天后,丁思菱还是被南宫拓文像货物一样打包上了飞机。
老天,这算什么?绑架吗?“南宫拓文,你信不信我叫我老爸抓你进监狱!”被按在私人专机的机舱座位上,丁思菱瞪着眼前闲适地喝着咖啡的南宫拓文,忍不住地吼道。任何人在这种时候,都不可能保持心平气和。
真是见鬼,光天化日之下,只不过是从家到酱油店这短短的五分钟的路程里,她竟会被人像沙包一样从路上塞到车上,再从车上塞到飞机上,虽然她是想坐坐飞机,但决不是以这种形式。更见鬼的是,她的手上到现在还握着刚买的酱油。
“喂,南宫拓文,你听见了没?”喜欢他,但她讨厌被强迫做不想做的事。
“听见了。”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他双手优雅地交叉放在双膝上,“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下飞机!”
“八个小肘后你自然可以下飞机。”
“我现在就要下!”
“不可能了,现在飞机己经在半空中了。”
“我一定要下,我爸妈会担心的。”老妈等着烧菜的酱油还在她的手上。哎,不知道家里会不会报警,不过若是报警的话倒方便的很,家里现成就有两个警察,连打电话的钱都省了。
“他们不会担心的,我已经让广言去你家说了。”
“说什么?”她紧张道,不敢想象若是老爸老妈知道打劫他们女儿的是电视上频频出现的“羽王”,会做何感想。
“当然是说——”他好笑地看着她紧张的神情,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去参加学校的野营活动了。”
呼,还好,她松了一口气,可是一一“我要下飞机。”中国,她还从来没有这么怀念过。
他不语,只是递给她一杯果汁,以补充她所流失的口水。
她不客气地接过喝了一口,“我要下飞机。”该坚定的立场还是要坚持。
他继续递给她一块蛋糕。
唔,不吃白不吃,“……我要下飞机。”嘴里吃着蛋糕,她还是嚷着。
一块黄桃派又递了上来…
“唔……”算了,还是先吃了再说吧……
静冈县,日本最著名的标志富士山的所在地,处于日本的中央地带,市区的大部分都是山地,海拔三千米群峰相连的南阿尔卑斯山和流水平缓的骏河湾,加上在其中心地区穿过的安倍川异石及在远南边的大平洋海岸,形成了富有特色的美丽自然景色。而这次来日本的目的地是海滨的某幢三层别墅。
第一次见到南宫拓文的母亲,虽说早有心理准备,毕竟文长得秀色可餐,只要不是基因突变,那么他的母亲也势必是个美妇人,但——“你确定她是你的母亲而非姐姐?”丁思菱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不知该说是“驻颜有术”还是“返老还童”的女人,问着身边的南宫拓文。
眼前的女人,一头及肩的碎发,高挑有致的身材配上款式简洁大方的服饰,看起来顶多三十多岁,实在很难想象她已经是一个二十五岁的男人的妈。
“我没有姐姐,”南宫拓文说着,拉着丁思菱向母亲介绍道,“妈,这是我的女朋友丁思菱。”
“哇,阿文,你的女朋友好会说话,”南宫雨抚着脸笑道,开心地拉着丁思菱的手,“你叫丁思菱对吧,那我以后就叫你阿菱吧,你呢,就叫我雨妈好了。”
“呃,好……啊。”天生不习惯于热情,这样的局面让她有些不自在。
南宫雨拉着丁思菱来到了二楼的左手边第三间房间,推开了房间的门,“来,看看,这是你的房间,今天一早阿文说要多带一个人来,我就开始准备了。怎么样,喜欢吗?”
丁思菱环视着房间,粉色系的营丝花边装饰的窗帘,白色长毛地毯铺在地上,雅致的家具配上精巧的单人床,在墙上还挂着一幅乔尔乔纳的《沉睡的维纳斯》的复制画——完美的房间,宛如走进了中世纪的公主的闺房。
“这太……”她不是公主,这样的房间感觉上像是和她搭不上关系。
“喜欢对吗?”她把她的犹豫自动解释成了喜欢,“秋子,把丁小姐的行李搬进房。”她对着站在身侧的女仆道。
“是的,夫人。”一身制服的秋子应声答道,开始把一袋袋的服饰拿进了房。
有人帮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丁思菱乐得空闲。
所谓的行李,即是指南宫拓文从机场到别墅的途中在商场为她买的衣服,毕竟她被打劫上飞机的时候,除了身上穿的这身衣裤,手中的一瓶酱油以及裤袋里的三十元钱,就再无他物了。
“好了,今天阿文回来,妈要亲自下厨。”南宫雨一脸含笑地直布道。
南宫拓文走上前去,轻搂住母亲,“妈,可以让厨师烧的,你的身体不是太好,还是别进厨房了。”
“哎,今天难得你回来。放心,我不会计自己太累的。”南官雨笑拍着儿子的肩膀,当年毅然决定生下他,果然是正确的选择,虽然没有太多的言语,但她知道儿于是关心自己的。
好——经典的画面啊!丁思菱楞楞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俊男美女的组合,又轻靠在一起,温馨而惟美,同时……也很养眼!
