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为直接翻到合同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大名：“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上班？”
周彬见他签得那么爽快，笑道：“你看清楚了没有？不用再考虑考虑？”
钱为心下雪亮：这是恶婆娘想出来的馊主意，无非是想把我弄到身边慢慢炮制。但每月有了五千大洋的进账，就可以大大方方自己租房住，至少不用再面对有精神分裂倾向的成婉了。坚决道：“不用了。”
周彬一脸同情的叹道：“明天你直接去王总那儿报到。老弟，你不觉得你换岗加薪的速度太快了一点吗？好自为之吧！”
他话中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意味，钱为却无所谓。不就是总经理办公室办事员么？打工就是为了挣钱，月薪翻倍加到五千，只要恶婆娘不觉得这钱花得冤，就是端茶倒水洗厕所我也干！
钱为还差好几天才满一个月的试用期，事实上真正上班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天，自然不存在交接这一说。两千元试用工资一分不少，王冰馨承诺的一千元“补助”也足额到位，钱为进入了历史上最富裕的时期。
然而富裕的兴奋并没能持续太久，他还欠成婉两千呢！早知道要自己花钱，打死他也不买那么贵的衣服！五千的月薪肯定不那么好挣，还债后口袋里的钞票所剩无几，寄人篱下的日子虽然不太好过，但还得勒紧裤带再熬一个月。
钱为磨蹭到公司吃了午饭，昨晚只睡了两三个小时，禁不住哈欠连天。下午左右无事，正好乐得回去把损失的睡眠补回来。
通常每个星期一成婉都回来得比较晚，晚上十点才回来。钱为一直等她老人家沐浴更衣完毕准备就寝了，才肉疼不已的递上两千元：“今天发工资了，还给你。下个月的一半房租能不能先欠着？……不然我就没钱吃饭了。”
成婉并不伸手来接他的钞票：“有钱了就神气了是不是？”
不知道她又有那根神经搭错弦了，是你要我还的呀！钱为把钱放在她面前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衣服是给我买的，本来就该我付钱。”
成婉没打算继续深入讨论还债问题，恨声问道：“你们王总给你高升了一个什么职位？做人要有骨气！一想起你昨晚在她面前像条哈巴狗儿似的，我就来气！”
不过充当一回临时司机，不用上纲上线到有没有骨气的高度吧？钱为苦笑道：“吃人家的饭服人家所管，她没把我怎么样啊！人事部通知我调任总经理办公室办事员，具体干什么还不清楚。”
“由保安直接调进总经办？就凭你？”成婉不怀好意的道：“现在不少有钱人私生活极度糜烂，姓王的十有**是看上你了。你小子小心禁不住资产阶级享乐思想的腐蚀，在作风问题上栽跟斗！”
钱为忍住笑，正色道：“不至于吧？除非她瞎了眼！而且……她未嫁我未娶，就算真发生点什么也跟作风问题挨不上吧？不过，我一定会牢记你的教诲洁身自好，还有那个……守身如玉，时刻保持高度的革命警惕性，绝不会让王总有任何可乘之机！”
成婉脸上一红：“你警惕不警惕关我什么事？我是看在咱们是亲戚的份上才好心提醒你，你爱听不听！哼！”
香臀一扭进了房间，随后传来一阵巨大的摔门声。钞票留在沙发上分文未动，钱为只得重又收起。王冰馨会看上我？这种几率和成为比尔盖茨他爹的可能性基本对等，亏她想得出来！
但成婉为钱为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意淫素材，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心态才重归平和。
第二天一早不到七点就出了门，钱为不想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以免被王冰馨抓住小辫子。一纸合同不仅仅只是为了约束他，只要他事事依足了规矩来，你能奈我何？
提前十分钟赶到总经理办公室，不想有人比他来得更早。一位长发飘飘的美女落落大方的道：“早上好！你就是钱为吧？我是王总的秘书方容。”
钱为笨拙的上前握手道：“你好！”
方容将钱为从头到脚扫描了一番，笑道：“王总可能没空过来。她交代过，你的工作必须由她亲自安排。她特别安排我今天的工作任务是：对你进行形象改造。”
钱为茫然问道：“……什么意思？我这形象有碍市容？还是会影响某人的食欲？”
方容噗哧一笑：“王总的意思是把你重新包装一下，免得被人家当作找她追讨工资的民工。”
钱为不由恍然。公司的男男女女无一不是衣着光鲜打扮得体，穿着如果太随意太寒酸，确实不太合适。幸好昨晚成婉的审讯重点不是讨债，只好忍痛再去添置几件行头了。钱为笑道：“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去买就行了。”
方容摇头笑道：“王总好像不太相信你和你那位小阿姨的品味和眼光，再三叮嘱一定要我陪你去。”
废话！在钱为看来，品味和眼光通常是和口袋里银子的多少成正比。美女大都无师自通修习了变脸绝技，有了成婉的前车之鉴，钱为警惕的问道：“这个费用由我出还是由……？”
方容笑道：“王总早知道你会担心这个。公司对员工工作服自有制度，不过你是特殊情况，你的包装费用由王总私人承担。”
钱为不放心的问道：“真不用我掏钱？不用从工资里扣？”
方容肯定的答道：“不会。”
跟方容去购物比成婉要轻松多了。方容开车带了钱为直奔一家专卖店的精品男装柜，像吃饭点菜一样随口将里里外外的衣物点了个齐。所谓崽卖爹田心不痛，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钱为连价格都懒得看。恶婆娘这架势像是钱多得要发霉，帮她花掉一点又何妨？
当场换上一套笔挺的藏青色西装，浑身上下焕然一新，形象改造工程立显成效。方容由衷赞道：“难怪说人靠衣装！钱为，你都赶上电视上的男模了！”
方容帮钱为将一大堆衣物送回家中，一起回了公司。恶婆娘在临近下班时出现了，一进门就把钱为叫进办公室，高傲的道：“容姐的品味不是比你小阿姨强多了？你以后的工作就是全力做好我和容姐的后勤保障工作。”
钱为一下子没能转过弯来：“……后勤保障具体有哪些内容？”
王冰馨嗤笑道：“笨啊！端茶倒水抹桌拖地会不会？跑腿开车跟班提包会不会？勤杂工你听说过没有？”
钱为一听傻了眼：花那么大心思就为了把我弄来做勤杂工？而且是月薪五千元的勤杂工！这不有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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