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龙兄虎弟两相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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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一路摇晃,走了甚久,路仿佛永远也走不完。途中,轿子几次停下接受盘问,但由于有建宁这个刁蛮公主在,加之海大富在宫中颇有权势,一路上能够畅通无阻。约莫过了二个时辰,轿子停下,又一次接受检查。建宁公主掀起轿门,大声叱骂道:“大胆奴才,竟敢拦本宫凤驾,还不快滚开,难道你嫌脑袋在身上长久了吗?”那侍卫小心道:“公主,不是奴才有心冒犯,只是太后传下懿旨,令各处守卫小心盘查,一见到公主您,见请您去慈宁宫见驾,太后已经传召您几次了。”建宁道:“知道了,你下去吧。本宫这就去见母后。”轿子继续前行,走了不多远,到了一僻静之地,建宁令轿夫停轿,走下轿来,海大富连忙下轿恭身伺候。只听建宁道:“海大富,本宫马上要去见太后,此次本宫私自出宫,太后肯定要责骂,若是让她知道我抓回了一个小鬼,太后一定会将他处死,到时候我就白费功夫,少了许多乐趣。所以,那小贼就暂且关押在你处,你要替我好生看守他,不要让他跑了,否则唯你是问!至于此次私自出宫之事,本宫会一力担当下来,太后怪不到你那儿,你就不用担心了。”海大富道:“多谢公主体谅奴才!奴才一定会替公主看好那小鬼,不让他有机会跑掉,公主什么有空只管来提人便是。”建宁公主道声好,单身直往兹宁宫方向去了。海大富在小桂子扶持下坐进空轿,轿夫起轿,在小桂子的引领下去了。
过不多时,轿子停下,韦小宝知道此次准是到地方了。轿子落地,海大富走下轿来,又将韦小宝提了出来,放进屋里,让小桂子引着那些轿夫出宫。
海大富将韦小宝提入屋中放下,连连咳嗽几声,坐到椅子上,半躺半卧,眼睛微闭,似在养神。好半天也不理会韦小宝一下,若不是他不时咳嗽出声,韦小宝还以为海大富睡着了。小桂子尚未回来,韦小宝趁海大富不注意,小心摇动身子,活动活动,舒爽一下精血,眼珠子却滴溜溜转动,四下里打量房间里的环境。这是一处极大的房子,里面的摆设十分简单,只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桌上放着茶壶茶碗,墙壁上安放着两个铜烛台,上面各插有一支蜡烛。
天色越来越暗,海大富还是躺着一动不动。直到房里完全黑了下来,小桂子才回来。听得脚步声,海大富睁开眼,咳了几声,说道:“小桂子回来了,赶快把蜡烛点亮。”小桂子答应一声,拿了火刀火石,将两个烛台上的蜡烛点亮,然后躬身站在海大富身边,小心伺候。
海大富在小桂子的扶持下慢慢坐起身,看着兀自僵身站立的韦小宝,在他下颌上点了一下,说道:“小鬼,你年纪轻轻,本来命不该绝,奈何你时运不济,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死是早晚的事。只盼那刁蛮公主对你的兴趣能够持久一点,这样你也可以活得长久一点。如若公主对你没了兴趣,只怕你立刻便要死了。”一连说了几句话,海大富似乎有点喘不过气来,狠狠地咳嗽了几声,声音转而尖利,又道:“小鬼,你给我听着,如若明天公主找你玩耍,你必须事事都依着她,不能反抗,更加不能伤害她,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韦小宝装着很害怕的样子,露出惶急之色,海大富对自己的话语引起的效果很满意,进一步恐吓道:“如果公主对你不满意,我就把做**棍!你知道什么是人棍吗?人棍就是,拿起一把锐利的小刀,在你身上割啊割,把你的耳朵,你的鼻子,你的胳膊,你的腿,你的脚,总之,凡是你身上凸出来的东西,都给割掉,这样,你也就成了人棍。”