“对了,阿菱也一起来吧。”
“啊?一起?”还没反映过来,丁思菱人己被南宫雨拉进了厨房。
厨房里,南宫雨从冰箱中取出了做菜的材料,边洗着菜边间道,“阿菱,你几岁了?”说是要阿菱来帮忙,道不如说是想要和她单独聊聊,毕竟,这是阿文第一次带女孩回来。
“十八。”
“十八?!”洗菜的手停了下来,不知道十八岁还算不算是未成年。他的儿子,竟会喜欢一个小七岁的女孩!“那你以前是阿文的歌迷还是影迷?”就她所如,儿子在娱乐圈爬得颇高,在日本,她也常常收看儿子主演的电视剧与电影。
歌迷?影迷?“都不是,我听过他的歌,也看过他的影片,但若要说’迷’的话,好像还称不上。”像可可这样,才称得上是炜羽迷。“雨妈,我可以帮点什么吗?”虽然能少做事就少做事是她的原则,但若一直干干站在旁边,于理好像说不过去。
“不用了,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南宫雨捞起了洗干净的菜,口中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不迷阿文,难道你不觉得他很让人心动吗?”儿子是她生的,她知道他迷人的程度。
“是很让人动心,他有一张很美丽的脸和让人沉迷的气质,我很喜欢他,但‘迷’,太夸张了,我不想让自己完全处于被动。”“迷”代表了丧失了自我的主权,完全随着对方而转动,她还是比较喜欢拥有自己的思想主权。
南宫雨有些吃惊地望着丁思菱,做梦般的年纪,却有着清醒的头脑去判断,保持着自己的心性,莫怪乎阿文会喜欢上她。而自己,若是当年也有这种清醒,也许……

“怎么了,雨妈,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丁思菱看着一脸沉思的南宫雨,呐呐地问道。
“你没有说错,我只是在想,若是我年轻的时候有像你的心性,可能就不会有那么荒唐的青春了。”
“荒唐的青春?”
“你想听吗?”她的目光像回到了过去般。
“我……”对于别人的**她并没有想要去知道的念头,但却总觉得雨妈所说的会关乎到文,“想听。”
“很久的事了。”声音缓缓地溢出,像在说故事般,“那时我还很年轻,才刚读大二。有一天,碰到了一个男人,他很漂亮,尤其是那一双蓝眼睛,透明清澈。很冲动地,我就向他告白了,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他接受了我的告白,于是我开始恋爱——或许也和他的家世有关吧,他是美国的名企业的继承人,而我,只是普通家庭的女孩,所以我的世界开始为他而转,抱持着灰姑娘也会变公主的梦想,但是……梦会醒的,交往了两年后,他告诉我他要结婚了,对象是和他家门当户对的某大企业的千金,而我……怀孕了,我的梦,也碎了。”她眼眶开始湿润。即便是己经破碎的梦,如今想起来却依然还有怀念的地方。
“那后来呢?他知道您怀孕了吗?”
“不,我很干脆地要了他给的分手费,独自一个人把孩子生下。然后,抚养他长大。”依当时还是学生的自己,根本就没有经济能力来生下孩子。而告诉父母的惟一结果,就只有把孩子打掉。
好个提得起放得下的女人,丁思菱动容了,没有用孩子来挽回负心人的心,也没有不负责任地把孩子打掉,而是一个人去负起该负的责任。不过,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难道说是南宫拓文?!”她失声叫道。炜羽的家庭情况在娱乐圈中一直都是迷,从来没有过任何关于他家庭的报道,若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那倒不奇怪了。
“是阿文,”南宫雨拿出随身的手绢擦拭着微湿的眼眶,“阿菱,你会因此而看不起文吗?”
“看不起?为什么?”她迷插地眨眨眼,对于她的问题感到不解。
“虽然阿文现在的事业很好,但他毕竟是个私生子。这不仅仅是只关名誉方面的事。”她所担心的是阿菱不能接受阿文这样的身世,但,另一方面,若是她不能接受,那也同时代表了她并不适合阿文。
“私生子的确不是什么体面的事,但一一我也从来不认为他是可耻的事,毕竟这样的出生并不是可以选择的。我……很高兴雨妈和我说这事,让我可以更了解文。”对他,她现在心里有着从未有过的怜惜。是心疼吧,在他成功的背后有着多少的辛酸,他设有可以炫耀的家世,也没有别人的护航,一切的成就都是靠他自己的争取而得来的。
南宫雨满意地合着笑,“你说你喜欢文,那,你爱文吗?当然,你不回答也不要紧,这只是我作为文的母亲想间的问题而已。”
“我……”丁思菱轻庭着秀眉,若是不爱,那那股心疼感又从何而来?“我还小,在我的父母的眼里我还是一个小孩子,但是,我想,小孩子也是懂得爱的,小孩子的爱有时也是很认真的,所以——我想我是爱的吧。”爱他,在这不知不觉中,即使只是在十八岁的年龄,却真的懂了……
晚餐在和谐的气氛中度过,让丁思菱见识到了雨妈的风趣,也见识到了南宫拓文对于自己母亲的爱护和尊敬。没有任何“羽王”的尊贵与荣耀,在南宫雨的面前,南宫拓文拥有的仅仅是儿子的身份。
真没想到,南宫拓文在母亲的面前是这样的,今天,她似乎又见到了他的另一面。丁思菱坐在床上,抱着枕头沉沉地看着窗外的月亮。无论身在哪里,月亮似乎还是一样的大小。
哎,今天发生的事好像多了一些,看了两个小时的月亮,她还是没有丝毫的倦意。在飞机上又睡了五个小时,再加上她有认床的习惯,想要睡着,好像困难系数高了些……
月光饺洁柔和,长长的黑色发丝散落在深蓝色的被单上,微卷的黑色睫毛轻合着眼帘,白暂的皮肤在月光的印称下显得有些透明。
叩叩!
