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遮风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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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一高一低的哨子声传来,原本躺在地上睡的正酣的小孩子立刻从地上跳起。这一年多来,小孩子们都养成习惯了。哨子声一到,不管你做任何事情都必须立定。这些孩子中的一员,看他样子和别的孩子没有什么差别,但仔细观察的人会发现他眼神有那么一点与众不同。
这孩子叫莱特,今年只有六岁。
清晨的哨子声就代表新的一天来临,训练也开始。
莱特随着小孩子们一起到场地集合,吃早饭。吃完之后,负责莱特这一部分队伍训练的基地教官把队伍带到一片种满竹子的斜坡下。在这里已经有几个经常监督队伍锻炼的壮汉把守在四周,衣服鼓鼓的,看样子他们对这支队伍还是不放心。
教官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用他那冰冷眼神在这群毫无生气的队伍中来回扫荡着,随后点点头,右手用力把手中的皮鞭朝地上狠狠的甩了几下,对着队伍大声说道:“你们训练也有一年半之久了,现在是考验你们能力的时候了,大家知道有考验就有奖赏。”说道奖赏,教官的声音有意提高几分,眼神却是依然冰冷。
下方众人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显得死气沉沉的,但那份喜悦还是可以从他们那比之前稍微有点亮光的眼神中看的出来。
随后教官用手中的皮鞭朝身后的竹林指去,说道:“我想大家这一年半来住的不是很舒坦吧,现在好了,从竹林小路往往前走就可以到达基地的居住区。在哪里有着你们梦寐以求的房子,有着你们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在那里你们更可以享受热被抗,还有那清凉的洗澡水。”
众人被教官这番煽情的话说的也有些激动了,瘪瘪干燥的嘴巴,脸上舒展起丝丝的笑容。这一年半来不管天气如何,下雨,狂风等等,他们都是以地为床,以天为被。这样的苦处只有这些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而现在可以拥有一处自己遮风挡雨的地方,这叫他们那死气沉沉的心如何能不波动一番。
教官脸色依然没有表情,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这番说辞带动了队伍的情绪,只是点点头继续说道:“考验很简单,第一段路是竹林,再来是岩壁,最后是一道短短的山崖,能攀上的才有资格拥有住的地方。”
队伍中的众人不在言语,因为这里的一切都由不得自己,实力才能体现价值。
“哼!但是,如果在考验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那只能怨你们自己了,没人会救你们。”教官冷哼一声,神情古井无波道:“还有,要是正午之前不能到达者,接受怎么样的惩罚大家是知道的。”
教官的话在队伍中依然没有引起丝毫的不满,或者说没有引起任何一句话。在平时的训练中,受惩罚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了。莱特心里对惩罚倒也不在意,在意的是教官刚才的话,生死由己,看样子这段路没有想象的那么平静。
领队的壮汉抬头看看刚刚升起的太阳,手中的鞭子奋力的朝后面一挥,用无比冷酷的声音道:“开始!只有完成了考验,你们就有遮风挡雨的地方,那你们也就算是半个人了!”
半个人,教官毫不留情的指出他们现在对于基地而言,什么都不是,即使是畜生也不如。半个人,在此时讲出来是多么震撼,多么煽情。可这些小孩子又懂得什么是人权呢?他们在基地的‘照料’下早已不把自己当**了,或许之后热被子,洗澡水才能打动他们。
竹林的范围极宽,四百名孩子进去一点都不显得拥挤,一进竹林就开始各走各的路。莱特站在斜坡下面抬头观察起来,跟前一道斜斜的山坡,一根根的碗囗粗的长竹分布其中,看来这片竹林也不见得多难爬。
莱特头也不回,一句话没说,奋提起脚步,向前俯着身子,一步步地往坡上迈进。这布满竹子的山岭只有几百米的长度,但就凭莱特这几岁的小身板要真正爬到顶端还是有点困难的。刚开始的时候莱特还可以不用手直接攀登,后来随着路程前进,腿也越来越重,他不得不用一只手扯着周围的竹竿慢慢的朝上移动。到了后面山岭的竹子越来越少了,岩石开始多了起来。莱特知道自己快要穿过竹林到达第二道考验地了,不过随着岩石的增多,穿过这十几米的区域让他费了不少力气。
就在莱特气喘吁吁的走出竹林区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低吼声,接着就是一阵身体与竹子相撞的砰砰声音。莱特知道这是队伍中有人在攀登的过程中没有抓住竹竿而失手坠落,这人不死也要落个残废。一旦落个残废,组织会怎么对付他,这不是莱特知道的,不过应该比现在的训练还残酷。