韦小宝心想,“对付那个刁蛮公主,老子可比你这只海老乌龟有经验。那刁蛮公主喜欢虐待人,也喜欢被人虐待,如果你事事都依着她,她才会不高兴。相反,如果你反抗她,反抗的越激烈,她就会越开心。甚至是你打她,她都不会怪罪,你打得她越痛,她就会越享受。”表面,韦小宝装着诚惶诚恐,运功逼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说道:“公。。公公,放心,小的一定听公主的话,她让我向东,我就绝对不会往西。”

海大富道:“这样就最好了。”说着,又不住咳嗽,越咳越厉害,到后来简直气也喘不过来,本来蜡黄的脸忽然涨得通红。小桂子道:“公公,再服一剂好么?”海大富不住摇头,但咳嗽仍是不止,咳到后来,忍不住站起身来,以左手叉住自己头颈,神情痛苦至极。
韦小宝心中大喜,这海老乌龟的病又发作了,这下看我还不弄瞎你的眼睛。
海大富痛苦至极,似乎不堪忍受,双手掐在自己的喉咙,在房间里疯狂地晃动起来,将桌椅呼啦啦地撞倒一大片,茶壶茶杯掉在地上砰砰作响,摔地粉碎,茶水也洒了一地。小桂子脸色煞白,急道:“公公,再服半剂好么,服半剂多半不打紧,也能减轻你的痛苦。”海大富道:“好,好,。。。只要一点儿,多了毒就越来越得了,快。。。快,我好痛苦。”小桂子慌忙去后面屋里倒了杯酒,从他怀里摸出药包,打开了,用指甲挑出零星半点,融入酒里,还来不及收起药包,就见海大富猛地扑倒在地,全身不断地收缩,抖个不停,脸色脖子都冲满血,似乎要流了出来,红得怕人。“快。。。快。。。快扶我去药缸,泡。。。泡。。。”小桂子答应一声,将药包和药酒放在一张空椅子上,用力地扶起海大富,两人踉踉跄跄的抢入内室,接着便听见扑通一响的溅水之声。
韦小宝大喜,一个大步跑将过去,拿起药包,将里面的药粉小心地倒进酒杯里,足足倒了一小半,收拢药包,放回原处,看不出有人动过的样子,又回身原地,站立不动。过不好久,一阵花啦啦的水声响过,小桂子扶着浑身湿漉漉的海大富走了出来,小桂子扶他择一空椅坐好,指着药酒问道:“公公,这酒喝不喝?”海大富道:“能不喝就最好不喝,多喝一点,毒性就越发作的厉害。。。话尚未说完,顿时又咳过不停,脸有痛苦之色,指着酒杯道:“酒,酒。。”小桂子端过酒杯,海大富一饮而尽。
突然,海大富脸色大变,满面血红,两眼冲血,眼珠泛白,猛然扑倒在地,不断翻滚,“这酒,酒,有问题,小桂子,你。。你是不是。。。放错了?”小桂子大恐,道:“没有,公公,我没有放错,按照你的吩咐只放了一点点。”海大富道:“我就知道。。。这药。。不能。。多吃。。。日子。。。久。。了。。。。毒还是发作了”见海大富没有责怪,小桂子心下放松,举步就要过去扶起海大富,韦小宝瞧准机会,冷然一笑,一个箭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小桂子的**道,运用内劲一掌震碎他的胆囊,轻悄悄地扶着他的尸体,抱起放到一旁的地上。
海大富正痛苦地在地上潘滚,韦小宝的功力又比他高深许多,这一切事情他都丝毫没有发现。海大富在韦小宝的扶持下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问道:“小桂子。。。。蜡烛点完了吗?怎么黑漆漆地一团?”韦小宝知道他眼睛瞎了,卷起舌头,用京腔,学着小桂子的语气说道:“没呢,没有点完!”海大富道:“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我眼睛瞎了?我就知道这药毒性重,。。。眼睛。。终。。究出了。。问题。。”韦小宝道:“公公,你不要多想,我先扶你躺下休息一会儿,也许一睡起来,明天你的眼睛就好了呢!”海大富道:“不会的,那药毒性那样重,没有毒死我就算轻了,我这眼睛是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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