敲门声响起。
“谁?”床上的人被敲门声惊醒,趋着眉问道。
“是我。”声音不大,却己足够让房内的人听清楚来人是谁。
扭开了床头的灯,南宫拓文开口唤道,“进来吧。”
丁思菱轻轻地推开了房间的门,“我睡不着,所以……想找你聊聊天。”她穿着一身草莓图案的睡衣,抱着枕头,站在门口小声地说道。
房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在月光与灯光的辉映下,一身睡袍,长发微乱的他看起来别有一股颓废的美感,让她不禁再次赞叹于他的美丽。
“好啊,”他拍了拍床边的空位,示意她过来。一个女孩,突然到了陌生的地方,难免会睡不着。
床上?“我看我坐在椅子上和你聊好了。”半夜三更到男人的房里聊天己经够辜负老爸平时的叮嘱了,若是再在男人的床上聊天,不知道老爸知道后会不会气得去跳江。
“过来!”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拖到了床上,“如果你是担心我乱来,那么,你放心,我发誓绝对不乱来。”
既然不用担心贞操的问题,那就难得放纵一下自己吧,拿下了眼镜,抱着枕头,她把小小的身子钻进了暖和的被子里,“文,我们聊聊天吧。”也许聊着聊着就能让她睡着了。
“聊什么?”他顺了顺头发,躺在了她的身边。
“随便。”只要能让她睡着就行。
随便?她来找他聊天,却只甩给他“随便”两个字。“那好,今天你和妈在厨房聊什么没有?”他笑睨着在被单里窝成一团的她。
“有呵,聊关于你……”她直觉地回答道,却在话出口了一半后收住,不知接下来的该不该说。
“什么?。
“你的父亲。”她不想对他说谎,还是老实地说了。
房间里刹时沉默了下来,良久,他开口道,“你知道了?”他的呼吸喷洒在地的头顶,即使隔着枕头,还是感受得到他的体温,“嗯。”知道了就是知道了,没有必要说不知道。
蓝色的眼昨闪过一丝的犹豫。“会因此而看不起我吗?”虽然母亲从来都没有让他因为没有父亲而自卑过,但他却有些害怕她会用世俗的眼光来看待“私生子”。
害怕……
第一次,他用上了这个词,即使当初和广言两人去美国创建公司的时候,也不曾感到害怕,如今,他竟会害怕她的反应。
“你们……呵,”她失笑道,果然是母子,连问的问题都一样,“你和你母亲今天都问了我同样的问题,你们很在意吗?可是我觉得是不是私生子并不重要啊,重要的是你活得快不快乐。”像她,以活得舒坦为人生的最终目标。
他的菱菱,每一次都会给他不同的意外。
“文,你见过你父亲吗?”
“见过,在美国的雅高饭店见过。”只不过,他如道皮耶罗,皮耶罗却不知道他。
“你们的眼晴像吗?听你母亲说,你父亲和你一样也是蓝色的眼睛。”她好奇地问道。
蓝色的眼睛……他的手划过自己的双眸,“像……所以我很讨厌自己的眼睛。”像是血缘的见证般,证明他是他的儿子。他再想否认却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讨厌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你的眼很漂亮啊!”她吃惊道,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望着他,无奈没有眼镜的帮忙,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漂亮,很多人用这个词形容过他的眼睛,但从她的口中说出,让他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你喜欢?”
“很喜欢啊。”她直言道。伸手探上他的脸,摸索着他的眼,“你的眼晴蓝得很清澈,像是……”她搜索着脑中的词汇,“对,冰泉饮料的那种蓝。”
老天,她可能是第一个用饮料来形容眼睛的人吧!南宫拓文啼笑皆非地看着抚着他脸的丁思菱,“你的形容很——特别。”虽然形象,却毫无美感可言。
特别?那就是形容得不好了。她耸耸肩,将手缩回到了被窝中。继续开口闲扯道,“文,你恨你的父亲?想过要报复吗?”至少,电视上都是那么演的。
“报复?你觉得我该吗?”他想听听她的意见。
她沉思了片刻,“不知道,”她摇摇头,她不是他,体会不来他的感受,不过,在她看来,任何的报复到头来都是没有意义的,即费心又费力,何不把这种心力用在干自己喜欢的事上,“只不过,我想报复并不是件好事而已……”
不是好事……或许吧,但他绝对要“他”为当年的行为所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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