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查无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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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为与成婉的关系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进展。次日一早起来,同样是初经人事,钱为委靡困顿直觉得两腿酸软,成婉反而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像个啰嗦的小妻子一样唠叨了半天,出门之前羞涩而骄傲的总结道:“我从昆山回来就搬过来住。记住,现在你是我的男人了!”
一旦掐灭了心中的绮梦幻想,钱为面对王冰馨时便多了几分坦然。梦想是美好的,生活是现实的。心底那丝幻想是那么高不可攀遥不可及,何必自寻烦恼?安安分分过平凡人的小日子不是挺好?
钱为不再刻意躲避与王冰馨的正常交往,但他矛盾心态的转变,被理解成了一个错误的信号。在王冰馨看来,犹如一座防守严密的城堡被撕开了一个突破口。
她很感激成婉那个电话来得非常之及时,不然怎么会催生出那两记火辣辣的耳光?又怎能取得如此意外的效果?自己不是情急忘形之下,怎么会真情流露当众亲吻钱为?真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啊!跟我斗?哼!
胜利的成就感让王冰馨不知不觉转了性,从原本令人不敢仰视的高贵凤凰,变成了一只欢乐的小喜鹊。高傲冷峻的王大小姐忽然和大家有说有笑,甚至向毫无架子的钱为同志看齐,热心的帮着收拾搬运器材。剧组众人受宠若惊之余,一时都觉得难以适应,反而更加小心在意。谷若兰隐约猜到了令她发生巨变的原因,不由暗暗好笑。
投资人兼女主角王大小姐心情大好,下面的拍摄自然一路滔滔再无阻滞。成婉奉命去了昆山,大煲电话粥倾诉相思之苦成了每日必修科目。钱为白天安心拍片,晚上抓紧学习,加之王冰馨和谷若兰轮流做东,偶尔组织大家闹顿小酒K歌什么的,日子过得空前充实惬意。
钱为一手谋划的外包联营业已搭起框架初具雏形,为了配合产品横扫市场,大规模的广告轰炸已迫在眉睫。通过近二十天的紧张工作,拍摄任务已完成大半,期间钱为根本挤不出时间去昆山与成婉相聚。估计在中秋过后国庆之前,王冰馨与钱为这对金童玉女的梦幻组合就能荣登各大媒体了。
转眼中秋将至,王冰馨决定中秋节当日剧组放假一天。然而面对这个万家团圆的传统佳节,钱为并不轻松。他面临着两个任务:一是要说服李晴,叫她和自己一起回家陪干爹过节。二是要是赶去昆山拜见成婉的父母,其实就是未来姑爷送货上门接受检验。一旦通过检验,二人的婚事就将摆上议事日程。
目前来说事业爱情都算顺利,未来人生轨迹渐渐清晰,但钱为怎么都兴奋不起来,难以名状的茫然无措反而感觉愈来愈强烈。
钱为向李经理了解过父女俩形同陌路的原由,故事虽然老套,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李经理当年曾在特种部队服役,为了执行退役前最后一项秘密任务,人间蒸发了整整两年,断绝了与外界的任何联系,包括至亲家人在内。令人十分痛心的是,在此期间妻子因病溘然去世。其时李晴还是正在上中学的花季少女,一夜之间娘死爹不在,那是怎样的孤苦凄凉?因此认为父亲过于心狠绝情寡义,至今不肯原谅。

李晴是个冷傲倔强的工作狂,这样的女孩往往极有主见又爱认死理。钱为没有半分说服她与父亲和解的把握,想来想去只有干脆跟她直来直去,中秋前夜把李晴约到了一处僻静的茶楼。
钱为开门见山的道:“我希望你明天能回家过节,并且以后和干爹恢复正常的父女关系。”
“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李晴漠然道:“你知不知道他……。”
钱为不耐烦的挥手打断她:“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今天约你出来只想跟你说三句话,提一个建议,不用耽误你多长时间。”
“第一句,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谓忠孝两难全,任何个人利益在国家利益面前都得让道,他别无选择。这是军人的职责,也是军人的荣誉!”
“第二句,这世上唯有父母对子女的情感最为真挚,可以不计任何代价的全心全意付出,相信你的父亲也不例外。谁无父母?谁无亲人?你气你恨你痛苦,你爸有苦无处诉,比你更苦。”
“第三句,你妈妈的去世已令你爸抱憾终生,当年不能分身照顾你已令他万分愧疚。你折磨了他十年还不够吗?你的报复可有一丝半点的现实意义?这种报复不仅愚蠢,而且可悲。”
“别说了!”李晴泪流满面的恨声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
钱为恍若未闻,接着道:“我说完就走,听不听随便你。如果你真是铁了心不肯原谅你的父亲,我建议你去申请修改所有的档案和履历,把李卫国的名字从父亲一栏中统统抹去,一律改成空白。因为有你这样的女儿,是他的悲哀和耻辱。”
起身冷冷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其实道理你应该都懂。最后送你一句话,不管你承不承认,在地球上六十亿人口中,李卫国才是你唯一的父亲。请珍惜这六十亿分之一的血缘!”
第二天上午钱为买了两瓶好酒,早早来到李经理家,帮着张罗了一桌子菜。到中午十二点了李晴还是毫无动静,李经理眼中期盼的热切也变成了落寞萧索,失神的笑道:“反正我也习惯了。”强打精神举杯道:“来!她回不回来都不要紧,咱们爷俩好好喝一杯!”
钱为对李晴失望已极,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刚举起酒杯,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李经理浑身一颤,一杯酒洒得满手都是,快步抢去开了门:“小晴!快进来,快进来!”
钱为伸长脖子朝门外的李晴身后夸张的望了望,李晴莫名其妙的问道:“你看什么看?就我一个人。”
钱为笑眯眯的道:“哦,就你一个人啊,那就好。我还以为后面还跟了条等着吃那啥东西的恶狗哩!”
李晴满脸通红的道:“你的那个……才被狗吃了呢!……我刚好路过,顺便来通知你,公司今晚在申江大酒店举行中秋招待酒会。”
钱为闻言笑容一滞,李经理连忙把女儿拉进屋,附和着她拙劣的谎言道:“路过,是顺便路过!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快坐下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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