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将车停到了路边，点上一支烟闷声一通狠吸，一时说起。既然是被当场抓了个现行，那说什么都已经是多余，他也实在无话可说。
二人相对默然半晌，王冰馨擦干泪水凄然笑道：“可能你认为我不该跟踪你，会埋怨我不相信你，难道谷姐就是你所说的战友么？我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你身上，我可以为你付出我的一切，我只想收获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却像个傻子一样被骗得团团乱转！你不爱我的话，完全可以拒绝，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钱为心中一痛，不敢直视她哀怨的目光，低头歉然道：“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粉碎了王冰馨心底最后一丝幻想，咬着嘴唇冷冷道：“怎么？你就不能给我一个解释？是不愿还是不能？姓钱的，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心里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都到了这个份上，要么干脆概不认账死硬到底，要么只有老老实实低头认罪：“冰馨，我承认是我错了。你别这样……。”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爱你！但是……。”
“但是你也同样爱别的女人？钱为，你……你简直就是个混蛋！”事实上就算钱为肯一五一十老实交代，王冰馨也根本无心听他解释，甩手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恨恨下车拦了辆的士决然离去。
钱为下意识的摸着火辣辣直发烧的脸，唯有苦笑。虽然早知道脚踏几只船是一项危险的游戏，但其中地刺激也如吸毒一样让人身不由己的上瘾。而一旦毒发，后果不堪设想。他与王冰馨磕磕碰碰一路走来。到今天貌似走到了尽头。
缩在车里又闷头抽了好几支烟，因为担心王冰馨伤心气极之下干出什么傻事，打了个电话给王少杰：“少杰兄，我今晚和冰馨闹了点别扭，她刚才一个人走了。……什么事你就别问了，总之都是我的错。我担心她出事，拜托你一定要找到她，……最好能打个电话给我。”
计划好的“最后一次”竟然以这样收场。令钱为沮丧透顶。时间不早不晚还不到九点，反正一时也不知道该上哪儿去，索性放倒座椅躺下。尽管今天的事明摆着是他对不起王冰馨，但他还是在脑子里奋力搜索，试图找出站得住脚的那么一两条理由去向王冰馨解释。可是除了外婆那两条荒谬的建议，他再也想不出其他理由来为自己开脱。皱眉寻思了老半天，只得出了一个结论：我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错了就是错了，钱为其实很现实。并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想来想去，似乎只剩下一条出路：暂时冷上几天，等王冰馨地火气稍稍降温后，再专程去痛心疾首的反省忏悔。以争取谅解宽大。这一招实在没什么创意，必须充分做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准备，抛开窝囊不说，效果怎样还未可而知，实乃万般无奈中的下下之策。
百无聊赖之际想起了冷静睿智又轻嗔薄怒的方容，在钱为心目中这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女人。对呀，反正自己的一切在她面前都没什么好隐瞒的，怎么没想到向她讨个主意呢？到今天为止，连新年地问候和祝福好像都没给人家送上一句！
“容……容儿。新年好！”
“新年好，钱为。”
“今晚有空吗？我有事向你请教，我就在你家楼下。”
方容还是那个方容，钱为在她家楼下打了电话不到三分钟，一脸淡淡微笑的方容就出现在他面前：“你不是说要在老家轻轻松松好好过个年么？怎么就回来了？”见钱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蔫着个苦瓜脸，问道：“找我有什么事？还说什么请教！是跟王总闹别扭了吧？”
“……你怎么知道？冰馨刚才找过你了？”
“上回你带我去雷神公司的新年酒会上那么一折腾。王总没准儿就把我当成了敌人，她怎么会来找我？”方容似笑非笑地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很简单啊，工作上的事你根本就不需要向我请教，再说大过年的也没人跟你谈工作。”
钱为长叹一口气，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容儿，我真不是个东西。”
和几个女人不清不白的暧昧纠葛一直是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原原本本一口气倒了出来，顿时心里感到说不出的轻松。方容神情专注的听他说完，又好气又好笑。愕然半晌才感叹道：“说完了？老实说，我也觉得你……你真不是个东西！”
钱为苦笑道：“冰馨肯定也这么想。你就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吧
