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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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朱毅对我关怀备至,生怕我有一点不开心。
我一边看着窗外,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朱毅的父母是怎样的人呢?是不是像我爸爸妈妈一样慈祥热情呢?上次朱毅说他家很民主,父母很和蔼,如果这样,那就不难相处了。
其实我对见朱毅的父母不是很放在心上,因为我想,如果朱毅的父母对我不满意,他们要求我离开朱毅,那就是上帝为我做的另一个选择,我也会轻松一半。
此刻我心里只想着一个人,那就是欧洲。昨晚他说的话,让我很欣喜,说实话,要叫我放弃他,从此不再来往,我真有些失落,不,是非常失落,是失了魂一样的失落。面对这样的结果,虽然让我为难,但至少我们还有希望。只要有了希望,哪怕是一点希望,也有机会窥见曙光。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跟朱毅在一起,明明有时很开心,却总是要无缘无故地想起欧洲。跟欧洲在一起,有时呼吸困难,心率加快,情不自禁地想跟他亲热。而对朱毅,则只喜欢与他静静地坐在一起,静静地说说话,完全没有身体上的冲动。
车一路开着,朱毅也不停地跟我说着一些小时候的趣事,我听得似懂非懂,我根本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我的心事朱毅永远不会明了。
到了总府路,四处显得有些繁华。我们穿过繁华的街面,来到一栋有些年限的居民楼前,这里就是朱毅父母的住处了。
我们上到四楼上,朱毅的父亲打开了门,朱毅叫了一声“爸爸”,我则小声地叫了一声“叔叔”,我们进去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房子不是很大,套二的,但室内陈设雅致,非常整洁,看人感觉温馨而舒适。
然后朱毅的妈妈也从厨房里出来了,看见了我,上下直打量,笑呵呵的合不拢嘴。朱毅上前去拉着妈妈的手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叶未晞,我们认识8个月了”,然后过来又对我说:“你看我妈妈多喜欢你”。
我站起身来,对朱毅妈妈微微一笑“阿姨好”。朱毅妈妈更是乐得不得了,直说“好,好,你在这里看电视,等一下就吃饭了。”
我又坐下,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里的节目,是CDTV(成都卫视)的其中一个频道,正在播放“成都全接触”。成都的新闻非常平民化,无非是说些哪里的房子又漏水了,小区内绿化被搞成了茶馆,或者哪里又发生了一起小车祸,哪里求职又遭遇了纠纷……我百无聊赖地看着,应付着朱毅偶尔的问话。
忽然我看到一则交通事故的报道:一辆银灰色帕萨特轿车在成渝路口处与豪华大巴相撞,轿车车身严重变形,成为了一堆废铁,车内一年轻男性司机奄奄一息,全身血迹斑斑,120正在全力抢救……我看到这一幕,一下想到了欧洲,他开的车就是银灰色帕萨特,而他,正是一名年轻男性,难道是他?不,不!绝不可能是他。上帝,你要帮帮我,要让欧洲好好的,如果要我付出什么,我愿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倾尽所有,让我残废也无所谓!

看到这里,我的脸一下全白了,没有一点血色,浑身发抖,坐也坐不稳。我软软地倒了下去,大脑中一片空白,一下没有了思维,没有了感觉,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正轻飘飘地浮起来,越飞越高,最后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等我醒来,已经躺在附近的一家医院的床上,手上打着点滴,朱毅坐在床边。我忽然想起欧洲正在医院,正在被抢救,生命垂危,又看着周围白花花的床单,医生们急匆匆地进进出出,我想,难道是欧洲已经……我“啊”的一声,又晕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发觉头好痛,昏昏沉沉的,好像睡了很久。朱毅焦急地叫着我的名字,“未晞,未晞,你终于醒了,可把我吓坏了。”我看了看朱毅,没有心思跟他说什么。
“未晞,你刚才怎么了?你的样子好吓人,医生说你惊吓过度,给你用了很多镇定药,你究竟怎么了?”朱毅心疼地看着我,捏着我的手说道。
“朱毅,我没事,我开始突然头晕,我也不知怎么了。”我坐了起来,“对不起,朱毅,让你们担心了。”
“只要你好了就没事了,未晞,你一定要好好的,要不我会发疯的。”朱毅认真地说。
我一心想起床,我要回家,我要马上给欧洲打电话,我要看他怎么了,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我坐起来,就要拔掉针头,朱毅按住了我的手。“未晞,你要干什么?”
“我要回去,这里消毒水味好浓,我不舒服”,我一边说一边去拉开朱毅的手。
“不行!还没输完呢,你这样走了,万一回去又犯了怎么办?”朱毅强硬地说。
“我又不是什么老毛病,犯什么犯?我一定得回去了,朱毅,你不要弄我在这里好不好?”我乞求道。
“未晞,别的事我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事,我不会同意的,你不要再争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让开!”我冲朱毅大声吼道。
朱毅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激动,发这么大的脾气,我是前所未有的情形,他也被震懵了。但他只是以为我身体不舒服才会这样烦燥,他一点都不知道我的心事,他依然顽固地拒绝了我的要求。“未晞,我要管你,我不管你谁管你呢?我要照顾你一辈子,这话不是随便说的,我要对你负责。”
我觉得自己对朱毅大吼大叫真是有些过分,而他还是这么体贴我,关心我,在乎我,我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再违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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