一走出竹林,只见眼前一阵宽广,正前面是一块巨大无比的山石,上面已经有了几十个瘦小的身躯,正慢腾腾的向上攀爬。看着这些辛苦的小孩子,有着成年人智慧的莱特无奈的叹息一声,“这番努力却只为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享受那半个人权。”想归想,在这个没有人权的基地,有任何想法都是不现实的,莱特当下不再犹豫,迈步往前方的巨石壁去。

这块巨石的石壁是一片片、一层层的叠积岩,风化的很厉害,某些地方一碰到就会碎掉,当然也有许多坚挺着的碎石片,十分的锐利。只有一会儿的功夫,莱特的双手就已伤痕累累,手肘、膝盖的衣服也已划破,里面的皮肉被割伤了不少处,即使伤口都很小,但是一些细细的碎石渣渗到里面,使得疼痛的感觉更添上几分。
莱特停顿一下大口喘着气,抬头往上看去有几个已经越爬越远了。伤口带来的疼痛让莱特心里不禁微动,“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不错,至少受伤了往屋里一躺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了。”心底下又咬咬牙,又艰辛的往上爬。
这只队伍年龄最大的不超过十岁,小的也只有五岁,即使是平常朝强度训练,也不可能把他们打造成具有成年人一样有力气。即使是成年人要完成这样的考验也是有困难的,更何况这些小孩子。
但是这些小孩子被训练非常有耐心和韧劲,脑子里只有目标。身后传来的阵阵低吼声并没有让他们心里产生多大的波澜,依然坚强的朝着目标前进。
巨石壁尽头是一处垂直陡峭的山崖,高有三十余丈。从山崖顶部悬吊下来十几条麻绳,麻绳上还打着一个个拳头大的结,这是攀登用的。
莱特用所剩不多的力气往下扯了其中一根麻绳,麻绳非常的牢固,支撑起他那弱小的身体没问题。莱特抓住它,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向崖顶移动。
在莱特身后到达巨石壁尽头的有十几号人了,其中一个有些好胜,猛的抓住一根麻绳就往上爬去,很快就和莱特平齐,还得意的朝莱特瘪瘪嘴。莱特看着这个不比自己大多少的男孩子不以为意的摇摇头,冲动是不会有多大成就的,尤其是不适合在基地混。
随着而来的变化让莱特出乎意料却又在意料之中。男子的身子随着绳子开始摇晃起来,麻绳断裂的嘶嘶声也传出来。他的麻绳要断了,莱特抬头看到比他高一点点的地方,麻绳断裂的裂口正在扩大。
男孩脸色苍白,身子绷的紧紧的一动不动,但是这样又能挽救什么呢,麻绳的裂口还在扩大。
终于,啪的一声,麻绳彻底断裂了,男孩的身子也随着往下坠落,良久才传来扑的一声。攀附在巨石壁尽头岩石上的众人双手微弱的颤抖起来,身子也随着有些起伏,但过了一会儿咬咬牙又开始费力的攀登起来。
使劲全身的力气,莱特终于攀上了山崖,上面已经有几十号人了。入目的是一片宽阔的平地,地上星罗棋布的布满了房子,莱特知道其中少不了属于他的一间。莱特伸了伸发酸又僵硬的双手,用它撑在地下,身子缓缓的坐到地上。
莱特打量着这四周的环境,这才明白为什么下面没有房子。原来这一年半所呆的地方就像一块凹下去的窝窝,四周都是山壁,现在坐的地方才是正常高度的位置。可能基地的人怕这些新人的人缺乏管教,寻找机会逃走,才选择那样的位置来训练。就现在所处的位置来看,虽然平坦,但是四周的哨所绝对不简单。
随着正午的接近,到达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负责监督的壮汉来到众人面前,在空地上敲响了皮鞭,原本坐在地上的众人如豹子一般迅速的站立起来,排好队形。
壮汉身后的教官看着排好的队形,满意的点点头,神色稍微有些舒展,手中的皮鞭往身后房区一挥,大声说道:“你们都完成了考验,非常好。现在我就带大家去住的地方。”
随后壮汉领着众人安排好住的房间,还特意告诉他们放下午和晚上的假。这又让众人高兴一番,因为他们可以补充他们最需要的东西—睡眠。
莱特来到自己的房间,看着着这比养牲畜还小的房间,默默无语。
没过一会儿,莱特收拾好心情,快步走入公共浴室去享受那热水浴。洗完热水澡的莱特回到住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莱特霍然睁开眼睛,眼中射出一道精芒,小手从隐秘的内衣兜里面拿出一个碧绿色的项链来。小手抚摸着项链中央的吊坠,眼神渐渐温柔起来,温柔之中有带有些许的复杂。
过了良久,莱特把项链戴在脖子上,吊坠放入衣服里面的胸脯上,嘴巴翘了翘,口中低声道:“项链啊,你到底是福还是祸呢?一切让我如此的迷茫。”
想起那个晚上自己被几方人追杀最后被当成祭品,结果在那诡异的六芒星与项链,或许还有那星辰的作用下,自己竟然没死而是莫名的带着记忆重生,莱特心里不由的呼了一口气,“你们想要我死,老天偏不如你意让我重生,而你们白白搭上性命却什么也没得到。”
咒骂良久的莱特有些累了,眼神晃悠起来,他知道自己又要去梦中和家人见面了,“爷爷,父亲,母亲我就来见你们了。”莱特露出甜甜的笑容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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