方容将目光移向窗外，答非所问的幽幽叹道：“钱为，我也是女人，女人可以包容所爱地人的一切缺点，唯独不能容忍欺骗和背叛。凭心而论，王总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女人，她对你的感情是真挚而热烈的。你这么做，给王总带来的是不可原谅地伤害。即便能侥幸获得她的谅解，心里也会留下疙瘩，纵然以后你付出百倍的努力，也不一定能完全抚平消弭。”
“你的意思是，我们……就这样玩完了？”
“……那倒不一定。钱为，我认为最重要的还不是向王总认错，而是你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心态了。如果你以后还是这么糊里糊涂的和稀泥，只会给爱你的人带来更多的伤害。就拿谷总来说吧，你认真考虑过她的感受吗？她是娱乐圈里呼风唤雨地人物，为人称道的是她卓越的能力和强悍的手腕，我还从未听说过有任何私生活绯闻。你说得轻巧，就这么断了，对她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钱为不仅开始头大，而且开始头痛，呐呐辩解道：“我真不是有心的，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人。”
“可事实上呢？”方容不经意的反问让钱为无言以对，一时二人相对默然。
“钱为，其实我不止一次的想过，为什么你在工作中总能得心应手，而个人感情却处理得一团糟？”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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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是因为你的成长经历造就了你的性格。你一直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没有哪一天感受不到生活的重压。所以你养成了直面困难迎接挑战的习惯，才形成了你坚韧不拔的良好心态，一般的挫折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在个人感情方面，因为你从小家境艰难，一方面为了谋生无暇过多考虑，另一方面接触异性的机会也不多。而现代社会的女孩又大多比较现实，欣赏你的人不是没有，但你的家庭负担足以让那些现实的女孩望而却步。久而久之，你心理上不免有些自卑，在这方面态度有些冷漠。”
方容一席话让钱为觉得嗓子直发干：好像真是她说的那么回事啊！舔了舔嘴唇道：“容儿，难道你学过心理学？”
“我不过是旁观者清而已。”方容不置可否的一笑：“自从你到S后，你的坚韧为事业带来了机遇，生存环境也一天天不同。你先后遇到了成小姐、王总和谷总，李晴和雷小姐也对你心存好感。因为你心底的自卑，加上……你毫无这方面的经验，骤然跌进花丛让你有种受宠若惊的不知所措，让你犯晕犯迷糊。正是因为你晕乎乎的暧昧，才让每个人都对你心存幻想，才导致今天的结果。现在对每个对你有好感的女人来说，你就好像……好像是毒鼠强！明知有毒，但还是禁不住诱惑，一旦吃下，又要人老命般钻心疼痛。”
“毒鼠强？”这个比喻还真他妈贴切！方容的话如醍醐灌顶，句句说到了钱为的心坎上，满脸羞惭的问道：“没想到我一不留神就成了披着情圣外衣的流氓了，幸好还没有毒到你！容儿，那你说我该怎么反省？到底……什么是爱情？”
方容梦呓般低声道：“爱情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相思，一种无时不刻萦绕心头的挂念。我怎么知道你对谁有这样的感觉？”
钱为觉得她的话有点虚无缥缈的玄乎，听起来也有点耳熟！……王少杰不是也这么说？怎么观点一致的两个人就是走不到一起呢？
钱为的皱眉凝思，让方容神色间愈发复杂的道：“如果暂时还没有人让你有那种感觉，那就最好不要去招惹她们！如果你不是抱着游戏人生的态度，那么我……我建议：适当保持距离，以对待好朋友的平常心平等相待，在比较与等待中再慢慢选择。但是……这样处理对她来说是极为残酷极不公平的，不管你们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你都应该和她好好谈谈。如果能获得她的谅解，那是最好不过，我衷心祝你们幸福。”
方容这番话似乎有些前后矛盾，钱为却对此恍然不觉。其中的一句话就像在迷茫中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喃喃念道：“适当保持距离，以对待好朋友的平常心平等相待……。对啊！容儿，我们俩不一直是这样么？”
方容脸上一红，白了他一眼嗔道：“我看你还是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去王总那儿负荆请罪吧！你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不然中你毒的人会更多！你一个人在这儿慢慢想吧，我要回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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