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年轻人，干劲十足啊。”
肖麒的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祥和、苍老的声音，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一丝俏皮与玩世不恭。
“谁？”他悚然一惊，因为视线所及的地方，一个人影也没有，但是这声音却像是在自己耳边响起来的。
他的仙识骤然放开，一道略显模糊的身影慢慢出现在不远处的青石台阶上。
肖麒定了定神朝这个略显瘦弱的身影看去，这才发现，竟然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老人的手中还握着一柄笤帚，此时正不疾不徐地清扫着台阶上零乱散落的枯枝和落叶。
“武神？！”肖麒大吃一惊，随后又摇了摇头。
眼前这位老人给他的感觉和雷昊完全不同，他不像雷昊那般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剑锋隐隐、剑意绵绵，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宝剑出鞘；老人身上的气息很平和、朴素，有一种看破的沧桑与从容的淡定。
肖麒发现自己不是看不见这位老人，而是压根儿就没有留意到在这片哥特式的园林中，还有这样一个人。他的气息与这片园林已经彻底融合在了一处，不分彼此，要不是先用仙识留意到了他，只怕就算经过老人的身边，肖麒都不会意识到自己身边曾经还存在过这么一个人。
“这是——天地之道？！”刚刚的吃惊还未退去，这个更大的震惊就接踵而至了。比起这个猜想，肖麒倒宁愿眼前这位老者是一个不出世的“武神”。
“怎么，你好像很惊奇？”老人依旧不紧不慢地扫动着台阶上的落叶与枯枝，步伐轻慢，动作平定而安详，仿佛不是在打扫而是在游园观赏一般。
肖麒定了定心神，脸上露出和煦的微笑，对老人躬了躬身子，直言不讳道：“的确，您老的出现令我感到了一种震惊。”
老人抬起头，看了肖麒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好奇：“哦？这是为什么？”
“您老的精神力。”肖麒目光炯炯地逼视着老者，一针见血地说道，“不客气的说，您老的精神力甚至已经超过了我大哥雷昊，东帝大陆第六名武神——可您老却不是一名武神，这难道不令人感到震惊吗？”
老人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友善的笑容，他的眼神里透出一丝欣喜与有趣：“你就这么肯定，我的精神力能胜过一名武神？”
“别人我不敢说，但雷昊的精神力一定不如您老。”以肖麒三阶凡仙的仙识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这个老人的精神力恐怕已经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至少，雷昊这名武神就远远不如他！
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比起雷昊，他更像是仙界的修仙者，在追求力量的同时，也时刻感悟着天地间的大道。没有数十年的感悟，是绝难做到和环境融为一体的，就算肖麒业已成仙，如今已是个三阶凡仙，也做不到！
但是老人的身上却不带一丝修真者、修仙者独有的气息，他的力量本源依旧是武者的斗气，只是他的斗气比之肖麒只见见过的几种都要来得古怪一些，似乎是介于魔力与斗气之间，并不单纯。
肖麒认真地打量着老人，他太普通了，绝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若不是肖麒对于元素的变化异常敏感，甚至连老人身上那若隐若现的斗气都感觉不到。但就是这样一个外表平凡的老人，如果正面与雷昊这位誉满大陆的剑圣对上，肖麒几乎可以肯定，雷昊不是他的对手！
这个结论令肖麒感到匪夷所思：一名武神，还敌不过这个不是武神的老人？即便他是九级顶峰实力的武圣，也绝不是一级武神的一合之将——自己为什么就这么肯定，雷昊一定会败？
直觉？仅仅是直觉吗？
老人扫地的动作很慢，但是肖麒发现，每当他的笤帚拂过台阶，那厚重的青石板就像是突然沉下去几分，然后又浮起到原本的位置。
这一起一落的空隙，正好令落叶和枯枝有了一个极为短暂的悬空时间。
“这是——”肖麒猛然想起，自己还在仙界的时候，那个便宜师父似乎也让自己做过类似的训练——那个时候，他一直以为这是干苦力，总是敷衍了事，认为便宜师父的‘仙识强化速成之法’不过是让自己这个便宜徒弟干苦力的一个借口而已，现在看来——
“你看明白了？”老人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惊讶。
这句话，无疑坐实了肖麒的猜想。他苦笑着点了点头，神色中多少有些自嘲。
“你真的看明白了！”老人的语气中透出不可置信的讶异，他摇了摇头，感叹说，“多少年了，多少年了！你是第一个看明白的人！而且，只是看了一遍！”
老人停下了清扫，直起了腰板。
这一刹那，肖麒竟然发现老人身上的气质突然变了，变得犀利、凛冽起来。那种平和、安详的感觉在他挺直腰板的一刹那，荡然无存；那瘦弱的身板，仿佛在这一瞬间变得强势无比。一种属于强者的风度，在这一刻，表露无疑。
“认识一下吧小伙子，我叫保罗.恺撒，圣凯因学院混吃等死的一个老头儿。”老人说的很轻巧、很轻描淡写。
肖麒却是悚然一惊：“保罗.恺撒？！圣凯因学院的院长！恺撒王城战绩不败的唯一保持者！”
保罗很惊讶地“哦”了一声，用手搔搔后脑勺，似乎是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语道：“怎么还是战绩不败的唯一保持者？那天我不是和奥特曼打平了么？难道非要我打输一次才算？不行不行，就凭他和火焰巨龙那两下子，打成平手就够我放水的了，怎么能输呢？要输也要输给高手才是，最起码也要是武神……”
放水？肖麒顿时明白了，奥特曼和火焰巨龙组合成的火焰龙骑士之所以能与保罗战成平手，完全是后者故意放水的缘故——可笑当时雷昊那老小子还为这件事产生了不小的怨念，原来这战绩是注了水的。
肖麒心中感到一阵好笑，但同时也感到了莫大的震惊。
奥特曼的实力他亲手体验过，绝对对得起龙骑士的称号，要不是被自己阴了，真打起来，十个肖大仙都不够人家一只手菜的——九级巅峰实力的武圣，已经足够傲视三大帝国了。
可是，在保罗的言语中，火焰龙骑士的挑战只不过是他日常生活中的一件小事，或许说是一件比较好玩的小事——他不是武神，为什么能拥有如此彪悍的战力？他那匪夷所思的精神力，和锻炼精神力的方法又是从什么地方学到的？
肖麒心中隐隐泛起了一个猜测。
“对了，小伙子，你是第一次来圣凯因学院吧？看你的年纪，早过了入学的年龄线——”保罗上上下下打量了肖麒一番，这才缓缓开口道，“我听说昨天在国宴的时候，陛下亲口封了两名公爵，并委任他们担任这座学院的武技课老师，你应该就是其中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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